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針對日軍在戰鬥之中,正面突破無望或是困難的情況之下,習慣從側翼或是結合部取得突破的特點。所有的陣地之間的射界,都成交叉部署。無論日軍想要迂迴那個陣地的側翼,都會遭遇到側面火力的打擊。
在正面以機槍火力爲主,在側面以步槍、衝鋒槍,並配屬一定的輕機槍。所有陣地的側翼,都使用迫擊炮標定了射界。日軍攻擊正面的時候,這些迫擊炮不開火。如果日軍採取正面牽制,側翼迂迴的戰術,則集中迫擊炮火配合步兵,專門打進攻側翼的日軍。
大麥溝一線,位於他整個伏擊圈的最關鍵的部位,也是伏擊圈合攏的位置。一旦日軍突破大麥溝一線,那麼只能寄希望於唐家杖子一線的那個營,能夠守住最後一道防線了。正是這種部署,他對大麥溝一線的那六挺射速極快的德制機槍,寄予了很高的厚望。
在這位旅長看來,這六挺德制機槍平時雖說因爲彈藥消耗過高,自己部隊實在有些用不起。但是在關鍵時刻,放在關鍵的部位上還是可以的。在戰場上裝備的使用,與兵力的分配都差不多,最好的鋼要用到最關鍵的刀刃上。
而爲了保證這種機槍高射速所需的彈藥數量,他不僅將全旅補充彈藥的百分之七十都調撥給了這六挺機槍。還從兩個營每個配備步槍戰士那裡,抽調了二十發子彈,專門保障給這六挺機槍。
爲了不因爲機槍手的傷亡影響到戰鬥,他還給每挺機槍都配備了六個機槍手。並嚴格的規定了每一挺機槍的開火順序,以及各自的射界。爲了保證這六挺機槍在更換槍管,以及更換彈鏈的時候火力不中斷。
他還將全旅僅有的兩挺馬克沁重機槍,也調到這個方向。專門用來在MG機槍火力中斷的時候,作爲補充火力使用。部署在整個伏擊圈底線,固守大麥溝一線的這個連,在這八挺機槍的加強之下,可謂是武裝到了牙齒。
對於這種既可以通過更換槍架,便可以輕重兩用,而且射速奇快的機槍。說實在的作爲一名軍事指揮員,他是真的喜歡。德制機槍工藝精湛,原材料質量高。在戰場上除了需要更換槍管之外,基本上不會出任何的毛病。
比起部隊原來使用的馬克沁重機槍,以及捷克式輕機槍的國內仿製品來說,性能和質量要好的多。至少不會在高射速的情況之下,稍微不注意短短的時間之內就把槍管給打禿了。或是因爲質量的原因,出現這樣或是那樣的毛病。
但這種機槍性能的確好,可這的射速也太高了。二百發的子彈,一個連射用不了一分鐘就打光了。這個彈藥的消耗量,對於因爲以前無固定補充來源,在彈藥使用上一向相當節儉的關內部隊來說,實在是有些心疼,也真心是養不起。 ωωω★ ttκǎ n★ ¢o
在挺進軍各級幹部看來,這哪是機槍,簡直就是吞彈機器,更是一個大爺。一個團的彈藥基數,都不夠這些機槍一個小時使用的。與之相比,捷克式機槍就算再沒有經驗的射手,浪費的彈藥也是有限的。最起碼打光了彈匣內的二十發子彈,機槍自己就停止射擊了。
挺進軍的那二位老總在給全軍換裝的時候,也不敢將這些機槍都集中給那個縱隊使用。而是每個旅都分配了一部分,作爲因爲馬克沁重機槍和ZB三七重機槍數量不足的補充。各個部隊的班用機槍,一般還是以捷克式輕機槍或是抗聯轉交過來的勃朗寧輕機槍爲主。
甚至有的部隊還在使用法制的哈開奇斯式重機槍,也沒有將這些機槍作爲主力輕重機槍使用。因爲要是真的將這種機槍全面配發那一個部隊,在用一個沒有經驗的射手。好嗎,一個旅的全部輕武器彈藥,都不夠這些機槍一個小時使用的。
所以即便在魏家窩棚戰鬥之中,打的那麼艱苦,這位旅長也沒有捨得將這種機槍投入戰鬥。沒有別的,也不是他吝嗇,是實在捨不得那些足夠一個團使用,但是在這些機槍身上卻不夠一個小時使用彈藥。
在戰鬥之中他寧願使用笨重的多,射速與這種機槍相比,可謂是奇慢的九二重機槍。當然要不是他全旅的馬克沁重機槍,加在一起只有不到兩挺的話,他更寧願使用性能更好馬克沁重機槍。
九二式重機槍的確笨重了一些,但好在射擊精度高。最關鍵的是與這種每分鐘一千發射速的機槍相比,每分鐘最高不過五百發的射速,簡直是太節省彈藥了。至少不必掏空了步兵彈藥,來養活這位大爺。
但在這場戰鬥之中,他將所有的六挺之前一直不捨得用的MG三四機槍,全部拿了出來。甚至不惜從步兵手中每人集資二十發子彈,專門保障這種機槍使用,可見這個旅長對此戰的重視。用他那位政治部主任的話來說,真可謂是砸鍋賣鐵了。
而在兩側的山地上,則放棄了對一些小山包的控制。將所有的火力,都部署在兩側山地的制高點上。火力部署的位置,雖說沒有放在山脊上,而是放在了山腰上。但所有制高點上的火力點,都成交叉射界。其部署的高度,也不低於那些小山包的高度。
這樣無論日軍集中兵力攻擊那裡,都可以受到周邊交叉火力的打擊。這個部署,可謂是用心良苦,也的確起到了相當的效果。在發現自己又一次被伏擊之後,岡島重敏大佐的突圍行動,無論向那個方向突圍,都遭遇到了空前密集的火力打擊。
面對着四面火網一樣的戰場,岡島重敏大佐知道如果突不出去,自己與僅剩的這點兵力將會全部陣亡在這裡。唯一的選擇,就是集中兵力向大麥溝一線強行突圍。只要打開大麥溝,自己的部隊就可以逃出生天了。
岡島重敏大佐,沒有任何猶豫的集中了所有能集中的兵力,所有可以集中的火力,全力向大麥溝這個熱河山區常見的,只有十幾戶人家的自然屯發起輪番的攻擊。而其他方向,則集中部隊搶佔幾個敵軍只以火力控制的小山包,與敵軍對射試圖壓制住敵軍的火力。
面對着火網一樣的大麥溝,他的攻擊兵力無數次衝上去,又在敵軍密集的機槍火力之中,無數次的被打了回來。正面突破失敗,側翼突破的兵力剛一展開,就被敵軍側後方打過來的一頓迫擊炮彈,又給炸了回來。
急於突破大麥溝一線,以便逃出生天的岡島重敏大佐像是發了瘋一樣。一箇中隊被打成殘廢,馬上撤下來,換上一個中隊繼續突擊。正面僵持不下,就集中兵力攻擊大麥溝敵軍陣地的側翼。
這個旅長集中在大麥溝的六挺德制MG三四機槍,在阻擊日軍向大麥溝一線反覆衝擊的時候,發揮了重要的作用。正是這六挺射界封鎖了整個大麥溝的德制機槍,組成的火力網,讓向大麥溝一線進攻的日軍屍橫片野。
只要進攻的日軍接近這六挺機槍一百米之內,幾乎無法逃過六挺機槍組成的火力網。看着望遠鏡內大麥溝一線的火力網,聽着正面幾乎沒有任何停頓的機槍射擊聲,岡島重敏倒吸了一口冷氣。
從來沒有見過德制MG三四機槍,甚至也沒有聽說過這種機槍的岡島重敏大佐,對於這種機槍的性能根本就一無所知。戰鬥打響之初,他將這種機槍還當成了普通的輕重機槍,根本就沒有重視。
結果卻沒有想到,就是這六挺機槍密集的交叉火力,瓦解了自己一次又一次的進攻。自己的進攻部隊,被這六挺機槍打的是屍橫遍野。見識實在稱不上廣的他,還是第一次見到一種機槍有着如此高的射速。
其實倒也不怪這位岡島重敏大佐,有些孤陋寡聞。前年寶清一戰,當時帶着第五聯隊參戰的他,在部隊全體染上毒癮失去戰鬥力被圍殲的時候。
面對着四面衝上來的抗聯坦克部隊,在手下的部隊已經無戰鬥力,就連自殺都沒有能力的情況之下。他是依靠着用手槍逼着一個年級較大的軍曹,與他對換軍裝並殺人滅口之後,然後以軍曹的身份混在戰俘之中,在後送的時候找機會逃出來的。
當初押運這批戰俘的政治部幹部,將眼睛只盯在了那些軍官身上,並未將這個逃跑的軍曹當回事,事後也沒有進行任何的追捕。才讓這個傢伙,跑到一夥潰散到山林之中爲匪的僞滿軍警憲特人員之中,躲了一段時間。
在抗聯結束主要戰役抽調兵力,回身收拾那些被打散之後,跑到山林裡面爲匪的日僞軍散兵遊勇。見到土匪窩子裡面,也已經待不下去的他,又裝成啞巴利用自己長期在北滿駐紮,熟悉地形的優勢,避開前線的抗聯封鎖線跑回了新京。
結果抗聯在統計戰果的時候,將那個身穿他軍服的軍曹屍體,當成了這位大佐聯隊長。而且在審訊的時候,他毒癮發作根本就無法回答審訊人員問題的部下,也沒有將他供出來,變相的爲他的行蹤提供了保護。
卻沒有想到從自己戰俘營中逃跑的那個不起眼的,臉上被刺刀劃破有些毀容的軍曹,纔是真正的岡島重敏大佐。更沒有想到當初那個軍曹臉上的刺刀傷,還是這位老兄爲了掩蓋自己的真實身份,親手用衛兵的刺刀在臉上劃出來的。
這個傢伙也算是幸運的,寶清一戰他的第五聯隊,除了留守後方的三個中隊之外,參戰的所有人員,就他一個人跑了出來。其餘的不是已經成了異國土地上冰冷的屍體,就是成了戰俘營中的一員。
在抗聯戰俘營之中戒掉毒癮之後,被下放到北滿各個煤礦或是礦山之中以自己的勞動,洗刷日本軍國主義在中國領土上所犯下的罪孽。第五聯隊所有參戰部隊的全軍覆滅,也讓他如此丟臉的行爲,在戰後也沒有人知曉。
最關鍵的是當時以一向以最正宗國民自居,也從來不吸支那的香菸,只抽供給的日本香菸或是美國駱駝香菸的他,也幸運的沒有染上毒癮。保證了他有足夠的體力,遠遠的跑出戰場上抗聯部隊的控制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