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請問,你是舞樂門的王鋒先生嗎?“王鋒在通報了他的尊姓大名和所在的地方後,突然,聽到接電話的人是一個陌生的年輕男子,而不是平時的那個李公館的老管家,這立馬就引起了他本身的警覺。 不過,在聽到電話另一端的這個年輕男子頗爲淡定的問話聲後,這讓他隱隱然地感覺這個年輕男子應該不簡單。
畢竟,王鋒所撥打的這個電話是直接通向李公館的李伯儒的書房的。平時,一般都是先由李公館的那個老管家接聽了電話,在稍等片刻後,再把電話交給了李伯儒。而今個兒,他竟然聽到了是一個陌生年輕男子接聽的電話,這讓他多多少少感到有些意外。不過,他並沒有因此而慌亂。
“對,我是舞樂門的王鋒,請問,你是哪位?”王鋒在頓了頓後,再肯定回答了電話那一端的年輕男子的問話後,並對他進行了反問道。
“真是幸會幸會,王鋒先生,你不必知道我是誰,你只知道我也是爲李先生做事的人就可以了。對了,剛纔,李先生得知是舞樂門的王鋒先生打來的電話,在得知王鋒先生你問詢他是否在家時,李先生說他下午有時間,你可以隨時來李公館。我的話已轉達到位。
“請問,王鋒先生,你還有其他的事情麼?”待王鋒的問話剛一落,對話另外一端就傳來了那個陌生年輕呢男子非常沉穩而又淡定地這一番回答。
“謝謝你,我沒有其他的事情需要你轉達給李先生了。哦對,請你轉告李先生,就說我放下電話就去李公館找他,請他務必在李公館的家中書房內等着我。還有你小子。若是我到了李公館之後,見不到你的話,那以後你就永遠不用再去見任何人了。我半個小時以後就會趕到李公館,咱們不見不散。年輕人,再見!”
已經對電話另一端跟他通話的那個陌生年輕男子忍耐到了極點,在左思右想之下決定要給他一點兒顏色看看,他就用帶着幾分挑釁的口吻,十分硬氣地說道。
把話說完之後,王鋒就隨手把擱在耳畔的電話聽筒給拿了下來,“砰”地一聲,就把電話給掛掉了。
掛完電話之後,王鋒並沒有立即離開宋富貴的辦公室,而是,轉過身去,背對着辦公桌,暗自思忖了一下,待會兒趕到了李公館之後,他這個上江市軍統站行動處的掛名處長,應該如何來面對擔任上江市軍統站站長的李伯儒,以及剛纔接通了他所撥打電話的陌生年輕男子,這纔是眼下的當務之急。
在此時的王鋒看來,緊靠把喝醉酒了的李曉丹送回到李公館她的家中,就這一點來說,是不能夠成爲打電話教訓哪個聽起來跟李伯儒關係非常親密的陌生男子,以及問詢李伯儒是否在李公館的家中,他必須拿出了一個正當的理由來纔是。
正待王鋒覺得他毫無對策之時,突然想到了今個兒在茶館跟那個老鬼見面的事情,並且,老鬼送給了他一封軍統局發來的密電,以及他的委任狀。由此,他那緊蹙的眉頭便就舒展起來,滿面的愁容也就此煙消雲散,並掛上了幾絲得意的笑容。
思忖好對策之後,王鋒便得意洋洋地走出了宋富貴的辦公室,邁着輕快的步伐回到了走廊另外一端的201包間之內。
“富貴兄弟,你小子可真能吃,跟我比較起來的話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啊。那什麼,你繼續慢慢吃,不要急,反正就你自己一個人,沒有人跟你爭跟你搶。我剛纔跟李曉丹她們家打過電話了,說家裡沒有車可派,看來,我又要辛苦一趟,特務處那邊的事情只好先暫時放在一邊,開車先把李曉丹送到她們家去再說了。
“對了,等下我跟李曉丹出去之後,你也別光着自己吃?吃完之後,記得把白牡丹送回她平常休息的客房裡去。好了,富貴兄弟,你慢慢吃,我先帶着李曉丹走了。”一路高興地哼着小曲兒的王鋒走進了201包間一看,宋富貴這個小黑胖子還坐在桌子胖胡吃海塞着美味佳餚,他站在了躺倒在椅背上的李曉丹身前,先是白了他一眼,繼而沒好氣地叮囑了他一番說道。
在聽完王鋒的臨別贈言後,宋富貴趕緊停下來狼吞虎嚥的那一副吃相,放下筷子,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證說道:“王鋒大哥,你就放心的走吧,我現在才吃了五分飽,等我填飽了肚子,我就立馬把白牡丹送回到她的客房裡去。好了,你就不要管我們倆了,你趕緊把人家李大小姐送回家去吧。”
說完話之後,宋富貴又接着拿起了剛放下的那雙侉子,繼續埋頭繼續津津有味地吃起來,連頭都不帶擡一下,直接就無視了站在桌子對面的王鋒的存在。
看到宋富貴那一副死不悔改極其難看的吃相後,王鋒輕嘆了一口氣,並搖了搖頭。接下來,他便把躺倒在椅背上已經睡過去的李曉丹給靠在他的肩膀上,雙手攔住李曉丹的小蠻腰,攙扶着她就往201包間房門外行去。
剛走出201包間的房門沒有幾步遠,從熟睡中微微醒過來的李曉丹,把頭靠在了王鋒靠近她一側的肩膀上,兩隻手挽住了王鋒的臂彎,停下腳步,死活就不向前走了。
“我的李大小姐,你這是怎麼了,我是王鋒,要送你回家休息去,這裡是舞樂門,你不往前走是留在這裡休息可不行,你得跟我回家纔是。”往前只顧着走路的王鋒,突然被微微清醒過來卻還是有濃濃醉意的李曉丹給纏住了不往前時,他趕緊停下腳步,任由李曉丹包住他,略顯無奈地小聲勸說了一番道。
“家,回什麼家?我,我不回家。回到家裡以後,就,就我一個人,又,又沒有人陪我玩兒,我,我纔不要回家呢。我,我要跟你在一起,你去哪兒我就跟着你去哪兒。我,我不管,我就要跟你在一起。”纏住王鋒不放的李曉丹,用帶着濃濃醉意的口吻,含混不清支支吾吾地開口說道。
“好好好,我的大小姐。我到哪兒你就跟着到哪兒總行了。我現在這就要離開這裡,你是不是要跟我一起離開啊。”看着醉意濃濃的李曉丹說着酒後的胡話,他覺得當不得真,但是爲了安撫她老老實實地跟他離開舞樂門,就只好順着李曉丹剛纔所說胡話的意思,好言好語地循循善誘着說道。
“那好,我跟着你走。你離開這裡,我就離開這裡。我跟着你走……”李曉丹在說到這裡的時候,突然就一下子撲倒在了王鋒的懷抱裡,還未把話給說完就毫無徵兆地睡了過去。
站在走廊裡的王鋒,看着兩隻冰涼的小手緊緊抱住他的李曉丹,突然之間,讓他起了憐香惜玉的心思。不過,在他看來,在送李曉丹回到她家之前,她還是不要醒來的號,就這樣老老實實的,能夠讓她消停一會兒,他也就能安靜一會兒了。
就這樣,王鋒就攙扶着睡着了的李曉丹從舞樂門的二樓過道走廊,一直下了樓梯,每一步都走的可謂小心翼翼,生怕他不一小心把攙扶着的李曉丹給磕着碰着了。
畢竟,李曉丹今個兒前來吃這一頓午餐,穿着的是高跟鞋,走起路來不太方便,更何況,又是在他是去任何知覺的情況下。可想而知,王鋒是怎麼一個人把李曉丹給弄到停靠到舞樂門一樓大廳門外停車場的他那一輛黑色小轎車裡去的。
從舞樂門二樓的走廊,到一樓大廳門外的停車場,這之間不過是二百多米的距離,王鋒攙扶着李曉丹走了大概至少半個鐘頭的時間,好不容易纔把不省人事的李曉丹給安安穩穩地放到他的那輛黑色小轎車副駕駛的座位上。
把副駕駛座位旁邊的車門從外邊給關閉上了之後,王鋒這才長舒了一口氣,拍了拍手,吹着外邊的寒風稍事休息了片刻的功夫,他才走到了另外一側的車門,坐到了駕駛座位上。
緊接着,王鋒就把旁邊坐在副駕駛座位上的李曉丹給扶正了靠在椅背上,就發動了車子,手握着方向盤,腳踩着油門,向着李公館所在的方向駛去。
這邊廂,王鋒帶着李曉丹開着車已經走人了,那邊廂宋富貴也填飽了肚子。他剛要起身準備把躺倒在旁邊椅背上的白牡丹送回到客房裡休息時,突然在這個時候,他狠狠地一拍腦袋,暗自叫苦不迭了一番道:壞了壞了,事先說好的這一頓午餐的費用由王鋒大哥來出錢的。當時,我還勸說他不必出錢,這頓飯就當我請客的。
可是,王鋒大哥突然變得十分要面子,死活非要說他出錢。他說出錢就出錢唄,我爲了狠狠地敲打他一下,這一頓午餐專挑我們舞樂門貴的菜餚和紅酒點的,這一桌酒席下來市場價至少要五百塊大洋。我就是順水推舟送王鋒大哥一個人情,最起碼也要給我一個成本價一百塊大洋。
這下可倒好,王鋒大哥在吃完之後,趁着我肚子餓吃飯的時候,把李曉丹給帶走了,付錢的事情根本就沒有提。恐怕這一頓飯錢又要泡湯了,我這個月的薪水都要全搭進去補上這個大窟窿不可。
擋宋富貴悔恨不已地想到了這裡之後,他恨不得抽自己兩個大嘴巴里,要不是他貪吃的話,也不至於把給王鋒要飯錢的事情給忘記了。都說“禍從口入”,他這一次卻不知道到底是“禍從口入”,還是“禍從口出”,反正,這一次都毀在了他好吃東西的這一張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