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誠臉色嚴肅的說道:“日軍以後將會源源不斷的向你涌來,他們會絞盡腦汁的消滅你,你該怎麼辦!”
“哈哈哈……”聽到這話,陳慶之朗聲大笑,繼而沉聲說道:“無他,唯死命一戰爾!”
“正所謂孔曰成仁,孟曰取義,惟其已盡,所以仁至。讀聖賢書,所學何事?而今而後,庶幾無愧!”
“山河破碎,中華蒙難,百姓艱難,又豈因一死而無愧之?若我能喚醒國民之血腥,若國民都敢於奮起一戰,同日軍拼殺,我陳慶之又何須此身?”
說罷,竟是不等陳誠答話,直接朗聲說道:“陳司令,我意已決,你無須再勸!且各自保重,卑職去矣!”
說完便直接掛了電話。
聽着話筒中傳來的忙音,陳誠這一次是真的爲之動容。
陳慶之的這一番話,雖然聽起來平平無奇,但在陳誠的耳中,卻是不亞於煌煌天音!
簡直振聾發聵!
他雙手緊握,胸膛劇烈的起伏,呼吸都有些急促,似乎是爲陳慶之的話語而感到情緒激動,握着話筒的手臂顫動不止,臉上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一時間,竟然啞口無言,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周圍的那些參謀們一個個也全都是震驚的瞠目結舌,呆立在那裡,雙眼無神。
這可真是煌煌天音!
每一句話都極大的震懾着他們的內心,每一句話都在不斷的衝擊着他們的心靈。
雖然未曾謀面,但是他們卻是迎面趕到一股強烈的正氣撲面而來。
這股正氣,就彷彿是當初霍去病遠擊三千里,封狼居胥山的壯舉!
這股正氣,就彷彿是當初南北五代,冉閔振臂一呼,挽救漢人於生死存亡之際的吶喊!
這股正氣,就彷彿是當初文天祥崖山絕唱的從容就義一般!
這股正氣,就是中華民族的骨氣,也是中華民族的脊樑!
而現在,陳慶之的所作所爲,又是何其的相似?
“孔曰成仁,孟曰取義,惟其已盡,所以仁至!”
“豈因一死而無愧之?”
“若能喚醒國人之血腥,慶之又何須此身?”
腦海中閃過這些話語,陳誠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強行抑制住自己激動的心情,急聲的說道:“快去準備車,我要去見委座!”
“是!”
……
清遠縣城,獨立旅的駐地當中,陳慶之掛了電話,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他不知道自己這樣做到底是對是錯,但是不管怎麼說,作爲一名軍人,面對南京三十萬慘死的百姓,他是無論如何都做不到無動於衷的!
即便是給自己惹來很大的麻煩,也在所不惜!
正如他自己所說的那樣,苟利國家生死已,豈因禍福趨避之!
無論如何,這一次陳慶之都不會後退!
打定主意之後,陳慶之也就將這些想法全部從腦海當中驅逐出去,而後面開始緊鑼密鼓的對獨立旅的部隊進行最後的訓練。
打鐵還需自身硬!
口號喊得震天響,若是在戰場上遇到日軍,還沒有打多少時間,就被擊潰了,那纔是最大的恥辱!
陳慶之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在經歷了這樣的事情之後,所有的戰士在訓練的時候都十分刻苦,以往還會有人發一些牢騷,但是現在,卻是所有人都默默無言的訓練。
哪怕再苦再累,也咬牙堅持!
他們全都知道,在不久的將來,獨立旅就要迎來最大的挑戰,若是想要在戰場上活下去,若是想要狠狠的殺鬼子,就要努力的鍛鍊自己,訓練自己的殺敵技術。
而上峰對陳慶之的處罰也是下來了,罷免陳慶之獨立旅旅長的身份,只不過考慮到目前獨立旅還沒有旅長,所以讓陳慶之兼任代理旅長一職,等到新任旅長下來,就徹底的將陳慶之擼下去。
新任的獨立旅旅長由陳誠長官派遣。
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陳慶之不由得有些感動。
毫無疑問,這肯定是陳誠長官在委員長面前爲他求情了,這也是他所爭取到的最低的懲罰。
而且罷免結果出來之後,陳誠也沒有派遣新任旅長過來,看起來似乎是忘記了一般。
這自然是陳誠所故意這樣做的!
這一切的安排,陳慶之都看在眼裡,心裡有些暖洋洋的。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獨立旅駐地當中,震天響的口號聲每天都響起,戰士們緊鑼密鼓的訓練。
與此同時的是,徐州一帶的局勢,也是越發的嚴峻。
到現在爲止,各方調集而來的部隊都在朝着徐州一帶匯聚,時常能夠看到奔馳而過的騎兵呼嘯而過,天上的戰機也是時不時的起飛,在徐州上空巡視。
作爲徐州會戰的總指揮,第五戰區司令長官李宗仁已經親自抵達作戰區域,指揮大軍開始駐防,各方人馬基本上都已經到位,正在緊鑼密鼓的修夠防禦陣線,等待日軍的到來。
與此同時的是,日軍第13師團北渡長江,進犯安徽池河東岸的藕塘、明光一線,侵略華北的日軍第10師團從山東青城、濟陽間南渡黃河。
值得一提的是,在日軍進犯山東之時,時任山東第五戰區副司令,兼第三集團軍總司令的韓復渠,負責指揮山東軍事,承擔黃河防務,沒想到他卻是在日軍進犯山東時,一槍未發便指揮部隊撤離,導致日軍不費一兵一卒拿下山東。
隨後,日軍以山東爲跳板,快速侵佔黃河防線,將華北一帶的黃河防線佔領。
蔣某人在得知這一件事情之後,在會議上大爲震怒,甚至揚言要槍斃韓復渠。
韓復渠得知之後,惶恐不安,甚至想要密謀投日,但最終還是沒有成功,被軍事檢察機關逮捕,隨即被槍決!
只不過這是後話,此時就在徐州戰局風起雲涌的時候,日軍華中方面軍這邊,卻是正在大發脾氣。
作爲華中方面軍司令官,鬆井石根自問他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這麼生氣過!
“八嘎!看看你們乾的好事!”鬆井石根一把將手中的文件甩到面前一個軍官的臉上,怒聲的說道:“竟然讓支那一個小小的軍官在擊斃了帝國的第六師團師團長之後,還安然逃走,你們到底是幹什麼吃的!一羣飯桶,廢物!”
“現如今這個支那人不但活的好好的,竟然還在發表一些不利於帝國的言論,你自己看看,現在全世界都知道我們乾的事情了!這讓我們帝國在世界上很是被動,你知道不知道!”
鬆井石根怒聲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