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柳天舒說要向景副師座祝賀,石勇笑着說道:“柳兄弟,景長官知道你來看他,不知有多高興呢,我這就跟他打電話。”
說着,他把柳天舒一行讓進哨卡後,立即走到一邊,拿起電話讓接景長官。
不一會兒,電話通了,景大壯豪爽的聲音傳來。
“石勇,你找我?”
“師座,你猜誰來了?”石勇電話一通,就朝着話筒喊道。
“誰來了,看你激動的樣子,快說。”景大壯聽出石勇十分激動,不由好奇地問道。
“八路軍的柳天舒兄弟來了,你還記得嗎?上次他路過我們防區。”石勇大聲說道。
“什麼?柳天舒兄弟來了,他在哪裡?”一聽是柳天舒來了,景大壯也激動起來。
雖然他與柳天舒只有兩面之緣,但隨着他升任副師長後,柳天舒在山東富崖山與鬼子作戰的事,他還是聽說了。
能僅憑一個團的兵力,打得日軍一個大隊滿地找牙,這份指揮才能,並不是一般人可以擁有的。再說,他還聽姜副軍座說過,說這柳天舒還指揮部隊襲擊鬼子軍列,救出了很多被鬼子俘獲的抗日將士。
就是姜副軍座,也是被柳天舒帶着人救出來的。
只是知道這件事的人並不多,如果不是因爲景大壯升任副師長,恐怕還不知道軍中這些隱密的事。
自己雖然是副師長,跟隨孫軍座在玉牛山堅持這兩年,與鬼子作戰的時候並不多,而且就是與鬼子作戰,自己也沒討到什麼便宜。
反倒是柳天舒這個大學生,竟然表現出如此的軍事才能。
既然柳天舒到了自己的防區,怎麼也得請他好好喝頓酒,同時討教一下打鬼子的方法。
得知柳天舒在石勇他們防區後,景大壯放下電話就讓勤務兵備車。
不過在上車的時候,他想到姜軍座與柳天舒的關係,還是打電話向他說了柳天舒到了二十七團,他作爲老朋友,要去接待一下。
現在國共兩黨的關係十分微妙,他不想授人口實,將這件事向姜軍座彙報後,一來可以減少不必要的麻煩,二來也是巧妙地向軍座透露柳天舒來了的信息。
至於姜軍座會如何考慮,他就不用去管了。
柳天舒跟着石勇到了二十七團團部,一進屋子,看到唐果坐在裡面,立即笑着說道:“唐兄,沒想到我們又見面了。”
看到這個唐果,果然就是前往富崖山接人的唐果,柳天舒自然表現得十分熟悉。
唐果看見柳天舒,頓時心裡想起在富崖山的一幕,不過,他知道這個柳天舒極爲難纏,再說,柳天舒對姜軍座又有救命之恩,據說就是重慶的蔣委員長,似乎都知道柳天舒的名字。
作爲精明人,他自然臉上掛着笑容,對柳天舒道:“柳營長,不,應該叫柳團長了,富崖一別,沒想到我們在這裡又見面了。”
“呵呵,唐兄,聽聞你升任中校團座,天舒也爲唐兄感到高興啊。”對這種場面上的客套話,柳天舒哪會陌生,這順溜的話自然一連串地出來。
兩人寒暄幾句後,唐果作爲主人,自然邀請他坐下,至於石強和石虎,自是站在柳天舒身後,充當臨時警衛員。
跟着柳天舒過來的那個排,卻被留在院子裡。
“柳兄,你不在富崖山當你的團長,怎麼跑到我們這玉牛山來了?”唐果一時弄不清柳天舒的來意,在勤務兵奉上清茶後,笑着問道。
柳天舒舒服的喝了一口茶,讚了一句好茶後,望着唐果道:“唐兄,我這次有事無意中路過,聽說唐兄在這裡擔任團長,作爲老朋友,怎麼着也得來看望不是,唐兄是不是怪我太唐突了?”
“哪裡哪裡,柳兄能來看我,唐某高興還來不及呢。”不過,他心裡卻在腹誹,我倆有這麼深的交情嗎?
不過,柳天舒是友軍團長,論起級別來,和自己同級,再說,他還救了姜軍座,唐果還是讓人準備了酒菜。
柳天舒看到石勇在一邊笑着,當然也不客氣,在唐果的邀請下,坐上了桌子。
剛喝了兩杯酒,門外就傳來一聲長官好的聲音,三人擡起頭來,就見景大壯大步走了進來。
看到景大壯,柳天舒立即站起來,喊了一聲景大哥好。景大壯聽到這話,只覺兩眼微溼,腦子裡浮現出當初在南苑前線的情況,動情地說道:“天舒兄弟,沒想到我們又見面了。”
唐果看到景大壯進來,雖然心裡有些狐疑,但還是恭敬地喊了一聲長官好。
景大壯進來,自然坐在上位,幾位邊喝邊談。
至於柳天舒帶來的戰士,自有石勇安排人照顧,就是站在柳天舒身後警衛的石強石勇,也被石勇拉到一邊喝酒去了。
飯後,柳天舒與景大壯坐在團部喝茶,看着屋內沒有外人,兩人就談起別後的經歷,其中,景大壯對柳天舒在富崖山的幾場戰鬥問得特別仔細。特別是長途奔襲鬼子軍列,遭到酒井旅團圍攻一事,他更是問得特別詳細。
葫蘆山那一仗,柳天舒不但沒有吃虧,還打得酒井旅團叫苦連天,據說現在酒井旅團一聽柳天舒的名字,就會心驚膽顫。
聽完柳天舒的講述,他不由對柳天舒的偵察大隊很感興趣,柳天舒想到景大壯是一個一心打鬼子的正直軍人,也沒有隱瞞,將能講的全都進行了介紹。
兩人在二十七團團部一談就是兩個小時,最後景大壯邀請柳天舒到他師部去坐坐,柳天舒搖頭拒絕,然後說了八路軍有一支醫療隊被二十七團扣留一事,希望景大壯答應讓自己帶回去。
“什麼?二十七團扣留了八路軍的醫療隊?真是亂彈琴。”景大壯聽到這話,不由憤怒起來。
新十九軍與活動在這裡的八路軍是友軍,以前雖然互相配合作戰的時候並不多,但向來都是井水不犯河水,這個唐果想幹什麼,剛到二十七團不久,就扣留了八路軍的醫療隊。
“石勇,你給我進來。”景大壯朝着門外大聲吼道。
石勇屁顛屁顛地跑了進來,“師座,什麼事?”
“石勇,我看你們的膽子長肥了,說,八路軍醫療隊是怎麼回事?”景大壯瞪着石勇大聲喝道。
“師座息怒,事情是這樣的……”石勇看到景大壯十分生氣,就小心地將情況說了一遍。
原來,八路軍這支醫療隊路過他們防區時,因爲發現前面有鬼子,爲了避讓不得不進入了二十七團的防區。團長唐果一聽八路軍進入他的防區,立即帶着人將這支只有十五人的醫療隊繳了械,說這是八路軍破壞聯合抗戰的證據。
八路軍清河獨立團團長曹勇劍前來要人,唐果卻說要人可以,但要曹勇劍書面承認八路軍擅闖中央軍防區,有越界行爲。
曹勇劍哪敢承認這事,這不,唐果就將人扣了下來,準備移交軍政訓處。
中央軍的政訓處,其實就是軍統派駐在軍隊的機構,負責的就是反日****等情報工作。如果這些人落到他們手裡,還不知會弄出什麼事來。
“胡鬧,八路軍是友軍,特殊情況下經過我方防區,怎麼就成了破壞聯合抗日?去,把唐果給我叫來。”被柳天舒上門要人,景大壯還是覺得很丟面子。
要知道,在他擔任二十七團團長的時候,八路軍經過他的防區,或者是他的部隊經過八路軍的防區,也是經常有的事。
“長官,你找我?”唐果走了進來。
“唐團長,八路軍醫療隊是怎麼回事?”景大壯眼睛瞪着唐果。
“師座,我這也是奉命行事,八路軍事先沒有請示,就擅闖我方防區,有破壞聯合抗戰之嫌疑,按照規定應該進行扣留審查。”唐果兩眼望着景大壯說道。
“破壞聯合抗戰?既然是聯合抗戰,雙方就應該真誠合作,攜手抗敵,就算他們無意中闖入防區,也只是在防區邊緣經過,又沒涉及到軍事機密,你這樣扣着人不放,於情於理怕是說不過去吧,我現在命令你立即把人給我放了。”景大壯沒想到這個唐果,看那樣子似乎並沒把自己這個副師長放在眼裡。
唐果這時已知道柳天舒的來意,不過,他已得到軍政訓處長侯全的指示,正準備將這十多個八路送往軍政訓處,哪肯執行景大壯的命令。
“師座,不是卑職不執行您的命令,侯處長已派人前來,準備將這些八路帶到政訓處進行審查,如果我現在把人放了,到時就怕侯處長……”唐果望着景大壯說道。
聽到政訓處的侯處長已插手這件事,景大壯心裡一沉。
侯全是軍統派到新十九軍裡的人物,對這些人,景大壯向來是敬而遠之,不想與他們有任何交涉。
柳天舒聽到這話,想了想說道:“唐團長,借你電話一用。”
既然景大壯已不能將唐果壓服,柳天舒只能找姜峰毅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