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幫主,就,就是這小子,這個小白臉,在一個鐘頭前不僅惡語中傷咱們青幫,他還殘忍地下了狠手,把我左手的食指都給擰斷了。?幫主啊,您,您可要替兄弟我做主啊,一,一定要讓他們特務處給咱們青幫,給兄弟我一個說話。得,得讓他們的處長出來見您纔是,這,這幾個人根本就沒有資格面見青幫您吶。”
站在特務處院子大門外的趙大牛,見到在王二虎的引領下,王鋒帶着張明義、張天豐從院子裡面走了近前後,他當即就把包紮着繃帶的左手在劉青山面前晃了晃,一邊卑躬屈膝地懇求着,一邊又狐假虎威狗仗人勢地叫囂了起來。
站在劉青山身側的管家孫樹才,是一個很會察言觀色的人,當他看到了在趙大牛說完這一番話後,劉青山的臉頰上掛着幾絲不耐煩的神色後,他立馬就側身站了出來,伸手衝着站在劉青山身前點頭哈腰的趙大牛擺了擺手,有些不耐煩地打發他下去,說道:“行了,行了,大牛兄弟,你看看,幫主這次帶了咱們過來,不就是來爲你做主,向特務處討還公道來了麼。這次來就是專門爲了解決你的事情,你就不要在幫主面前添亂了,到邊上站着去吧。”
聽到孫管家說的這一番話後,趙大牛冷不丁地渾身打了一個寒顫,趕緊轉過身去,乖乖地站到邊上去了。緊閉着嘴巴,生怕自己在從口中說出哪怕半個字來。因爲他在青幫之中,連一個堂主都算不上,可以說是一個根本就不起眼的小角色,只是由於他天生蠻力,劉青山就安排了他在特務處院子大門口對面空地上拉黃包車趴活兒,明面上是在向特務處示好,搞好兩家的關係,暗地裡則是監視着特務處的動向。
因此,趙大牛單獨向劉青山彙報的機會很多,幾乎是隔三差五,自此,他就變得越發膨脹起來。而每次當他自我感覺良好在人前顯擺的時候,過不了多久都會被管家孫樹纔給狠狠地批評呵斥一頓,隨即他就又開始繼續夾着尾巴做人了。
在偌大的青幫之內,趙大牛除了懼怕有着至高無上地位的幫助劉青山之外,第二個令他感到害怕的人就要數青幫的“二號人物”管家孫樹才了。
把趙大牛給打發站到了邊上後,管家孫樹才轉過身來,衝着身前的劉青山,陪着小心用請示的口吻,輕聲細語地說道:“幫主,您先在這裡等着,我前去跟特務處出來迎接咱們的人打探一下口風,試探一下他們的底線,等我覺得沒有什麼問題後,再請幫主您出面跟特務處的這些人談如何”
待管家孫樹才的話音一落,站在他身前的劉青山依然是一言不發,不過,待劉青山頓了頓後,卻衝着他頗爲滿意地輕輕頷了頷首,又擺了擺手,同意了他剛纔提出來的這個請求。
“要是我沒有猜錯的話,這位應該是特務處新上任沒幾天的王處長吧,果然是青年才俊,棟樑之才吶。那這想必就是特務處行動隊的張隊長了,一看就知道是個練家子,功夫了得,身手不凡,槍法很準。還有這一位咱們見過幾次面,你是咱們上江市警察局第一巡邏大隊的張隊長。
“在下是在上江市擁有十萬之衆的青幫管家孫樹才,在這裡替我們家幫主向三位長官問個好。”管家孫樹纔在得到了幫主劉青山的應允後,他隨即就轉了身去,朝着前方走了四五步後,站定到了王鋒居中張明義居左張天豐居右並肩而立的他們三個人跟前,臉頰上掛着僵硬的微笑,先是點出了他們三個人的身份,並拱手抱拳,開口問好說道。
站在王鋒他們三個人斜後方的王二虎,見到青幫的孫管家直接無視了他的存在,他自覺自己在特務處跟趙大牛一樣,只不過是一個小角色罷了,在徒嘆奈何了一番後,就很是自覺地從王鋒他們三個人中間主動剝離出來,默默地走回到了特務處院子大門口一側的門崗旁邊了。
而剛纔在這大庭廣衆之下還叫囂了一番的趙大牛,在聽完了他們青幫的孫管家說的這一番話後,當即就聽得瞠目結舌大驚失色,渾身打顫,兩腿發抖,手心裡直冒冷汗。此時此刻的他,恨不得找一個地縫鑽進去。
雖然,趙大牛知道他們青幫在上江市擁有十萬之衆,就連日本憲兵司令部和新政府都要對他們禮讓三分,但是他真的沒有膽量敢跟特務處的處長進行叫板的。
在一個多鐘頭前,趙大牛之所以放了那麼多的狠話,是因爲他根本就不知道王鋒就真的是特務處的新任處長。在他的印象裡,前幾天作爲特務處處長的陸雲天還曾經坐過他的黃包車外出到酒樓喝花酒呢。這才轉眼幾天的功夫,突然又冒出來一個處長,而且,這個處長長的還白白嫩嫩年紀輕輕,他自然是不信了,這才鬧出了接下來發生的諸多不愉快的事情。
要是趙大牛當時知道王鋒真的就是特務處的新任處長,他斷然是不敢那麼恣無忌憚地耀武揚威的,肯定會乖乖地低頭認錯。對於此時的他來說,估計腸子都要悔青了。
“我還以爲您就是青幫的幫主呢,剛纔聽了你的這一番自我介紹後,我這才鬧明白,原來你不過就是一個青幫的管家而已。既然,你已經知道了我就是這76號特務處新任的處長,那麼,你不過就是一個管家而已,就不要跟我對話了,請你們的幫主到我跟前來說話,我跟孫管家你之間沒有什麼好談的。
“你們青幫要是真的有誠意想要跟我們特務處商談的話,孫管家,你就把你們的劉幫主叫過來跟我對談。要是你們青幫只是派來了孫管家你前來跟我這個處長對談的話,我覺得你們青幫是不是有些瞧不起我們特務處啊。可別怪我沒有提醒孫管家你,我們特務處跟你們青幫的合作都是互利共贏的,你們要是不拿出一些誠意來的話,那咱們之間的合作,我可以隨時宣佈終止,到時候,你們青幫在上江市的生意科技六沒有那麼順風順水的好做了。
“孫管家,請你把我剛纔說的這些話,都帶給你們幫主聽一下吧,看看你們幫主到底是什麼意思。”王鋒聽完了站到他面前的青幫管家孫樹纔打招呼問好的話後,待他略一思忖後,覺得有些不大對勁兒,當即就撂下了狠話,旗幟鮮明地表示要跟青幫的幫主劉青山對談,用不容置喙的口吻說道。
站在距離王鋒五六步開外的劉青山,見到主動請纓的得力干將孫樹纔在王鋒面前碰了一鼻子灰後,他覺得自己再坐視不管的話,他們青幫和特務處之間和合作萬一有了裂痕,對他們青幫來說是百害而無一利的。於是,他在略一思忖後,就三步並作兩步地走上了前去。
當劉青山站定到了王鋒的跟前,與有些灰頭土臉的孫樹才並肩而立後,他面帶着微笑,衝着身前的王鋒拱了拱手,賠禮道歉了一番道:“王鋒老弟,哦不,現在應該稱呼你王大處長才對,咱們多日不見,劉某甚是想念吶。剛纔我青幫的孫管家要是有多有冒犯之處,還請王處長您多多體諒,我在這裡向王處長您賠禮道歉,希望不要因爲一些不值一提芝麻綠豆大點兒的小事而傷了咱們兩家的和氣,和氣生財嘛。”
雖然,王鋒之前陪同陸雲天跟劉青山見過幾次面,對於他的音容相貌自然是熟悉的。不過,他在聽完了站在面前的劉青山陪着笑臉說的這一番話後,臉頰上卻是十分茫然的樣子,裝作不認識劉青山,並做沉思狀。
在思忖了片刻的功夫後,王鋒擡起頭來,先是看了一眼與他相對而立僅有一步之遙的劉青山,並用手指了指,隨即就衝着被他剛纔羞辱了一番臉色鐵青的孫樹才,問詢了一番道:“哎,青幫的孫管家,這個人是誰啊我怎麼看起來面生啊,照着剛纔他說話口氣,跟你們青幫的幫主似的,孫管家,你給我介紹一下唄,這位是你們青幫的什麼人”
十分窘迫的孫樹才,聽到了王鋒的問話後,不想再被羞辱的他,趕緊拱了拱手,忙不迭地回答道:“王處長,這位就是我們青幫的劉幫主,剛纔我們幫主突然趕了過來,我沒有來得及向王處長您引薦,還請王處長不要見怪。”
待孫樹才的話音一落,王鋒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不緊不慢地面朝着近前的劉青山拱了拱手,感嘆了一番道:“哦,原來這位就是在上江大名鼎鼎的青幫幫助劉青山,百聞不如一見,今日見到了真人,果然是氣度不凡吶。”
“咦,王處長,我記得咱們以前好像見過幾次面吧,當時,你陪同特務處原來的陸處長,咱們還一起吃過酒打過麻將呢,怎麼,王處長,不記得了麼看來,王處長,這是貴人多忘事吶。”劉青山看到王鋒見到他之後感覺十分陌生的情形後,這讓他對此大感好奇起來,不過,他卻依然面帶着微笑,不動聲色地輕描淡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