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浚是公派日本的留學生,其畢業於日本東京帝國大學新聞專業,他的兒子也是日本的留學生,畢業後在外交部供職,黃浚個人平時生活十分腐化奢侈,經常將享受生活掛在嘴邊,其在行政院職位的薪水根本無法滿足其的奢侈生活,而且他每個月都要固定到上海去遊玩風月一場,其在南京還有情人三人,抗戰開始後,他又在大談投降論調,不過其是汪兆銘身前的紅人,由於黃浚的無恥出賣,日本整支長江艦隊全部趕在沉船封江以前逃跑了,可以說給後續的淞滬抗戰造成了極大的困擾和麻煩。
如果能夠擊沉或者俘獲這些大噸位的驅逐艦,日本人就要面臨缺少適合在長江航道之內航行的船隻,後世南京戰役期間守軍就不會腹背受敵被日艦橫斷於長江之上。
在炮聲隆隆的黑夜中,身穿草綠色軍服、頭帶英式平頂盔,扛着捷克造的桂系精銳用他們的血肉之軀與日軍艦炮、地炮、坦克、航空火力組成的火力網中鏖戰了整整一個晚上,中國軍人的前仆後繼,血肉之軀最終不敵日軍的現代立體進攻。
精銳的桂系九旅僅僅一晚上的工夫,三名旅長陣亡,出擊的四萬餘名官兵僅僅生還不足萬人,即便如此,桂系九旅依然整頓殘部將丟失的攻擊出發陣地搶了回來,按他們的話說前面的兄弟交給我的陣地,不能在老子手上丟掉,否則對不起先走的弟兄們!
當李宗仁得知桂系新編精銳九旅戰敗的消息後,一個踉蹌就倒在了沙發上,眼淚順着臉頰不受控制的流淌,要知道這九旅精銳可是他與建生訓練多年的老班底九個團啊!這原本是要用於反蔣的基幹三團擴編而來,沒想到五年的心血一日喪盡?這可是四萬廣西子弟啊!李宗仁相信此役過後,廣西將遍地白幡,家家悲切不已!
當桂系反擊失敗的消息傳到身爲國府總參謀部,參謀次長的白崇禧耳中之時,白崇禧面無表情的仰天長嘆一番,這次進攻的失敗原本就在白崇禧的意料之中,只不過沒有料想到會敗得如此之慘烈!
蔣公啊!蔣公!白崇禧此刻滿嘴苦澀一肚子話卻又不知從何說起?蔣介石所部的中央軍在淞滬已經開始拼骨血了,教導總隊的三個團都打成了半殘,現在蔣公一聲令下,無論是川軍還是桂系,就連山西滑得跟條泥鰍魚一般的閻老西也在拼老本,國難當頭誰人敢不聽中央政府調遣?否則一個破壞抗戰,通敵助敵的大帽子就能讓你身敗名裂永不翻身。
白崇禧自然非常清楚蔣介石此舉的真實用意,之前無論是馮玉祥、張學良、閻錫山乃至自己和李宗仁,甚至陝北整編成三師的共產黨紅軍武裝都無一不再高喊抗日。
之前不過是喊喊口號,現在日本人真的打過來了,老蔣挺身而出帶頭拼自己中央軍的血本,其餘衆人何人再敢言退?現在的國民政府在強大的外寇壓迫下團結到了一起,中國人的特性此刻顯露無疑,就連一項主張對日本方面暫且退讓,使用懷柔政策的何應欽都在高聲疾呼民族危亡,當決一死戰的口號,整個國民政府除了汪兆銘、周佛海一夥人之外,似乎這個國家在面對外辱犯境之時方纔能團結一心抗敵。
聽說了日軍兩個師團在杭州灣金山衛以西登陸的消息,心驚膽戰的白崇禧立即趕往淞滬前沿壓陣,這可是千鈞一髮之際,淞滬大戰已經鏖戰了三個多月,國軍所屬部隊均以傷亡慘重,急待休整補充。
在陳誠的指揮部內,白崇禧見到了滿臉硝煙的陳誠正在由一名護士包紮着胳膊,殷紅的鮮血從紗布中透了出來,陳誠見白崇禧到來,對護士揮了揮手道:“好了!節約點紗布吧!小傷離心遠着那,怕什麼?我都不怕!”
白崇禧環顧指揮部內一片狼藉,詢問之下才知道原來指揮部剛剛被日軍的一發一百零五毫米炮彈命中,多虧陳誠視察前沿不在指揮部內,不過視察前沿的陳誠也被日軍的榴彈彈片擊傷了胳膊。
白崇禧無奈的感嘆,誰能想象指揮整個左翼軍團的總指揮上將,竟然會如一個百夫長一般在前沿出生入死?一見白崇禧到來,陳誠急忙起身道:“白副總長,您怎麼來這裡來了?這裡實在太危險了!您必須立即下陣地,我要爲您的安全負責!”
白崇禧有些無奈道:“你我身爲軍人,大半輩子都消耗在內訌上面了,當前國家危亡、民族危亡,外辱需人御啊老弟!越是在這種緊要關頭,我們這些將軍就越要以身作則,爲將者在這個時候當不惜身家性命,必要時刻應與國同難啊!”
陳誠望着外面隆隆的炮聲感慨道:“將令一下千軍赴死,爲將者當爲兵膽,軍旗一揮千軍欲動,爲將者當不計身家性命,現今這仗已經打成了爛仗,如果我們這些當官的都懼怕了,讓下面那些當兵的怎麼辦?完不成校長重託,修辭唯有一死報國成功成仁,此外別無他法了!”
白崇禧點了點頭道:“日軍已經在杭州灣金山衛以西登陸,其兵力可能足足有兩個師團之多,我軍必須從淞滬進行總撤退,否則一旦被日軍切斷退路當有全軍覆沒之危險啊!”
陳誠微微一愣道:“我也正爲此事着急,副總長可同委員長請示過嗎?”
白崇禧長嘆了一聲道:“委員長還迷信九國公約組織和德國人的調停,現在德國人已經不是民國二十四年、二十五年那會了,德國人現在跟日本人走得比我們要近多了,歐洲人講究的是實際,日本人擁有總噸位近二百萬噸標準排水量的聯合艦隊,而我們有什麼?德國人如果未來選擇盟友的話,很可能亦會選擇日本而並非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