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大概四十分鐘左右的時間,王鋒開着車子就把李曉丹送到了距離李公館院子大門還有十米左右的距離後,他就伸出腳來,慢慢地踩住了剎車,車子立馬就停止了下來。
與此同時,坐在駕駛座位上的王鋒扭過臉去,面朝着坐在他旁側副駕駛座位上的李曉丹,略感抱歉地說道:“曉丹妹妹,前邊十米左右的距離就是你們家的李公館了,我直接開過去吧你送到你們李公館大門前,我覺得這樣似乎是有些不妥,不好意思,曉丹妹妹,你還是從這裡下車吧。”
坐在副駕駛座位上的李曉丹,自打王鋒從光明照相館門前發動了車子,這一路之上,她都是背靠在駕駛座的座位上,閉目養神,一句話都沒有跟坐在旁邊駕駛座位上開着車子的王鋒進行交談。突然,她在這個時候聽到了旁邊王鋒說的這一番話後,她一下子意識到自己馬上就要到家了,心裡不免就鬆了一口氣。
隨即,李曉丹就微微地睜開了緊閉着的雙眼,扭過頭去,用目光掃視了一眼坐在駕駛座位上的王鋒,看到他一臉無辜和委屈的模樣後,不知道爲什麼心裡就突然生出了一種莫名的興奮感。反正在她看來,只要是王鋒一副歡樂不已的樣子,就會讓她在心裡覺得很不高興,而一旦見到了王鋒不高興的樣子後,她在心裡就覺得十分的歡欣不已。
至於李曉丹爲何會有的一個心理,她自己以前也曾經思考過,但是思考來思考去,還是無法破解原因的所在。
“人家都說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你王大處長可倒好,前面就還有十米左右的路程,就不敢在往前開了。以前,我還以爲你是個敢作敢爲的大男人呢,沒有想到也是一個膽小鬼。你不用明說我也知道,你心裡的顧慮是什麼,還不是生怕將想到了我們李公館的人,尤其是害怕見到了可能站在大門裡面等待我回家的父親,是不是”
李曉丹原本是打算順勢下車的,不過,她覺得自己在下車之前,還是要打趣一番此時愁眉苦臉的王鋒才覺得心裡過癮,就板起了一副面孔,用很是嚴肅認真的口氣,問詢了一番道。
“既然,李大主任已經猜透了我王某人的心思,我也就無須再做任何的解釋了。要是,李大主任不肯下車的話,我,我還是會隨你的意願,繼續往前開車,把你送到你們李公館的大門口的。至於,你要是提出要求,讓我陪同你一起下車從李公館的大門走進去的話,那我王某人可就無法奉陪到底了,還請李大主任諒解我的苦衷和顧慮。”
王鋒聽到了李曉丹故意當面揭穿了他的心思後,他倒是也不加掩飾,緊咬牙關,很有分寸地表明自己可以成人之美的態度,語氣十分堅定地不悲不堪道。
“好了,好了,我的王大處長,看把你給嚇得。我剛纔只是隨便說說而已,是在逗着你玩兒呢。我李曉丹可不是個喜歡強人所難的人,你的苦衷和顧慮,其實也正是我所想的。好了,不給你說這麼多了,免得你再胡思亂想,我要下車回家了,你也早點回去吧,別讓趙主任獨自一個人在家待的太晚,一個人老是獨守空房,可不是一件什麼好事情。”
李曉丹見到王鋒一臉認真的樣子後,就暗自想笑,不過,她還是強抑制住了自己的笑意,衝着旁邊坐在駕駛座位上的王鋒擺了擺手,一邊做出從副駕駛座位上起身開旁側車門的姿勢,一邊不知是出於好心還是惡意地提醒道。
“砰”地一聲,跳下車的李曉丹隨手關上了面前那一側的車門,站在車外的她,頭也不回地邁着輕巧地步,順着右側的路邊向前行去。自打她下了車之後,就沒有再回國一次頭。
而坐駕駛座位上的王鋒,則是目視前方,目不轉睛地透過車前面的玻璃看着漸行漸遠的李曉丹的倩影。在旁邊昏黃的路燈光下,當他看到了有些模糊不清的李曉丹倩影閃身走進了位於街道右側的李公館大門後,他這才把目光收了回來,緊接着發動了車子,雙手轉動方向盤,調轉了車頭,朝着他和趙巧雲所住的那一座二層小洋樓所在的方向駛去。
剛走進李公館小洋樓大廳的李曉丹,迎面就看到了坐在客廳一側長沙發上正在靠着一份報紙的父親李伯儒,登時,讓她眼前一亮,就故作一副笑逐顏開的樣子,一蹦一跳地走到了李泊儒的身前,低頭一瞧,她看到了自己父親此時此刻所看的竟然是一份名字聽起來十分陌生的報紙上江新聞報,頓時,就讓她有些好奇地撓了撓後腦勺。
“丹兒啊,你怎麼這麼晚纔回來了啊,是不是,今個兒是男的開車送你來的”李伯儒往上翻了一下眼皮,看了一眼站在他身前目光呆滯一臉疑惑不解的李曉丹後,隨即就把手中還沒有讀完的報紙給放了下來,緩緩地擡起頭,目不轉睛地盯着身前的李曉丹,故弄玄虛地問詢了一番道。
“我的父親大人,您老人家真是一個神人,您是怎麼知道的今個兒是一個男的開車送我回來的啊”醒過神來的李曉丹聽到自己父親猜測的話後,起初覺得十分地好奇,就當即做出了一副大驚失色的樣子,驚訝不已地反問道。
“咳咳,丹兒吶。你父親我不僅知道今個兒是男的送你回家的,而且,男的開着的那輛車子是日本本土國產的黑色小轎車,車前頭掛着的還是日本駐上江市憲兵司令部梅機關的車牌,這個男的這兩天剛剛榮升爲你們特務處的處長,我說的這些,對不對啊”李伯儒見到自己的女兒對此感到大驚小怪後,當即就繼續賣弄起來,娓娓道來了一番道。
“爸,原來你什麼都知道啊。哦,我明白了,肯定是光明照相館姓沈的那個傢伙,在我還沒有趕回家之前,給您通風報信了。要是不然的話,你不可能知道的那麼詳細的。您老人家描述了這麼多,直接就說是王鋒送我回家的不完了,這有什麼不敢說的,一點兒都不好玩。”
李曉丹聽完了自己父親娓娓道來的這一番話後,當即就明白過來是怎麼個情況了,心裡有些憤憤不平地指責起光明照相館的沈老闆,並沒好氣地嘟着嘴,面對着李泊儒不耐煩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