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槍聲響起的時候,無論是前邊帶領突擊隊的魏壯還是後面的苗致和,馬上都明白自己的偷襲行動已經徹底的暴露。對於兩個人來說,此刻既然已經暴露,那也就沒有什麼好說的了,光明正大的開打就是了。
在身後戰士投出的一排手榴彈掩護之下,帶隊的魏壯操起衝鋒槍,一個漂亮的點射將一股聽到槍聲後衝出樹林的日軍打散。一揮手大喊道:“抓國崎登,洗刷咱們昨晚的恥辱時刻到了。同志們跟我衝啊。”
伴隨着他的吶喊,他身後的突擊隊員一躍而起。手中的衝鋒槍,瞬間響成了一片,將聞聲衝出樹林想要查看究竟的日軍打到了一片。隨即在身後僅有的一挺重機槍掩護之下,整個突擊隊像一把尖刀一樣,沒有絲毫猶豫和停頓的。冒着樹林內射出的火力,向着林中的第七師團部狠狠的插了過去。
而在他們身後,因爲只有一支手,而無法端着步槍的苗致和拎着在發起攻擊之前,被魏壯留在後面的指導員,又塞到自己手中的那支配槍,帶着後續部隊也立即隨後跟進。一邊開火支援突擊隊行動,一邊向着樹林內猛打猛衝。
壓根就沒有想到,自己身邊居然也冒出來一支抗聯部隊的第七師團部。在突然的打擊之下短暫的陷入了混亂,在突擊隊的猛打猛衝之下,內部防禦體系被衝的七零八落。但是畢竟能被抽調到師團部擔任警衛的部隊,自然都是第七師團戰鬥力最強的部隊。
陷入混亂的時間很短暫,便立即在各級軍官指揮之下迅速的調整了過來。與衝進樹林之中的突擊隊,不斷的在激戰之中。其位於兩翼警戒的兵力,也幾乎在第一時間之內反應過來,並強行向這邊衝過來,試圖將這股偷襲第七師團部的抗聯全殲。
但是兩翼日軍的努力,卻被早就準備到日軍會有這種反應的苗致和事先部署的機槍,打的雞飛狗跳,死傷累累就是靠不過來,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苗致和帶領的後續部隊,也沿着突擊隊打開的通道衝進了樹林。
只是到底是師團部的警衛部隊,日軍抵抗之頑強還是有些出乎苗致和的預想。當他帶領的後續部隊衝進樹林的時候,才發現不足五十米的距離,自己的突擊隊居然有將近三分之一倒在了衝鋒的途中。
儘管有些出乎預料,但苗致和卻知道自己沒有時間悲傷和猶豫。如果不能在最短的時間之內,將第七師團部打掉,等後邊封鎖兩翼日軍的機槍火力打光了有限的彈藥之後,等待自己的只能是被合圍。到那個時候,彈藥已經所剩無幾的自己,就真的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雖說之前出現在他望遠鏡內的第七師團架設天線的時間並不長,但苗致和在軍區直屬偵察旅特殊訓練過的觀察力,這個時候起到了極大的作用。牢牢的記住了那根大功率電臺天線樹立位置的苗致和,沒有管已經打亂可套的突擊隊。帶着後續部隊,不顧沿途日軍近似瘋狂的阻擊,拼命的向着那個方向穿插着。
而此時在樹林兩軍相距極近的距離之內,在加上樹林對視線的阻擋,以及相對狹小的作戰空間。什麼機槍、步槍,都已經失去了作用,尤其是機槍根本就沒有用武之地。即便是擁有再優勢的火力,也很難發揮出來。
除了衝鋒槍因爲短小精悍,射速極快能佔據上風之外。其餘的手動步槍,通常只來得及打出一發子彈,下一發子彈還沒有來得及上膛,對手已經衝到了面前。這場持續時間並不是很長的戰鬥之中,敵我雙方採用的更多是白刃戰。
而在樹林之中,裝備了本來更加適合白刃戰的九九式步槍的日軍。卻是因爲自己步槍本身就過長,再加上半米長的三零式刺到使得即便是白刃戰,在樹林內的狹小空間內也施展不開。反倒是裝備了短的多的波蘭造德式步槍的抗聯,似乎更加佔便宜一些。
樹林內樹木的阻擋,也讓日軍白刃戰優勢難以發揮出來。一刺刀刺出去,搞不好沒有刺到對手,自己步槍上的刺刀卻因爲槍身過長,刺進了周邊的樹幹上。尤其是其最具殺傷力的戰術組合,很難真正的發揮作用。
其實在這種兩敗俱傷的白刃戰之中,誰究竟能更佔便宜一些,沒有人去操心。反正是敵我雙方打着打着,已經是徹底亂戰成了一團。日軍施展不開,抗聯也一樣施展不開。原本一個戰場,卻被林中被茂密的樹木和灌木,分割成爲無數的小戰場。
雙方不過都是三五成羣的士兵,在老兵和各級幹部的帶領之下,忘我的廝殺着。在迅猛的攻勢之下,淬不及防的日軍打着打着打成了一盤散花。而抗聯也因爲苗致和在戰鬥打響之前,那裡有槍聲就往哪裡去的命令,也一樣打成了一盤散花。
衝進樹林還沒有五分鐘,苗致和就發現自己身後就剩下一個班還在跟着了。至於其他的人,不是倒在了衝鋒的路上,就是被衝散與阻擊自己的日軍攪合成一團,處於各自爲戰的相對有些混亂的境地。
而此刻設置在整個樹林之中,一處不大的平地上的第七師團部帳篷已經在眼前的情況之下,苗致和也顧不上將部隊收攏起來。面對着已經越來越微弱的日軍抵抗,他知道自己現在最應該做的是什麼。
向側後方一閃,將一個端着一支上了刺刀的九九式步槍的日軍士兵一次兇猛的突刺避開開,用已經殘廢的左胳膊一下子夾住這個傢伙的步槍細長的槍身後。苗致和右手的手槍,在同一時間打響。
作爲全軍裝備託卡列夫手槍時間最長的部隊,以及配屬數量最多,達到一比一的軍區直屬偵察旅出來的老兵。即便是這種手槍後坐力大,連續射擊難以控制。但是通過在直屬偵察旅的苦練之下,苗致和的這種手槍的確玩的可以說出神入化。
即便是在一心二用的情況之下,他的射擊精度,尤其是甩手槍打的極準。雖說這一槍開的相對匆忙,但也只一槍便在這個傢伙的鋼盔正中間開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天窗。如果不是他腦袋頂上的那頂九零式鋼盔,這發託卡列夫手槍彈巨大的動能,就不是隻開一個天窗的問題了,一槍就能直接將他的天靈蓋給掀開。
擊斃了這個從眼前帳篷內衝出來的日軍士兵之後,實際上已經掃清了衝向第七師團指揮部最後一個警衛的苗致和,看都沒有看這個倒黴的傢伙。已經衝到帳篷外的他,面對着此刻周邊,已經沒有了一個活着警衛的第七師團部。
他卻是沒有急着直接衝進去,而是拔出身上警衛員走之前,留給自己的最後一枚抗聯製造的仿製蘇制F一手榴彈,用牙齒拉開保險栓後停頓了三秒之後丟了進去。直到爆炸聲落下,他才帶着此刻身邊僅剩的兩名戰士,在手中剛剛新換上彈匣的蘇制託卡列夫手槍,打出連射的掩護之下衝了進去。
只是衝進去之後,他差點沒有被地上躺着的一個佩戴着中將軍銜,太陽穴上一個不大的彈孔正往外流着血,身上還扶着兩個士兵屍體的傢伙給絆倒。而在他的面前,橫七豎八的躺着七八個或是被自己手榴彈炸死,或是被自己手槍速射擊斃的日軍軍官和士兵。
此刻整個帳篷內,此刻除了他們三個人,已經在沒有一個站着的日軍。無論是活的,還是死的。地面上那個帶着中將軍銜的傢伙,苗致和想都不用想,除了國崎登那個傢伙之外,這裡是不會有第二個中將的。
很明顯這個傢伙在手榴彈被投擲出來之前,已經感覺到不妙,帶着身邊的軍官和警衛正準備要衝出去。如果苗致和的這枚手榴彈,晚爆炸兩三秒鐘,恐怕就要和這個傢伙來一個面對面了。
只不過這位老兄爲何都到了抗聯打到自己指揮部門口才想起轉移,是對自己警衛部隊過於有信心,還是有其他什麼原因就是苗致和所不知道的了。苗致和現在唯一知道的就是,自己已經徹底的雜碎了阿魯科爾沁旗境內日軍最高指揮部。
而硬擺出一副中將師團長架子,不到最危險的時候,不撤退的老兄,卻因爲自己的面子問題,最終還是沒有能逃脫一劫。儘管抗聯仿製的F一手榴彈,已經削減了部分的威力。但是這枚威力依舊還有些過剩的手榴彈,依舊將整個帳篷內的人大部分都送去了西天。
雖說靠着兩個忠心耿耿衛兵的拼死掩護,在手榴彈爆炸之中,除了被衛兵撲了一個狗吃屎有些難看之外,並未被手榴彈爆炸威力波及而僥倖逃過一劫。但從衛兵身下掙扎出來的國崎登,卻沒有逃過苗致和在衝進來之前手中手槍的速射。
一發子彈從他的太陽穴之中鑽了進去,在他的大腦之中溜達了一圈,將他的大腦組織徹底的攪合成一堆豆腐腦。如果不是這發子彈選擇的出口,是在他的後脖梗子,恐怕他的死相會更加的難看。
不過對於苗致和來說,並沒有興趣去觀察他的死相難看與否。在用手槍槍膛內最後一發子彈,給這個傢伙腦袋上又補了一槍之後,苗致和便沒有再去看他一眼。對於苗致和來說,手中的這支託卡列夫手槍那都好,威力也比直屬偵察旅裝備的新式勃朗寧手槍大的多。
唯一的缺點就是彈匣中裝彈的數量太少,七發子彈實在有些不夠用。尤其是在這種近距離速射的情況之下,多多少少的都是吃了一點虧。至少換彈匣的頻率,要比帶彈十五發的勃朗寧手槍多的多。只不過,他現在沒有時間去操心手中的手槍優缺點。
看着眼前的一切,苗致和沒有假手他人,簡單的看了看帳篷內被炸燬的電臺。將電臺邊上的密碼本隨手揣到兜裡面後,給手中已經打空彈匣的手槍,換上一個新彈匣後插回腰帶上。抽出一個日軍軍官屍體上的南部手槍,挨個給地上的日軍屍體又補了一遍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