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當家眼中露出一抹不甘的神色,他低頭看着胸口那無數正在流血的傷口,又是艱難的擡頭看了看對面,嘴裡突然吐出來一大口的鮮血,慘聲的說道:“爲什麼?”
“爲什麼?當然是給鄉親們報仇!”陳慶之怒聲的喊道:“身爲民國的軍人,不思爲國家效力,反而在後方欺壓百姓,簡直死有餘辜!”
“我們前線的將士在臺兒莊前赴後繼,奮不顧身的與日軍奮戰,爲的就是守護後方的百姓!可你們這一羣玩意卻是貪生怕死,在這裡欺壓橫行,將軍隊的名譽都給敗壞完了!不死難解我心頭只恨!”
聽到陳慶之的話,二當家眼中露出一抹後悔的神色。
原來對方是一支真正的鬼子的部隊!
如果他早知道的話,就絕對不會出來,而是會以這村子裡的百姓爲要挾,到時候對方絕對不敢輕舉妄動!
對方和自己虛以委蛇也只是現金光耀穩住自己,怕自己狗急跳牆拿這些鄉親們報復!
他全都想明白了!
但是……當他想明白過來的時候,卻是已經晚了!
二當家眼中露出一抹不甘,還有一絲怨恨,轟然一聲身體砸倒在地上,直到死,他的眼睛依舊是瞪得大大的!
死不瞑目!
槍聲很快就停止,一陣硝煙的味道傳來,看着地上那一堆的屍體,陳慶之也是忍不住鬆了一口氣。
而就在這個時候,方曉冬和虎子卻是帶着戰士們跑了過來,一臉興奮的說道:“旅座,這夥天殺的都已經被幹掉了!沒有一個活口!”
聽到這話,陳慶之的臉上也是露出了一抹放鬆的神色,說道:“讓戰士們打掃一下,另外,記得安撫一下鄉親們的情緒,告訴他們我們是好人是真正打鬼子的部隊,告訴他們我們已經這夥敗類給幹掉了,他們已經安全了!”
“是!”
方曉冬立刻敬了一個禮。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卻突然想起一聲暴喝聲:“誰?出來!”
一個戰士端着花機關槍看着眼前掩體後面大聲的質問道。
“別開槍,別開槍!”從掩體後面慢悠悠的鑽出來一個人,雙手抱頭,小心翼翼的走了出來。
他掃視了一圈,興許是看到陳慶之是長官,連忙的大聲叫到:“你們是不是獨立旅?就是那個駐守在臺兒莊堅守九晝夜的獨立旅?”
“是又怎麼樣?你個敗類渣滓,剛纔居然沒有打死你,算你跑得快!”
聽到這人的問話,戰士們端着花機關槍,眉毛一橫,厲聲的說道。
“我不是敗類!我和他們不一樣!”聽到這話,這人辯解道:“雖然我和他們在一起,但我卻是一心想要上戰場打鬼子,可因爲大當家和二當家是我的救命恩人,所以我只能留在這裡,跟着他們!”
“哼!你口口聲聲說你是好人,可他們想要槍殺老鄉的時候,你爲什麼不阻止!”戰士不屑的說道。
“我阻止了呀,但他們又不聽我的!”這人說道。
這個人就是小五,也就是他們的五當家。、
先前在他看到陳慶之這邊沒有人出現的時候,心中就已經感覺到有些不妥,於是連忙的就躲回了掩體後面,可接過剛剛躲回去,一陣兇猛的火力就鋪天蓋地的砸了過來,他們的人連絲毫反應時間都沒有,就一個個中槍死在了這裡。
看着這一幕,這位無當家是又驚又喜。‘
驚的是他們的人居然這麼快就全部被對方給打死了!
而喜得是,他終於是找到了一個真正上戰場打鬼子的部隊!
“這位長官,我是真的想要加入你們的部隊,我是真的想要上戰場打鬼子!一直以來,若不是因爲大當家和二當家的救了我,此恩情不能忘卻的話,我早就已經離開他們去找一個真正打鬼子的部隊和小鬼子真刀真槍的幹上一場了!”
這人說到這裡,又是說道:“如今他們都死了,雖然是我的救命恩人,但他們卻是因爲屠殺我們的同胞而死,我不恨你們,我也不會爲他們報仇,就事論事來說的話,那是他們罪有應得!這是他們的報應!但是我……我不想就這樣白白的死在這裡,我想要去打鬼子!我即便是死,也要死在和小鬼子戰鬥的路上!”
這一番話說的慷慨激昂,質問他的戰士都不由得愣了一下,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處理。
忍不住回頭看了看陳慶之,臉上露出一抹疑惑的神色。
看到這一幕,陳慶之走上前來,似笑非笑的看着這人,那深邃的眼眸看向他,就彷彿能夠把他看透一般,讓這些人渾身不舒服,忍不住扭了一下身體,頭也不自然的別的過去,隨後說道:“長官,讓我加入你們的部隊吧!”
“加入部隊這點先不着急!”陳慶之笑了笑,隨後說道:“你瞭解我們部隊嗎?”
“額……了,瞭解啊!不就是打鬼子的部隊嗎?我要加入的就是打小鬼子的部隊!要不是打鬼子的部隊我還不加入呢!”這人目光有些閃爍的說道。
“呵呵……”聽到這話,陳慶之不置可否,也沒有回答他的話,反而自顧自的說道:“你口口聲聲說加入我們獨立旅,那你知不知道我們獨立旅在參戰之前有八千餘人,總計有接近九千名戰士,可一場徐州會戰下來,就只剩下眼前這點人!就只剩下眼前這三百五十人不到!如此慘痛的傷亡,如此低的存活率,你還敢進來嗎?”
一聲質問,當即將這人給問住了!
他被陳慶之的目光盯着,心裡有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有心想要說一句敢,可這句話卻是無論如何都說不出來!
他突然感覺嗓子有些乾燥,忍不住嚥了一口唾沫。
“你口口聲聲說想要打鬼子,但其實你不敢!你這樣說只是再給自己的懦弱找一個藉口,你一邊這樣給自己找藉口,一邊心安理得的享受他們搶來的東西!你這樣的人,口腹蜜劍,虛僞小人,在我看來,你比死掉的這些人還要可惡!”
陳慶之說道:“他們至少還能毫不掩飾自己的作爲,而你卻能爲自己的虛僞找到無數的理由,你這樣的人若是存活下去,危險會比他們還要大無數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