襲擊了日軍的小部隊向撤退?那隻能是個美好的希望,日軍擁有較游擊隊來說完備的通信手段,追蹤形跡,屠村威逼,空中偵察等等手段,讓老百姓看見游擊隊嚇得都躲,這還是不錯的,更多的人貪心日本人的懸賞去告密舉報。
所以,吳秋生指揮的新四軍敵後挺進第四支游擊隊的日子並不好過,沒有固定的根據地,更沒有什麼羣衆基礎,國民黨方面又對游擊戰不屑一顧大肆污衊,吳秋生幾次動了回老部隊的念頭,直到胡瑩被從上海派來支隊擔任政委。
一個在法國留學過的千金大小姐都能在敵後堅持,自己差什麼?吳秋生也留了下來,但是游擊隊的主體環境併爲得到改善,胡瑩帶來的十支毛瑟手槍也僅僅只能作爲一種支持下去的鼓勵。
實際上吳秋生並不知道,胡瑩是派往第二支隊的政委,因爲第二支隊在襲擊日軍列車時被日軍包圍,全體壯烈犧牲,所以胡瑩臨時改去了第四支隊,對於第二支隊全軍覆沒的消息胡瑩嚴格的遵守了組織紀律給予隱瞞起來,畢竟這是敵後游擊戰最爲艱難的初步開戰期,萬事開頭難,與日軍周旋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尤其在敵我大軍縱橫交錯的地帶,游擊戰更是難以有效的開展。
高飛望着吳秋生與胡瑩道:“吳隊長與胡政委想不想幹一票大的?把日本人這個兵站端掉?不但能夠直接的支援徐州戰場,還能讓日軍主力分兵,減輕敵後作戰的巨大壓力,也可以讓你們鳥槍換炮,消滅敵人開展游擊戰嘛!”
實際上高飛的游擊戰這三個字不過是很隨意說出口的,但是停在吳秋生與胡瑩的耳朵裡面卻感覺很不是滋味,畢竟國民黨政府與軍方雖然同意形成統一戰線同抗倭寇,但是國共兩黨在形態上與意識上是有着根本的本質區別的,說白了就是一個是執政黨,一個是在野黨的問題,誰能夠把人民的問題當做自己的問題,把人民就是普通老百姓的利益放在第一位,誰就能得到老百姓的支持和擁護。
不過這說是簡單,實際上卻複雜無比,高飛作爲一名潛伏人員來說,他要時刻提醒自己要記得自己真實的身份,但是同時又要以國民黨軍統忠義救國軍第五縱隊少校縱隊長面目示人,以高飛的身份都地位,一個微小的失誤很可能就會讓其萬劫不復。
吳秋生用十分質疑的態度望着高飛道:“沒想到國軍第五縱隊的高縱隊長也瞭解游擊戰?國軍方面不是總認爲游擊戰法是逃跑主義嗎?是避重就輕自顧發展壯大嗎?而且國軍方面軍政部所頒發的游擊戰的小冊子本人也有幸拜讀,恐怕國軍敵後游擊隊的慘烈與其的戰術有很大關係吧?”
吳秋生說完,胡瑩在旁悄悄的拽了下吳秋生的衣服,示意其不要把剛剛緩和的關係在搞緊張了,畢竟自己等人都在人家的控制之內,激化矛盾是十分不理智的行爲。
高飛一正神色道:“都是中國國家的武裝力量,共御外辱何分彼此?身爲中國軍人,面對國破家亡之際,只有一腔熱血方可報國,犧牲算得了什麼?沒有無用的戰法,只有無用的將軍!再勇敢的士兵遇到了無能的指揮者,也只能一腔空餘恨。”
高飛深深的吸了口氣道:“吳隊長既然讀過軍政部的游擊戰,那麼我不妨談談何爲游擊戰?貴方延安出版的游擊戰的小冊子我亦讀過,遊就走,擊則打,遊而不擊是逃跑主義,擊而不遊是拼命主義,游擊戰的精髓是敵進我退,敵退我進,敵疲我打,敵逃我追。遵循合理選擇作戰地點,快速部署兵力,合理分配兵力,合理選擇作戰時機,戰鬥結束迅速撤退五項基本原則的作戰方式,叫做游擊戰。游擊戰是非正規作戰。以襲擊爲主要手段,具有高度的流動性、靈活性、主動性、進攻性和速決性!不過游擊戰因兵力少而火力弱,很難獨立地進行長時間作戰,只有積極創造條件,以機動力、主動出擊化整爲零,消耗敵人戰力、拖延敵人行動、誤導敵人方向,形成敵人心理壓力纔可能致勝。”
高飛的游擊戰理論讓吳秋生與胡瑩目瞪口呆,要知道他們也是前幾天才通過上海的地下組織送來的延安關於游擊戰的手抄本,正在領會學習,但是其中很多東西都讓他們感覺到迷惑,或者說是跟作戰命令相互牴觸。
聽了高飛的論點吳秋生與胡瑩大有一種茅塞頓開的感覺?高飛見兩人吃驚不已,於是決定再給兩人一個重擊,讓其意識到何爲平原游擊戰,於是高飛緩緩開口道:“理論終歸是理論,正所謂水無常態,兵無長勢,二千年前中國人的老祖先都明白的道理,任何時候都要因地制宜的去進行部署,一時的得失進退無關緊要,抗日戰爭是一場長期需要我們堅持不懈的戰爭,我們的目的是消滅日本侵略者。”
胡瑩頓時驚訝道:“沒想到高縱隊長竟然對游擊戰理念有如此深的領會?實在太難得了!如果國府的軍政大員能有高縱隊長一半的認識,那麼抗日戰爭也不至於是如今這種極其被動的局面。”
吳秋生在旁點了點頭道:“國民黨政府污衊我們共產黨軍隊在敵後遊而不擊、乘機坐大,實際上這種說法根本違背了戰爭基本規則,我們在敵後只有消滅敵人才能有效的保存自己,國民黨政府掌握國家政權並有外援的飛機、大炮和坦克,有正常渠道的彈藥補充,他們有條件與日軍打正規戰和陣地戰,而在落後山區活動的我八路軍、新四軍基本沒有外援,主要靠輕武器甚至是原始的刀矛作戰,每支步槍不足五發子彈,一切的武器裝備皆來自繳獲敵人日僞頑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