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日軍在後面督戰,這些皇協軍只能捨命往前衝。負責阻擊的四連長,看到皇協軍這次開始拼命,立即按照團長的指示,命令守在前面的部隊向後撤退。
岡田三郎得知阻擊的新四軍被擊退,不由鬆了一口氣,可誰知才向前走了不到一里地,又遭到了新四軍的阻擊。
岡田三郎這才知道情況有些不妙,因爲天色很快就暗下來了,而他的部隊離走出野豬嶺還有十里的的樣子。
最後,他不得不讓一個小隊的日軍越過皇協軍向前發起進攻,同時將大隊的炮兵也拉了上來。
一時之間,將前面的山嶺打得硝煙瀰漫,做好進攻準備的鬼子,看到前面新四軍的阻擊陣地被炸成了火海,想象着守在陣地上的新四軍傷亡慘重的情況,不由露出了獰笑。
硝煙散去,一個小隊的鬼子端着槍快速衝上了剛纔新四軍的阻擊陣地,可惜整個陣地上,除了被炸出的一個個大小不等的坑外,卻是不見一個人影。
就在衝上去的鬼子正狐疑間,一側的山頭突然打出一排子彈,將五個正四處張望的鬼子打翻。其餘鬼子被嚇得急忙趴在地上,同時朝着側面的山頭猛烈還擊。
就這樣,四連邊打邊撤,終於將鬼子阻擊在了麻黃坡。
看到天色已晚,岡田三郎只得命令部隊在麻黃坡西邊的一個山谷裡停了下來。同時命令部隊佔領了周圍的制高點。
在野戰帳蓬裡,岡田三郎想到這天的戰鬥,一種莫名的煩惱涌上心頭。
自己的部隊在黑鷹谷遭到伏擊,這點他還是有心理準備,只是他沒想到自己一下子損失了運輸中隊,同時部隊的損失也超出了他的想象。
更出乎他意料的,是自己的部隊竟然被新四軍的小股部隊阻擊在麻黃坡。
如果是在平原地方,對面這點新四軍,連給自己塞牙縫都不夠,但在野豬嶺的山林間,因爲自己的部隊根本無法展開,最後竟然不得不留在山裡過夜。
新四軍把自己困在山裡,一定會在夜間對自己展開偷襲,只是不知道柳天舒會用什麼樣的方式。
就在岡田三郎輾轉難眠的期盼中,柳天舒的襲擊果然如約而來。
看到對面的小山頭上,燃起幾堆火光,不時還可看見人影在從堆邊走動,柳天舒對跟在身邊的迫擊炮手說道:“小趙,看到那個火堆沒有,有沒有把握給我轟掉。”
雖然那山頭上守衛的,極有可能是皇協軍,但柳天舒還是不想放過,他讓小趙和另一個戰士,朝着火堆打出兩發炮彈後,立即開始延伸,按照估計的方位打出再打四發炮彈,然後立即轉移。
山頭後面的地形,柳天舒早已瞭然在胸,如果岡田三郎在山頭後面宿營,他的部隊只能在那幾個位置紮營。
隨後的幾炮,他只是希望運氣好,能給鬼子帶點麻煩。
小趙和另一個戰士將迫擊炮架起,隨着柳天舒一聲行動,一發炮彈破口而出,拉着長長的嘯音,在夜空中向對面山頭的火堆飛去,隨後炮彈着地,響起一聲劇烈的爆炸。
只是這發炮彈偏了點位置,只將一個正在走動的皇協軍直接炸飛。
看到彈着點偏了,小趙立即開始調整,第二發炮彈正正落在慌亂的皇協軍中,將四個皇協軍炸得沖天而起,同時一個火堆也被落下的泥土直接弄滅。
對面的山頭響起皇協軍驚恐的叫聲,小趙迅速調整迫擊炮的射角,然後一口氣打出了四發炮彈。
聽到對面山頭後面響起爆炸後,小趙在柳天舒的一聲撤中,與另一個戰士扛着迫擊炮轉身跑進了側面的山林。
幾人剛跑開不到一分鐘,鬼子的炮彈就打了過來,將剛纔的迫擊炮陣地炸得稀爛。
小趙看到這一切,不由伸了伸舌頭。還是團長英明,如果自己再遲一點轉移,恐怕就被鬼子的炮彈給報銷了。
柳天舒這邊一開始襲擊,繞到另一邊的周愛國,也指揮迫擊炮,朝着鬼子駐防的宿營地展開炮擊,他指揮的一個小組,嚴格按照柳天舒的要求,打上幾發炮彈,立即開始轉移。
岡田三郎被迫擊炮彈的爆炸聲驚起,他急忙披衣出來,看到守在外圍的皇協軍已開始混亂,同時住在山谷的平壩裡的日軍,也捱了兩發炮彈,一個野戰帳蓬被不幸炸中,裡面的幾個帝國士兵五死兩傷,整個山谷裡響起士兵的驚呼聲。
好在炮兵小隊的步兵炮,很快就展開了反擊,一口氣打出十二發炮彈後,新四軍的迫擊炮停止轟擊。
就在他驚疑地猜想着新四軍的行動時,突然,位於西北方向的一個小山頭上,突然響起激烈的槍聲,然後就見守在那個山頭上的皇協軍狼狽跑了下來。
那個山頭有一個排的皇協軍防守,在西邊和南邊飛來炮彈的時候,新四軍的一個戰鬥小組趁着敵人的注意力被吸引,悄然摸到了山頭前,看到那些皇協軍都在向着南邊張望,立即從黑暗中跳起,手裡的長短槍朝着皇協軍一陣猛打。
這些皇協軍本就成了驚弓之鳥,轉眼間就被打翻了十來人,剩下的皇協軍看到新四軍來勢很猛,哪敢抵抗,在排長的帶領下,如同喪家之犬一般,向山頭後面的平壩跑去。
佔領了這個山頭,那個小組的戰士一邊追着皇協軍猛打,一邊迅速將擲彈筒架起,朝着平壩中的火光處一口氣打出四發炮彈後,帶着戰利品迅速撤下了山頭。
黑夜之中作戰,最重要的就是給對手製造恐慌,莫名的危險最具威懾力。
岡田三郎得知守在西北山頭的皇協軍棄陣而逃,導致新四軍利用山頭朝着住在平壩的皇軍進行轟擊,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好在第三中隊因爲挨着那個山頭,發現山頭丟失,迅速組織部隊在大隊炮兵的協助下展開反擊。不到二十分鐘,就重新奪回了山頭。
第三大中隊立即留下一個小隊守在那個山頭上。
得知缺口被堵住,岡田三郎這才顧得上處理那個倒黴的皇協軍排長。
那個排長被押到岡田三郎面前,岡田三郎臉色鐵青,死死地盯着嚇得渾身發抖的皇協軍排長,怒罵了一句八格,死拉死拉的,就抽出指揮刀,朝着那個驚恐萬分的皇協軍排長劈去。
親自劈了丟了陣地的皇協軍排長後,岡田三郎餘怒未息,剛喘了一口粗氣,西邊原本平靜的山頭,又突然響起了爆炸聲,同時還響起了激烈的槍聲。
一個晚上的襲擊,讓岡田三郎傷透了腦筋,這些不知疲倦的新四軍,總是偷偷打上幾炮,或者是開上幾槍,再不就是扔來幾顆手雷,然後轉身就跑,讓英勇善戰的帝國士兵根本無法適應。
到了後半夜,岡田三郎不得不讓日軍接過傷亡慘重士氣極爲低落的皇協軍的外圍陣地。
可帝國士兵上去也沒討着什麼好,這些新四軍只是遠遠的打上幾槍,而且那槍法似乎還極準,總是能遠遠地奪去一些帝國士兵的性命。
或者是就遠遠的來上兩炮,炸飛幾個倒黴的士兵,總之,一個夜晚的折騰,讓他手下的士兵十分疲倦。
看看天色開始發亮,滿眼血絲的岡田三郎終於鬆了一口氣,不過,等到昨晚的損失統計上來,他不由一屁股坐在行軍牀上。
昨晚新四軍不間斷的襲擊,讓守在外圍的皇協軍損失了差不多一百人,換上去接防的帝國士兵,加上在平壩裡被炮彈不幸炸中的士兵,傷亡也有八十餘人。
也就是說,他的大隊還沒走出野豬嶺,單是帝國士兵的傷亡,就達到了三百人以上。而皇協軍損失了兩百多人,加上護送帝國士兵屍體回白沙據點的減員,跟在他身邊的皇協軍,已只有一個營了。
看到山間瀰漫的霧氣,他的心也開始溼漉漉的。
在行軍牀上沉思了一會後,岡田三郎叫過參謀,讓他通過電臺,向聯隊長報告自己的情況。同時請示下一步的行動。
柳天舒站在麻黃坡北邊的一個山林裡,遠遠地看着麻黃坡,心裡默算着岡田三郎手裡的兵力。
根據情報,岡田大隊是一個滿編大隊,編制爲1100人。包括一個30人的大隊部,一個110人的運輸中隊,不過這個中隊已被抹去。四個編制爲181人的步兵中隊,一個編制爲174人的機槍中隊,裝備12挺九二式重機槍,另外還有人數爲55人的炮兵小隊,裝備兩門70毫米口徑的九二式步兵炮。
在黑鷹谷,自己不但消滅了岡田三郎的運輸大隊,還消滅了差不多兩個小隊,四連和偵察連一排的阻擊,消滅了至少一個連的皇協軍和一個小隊的日軍,昨晚的襲擊,又讓皇協軍損失至少一個連,日軍至少在一個小隊以上。
這樣算來,岡田三郎不僅損失了一個運輸中隊,還損失了一個步兵中隊,而皇協軍,除開他派去送日軍屍體的那個連外,只有一個營的樣子。
也就是說,自己這鈍刀割肉的辦法,讓岡田三郎的日軍損失了差不多三分之一,皇協軍損失過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