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架日軍的戰機，從雲層中一頭紮了下來，俯衝中不斷的投彈，掃射！
戰機飛的極低，有時候幾乎是像是貼着頭皮飛過，張然從地面上，似乎都能看到機艙中的那些日軍駕駛員猙獰且猖狂的臉！
“老子曹尼瑪呀！”
不知道多少戰士們氣急敗壞的尖叫着，舉着步槍砰砰砰的開槍，缺少放空火力的他們，這是唯一的反擊手段！
“捷克式呢？把老子的捷克式給我，老子掃死他們！”
王文平也在氣急敗壞的尖叫，不僅僅是因爲傷亡，更是因爲那些日軍戰機搖搖擺擺的旁若無人的囂張勁頭，讓他覺得不掃它幾梭子，就完全沒辦法嚥下這口氣。
足足狂轟濫炸了半個小時，十幾架日軍戰機這才離開，讓縣城內原本就幾成廢墟的場面中又增添了不少的殘垣斷壁。
“太特麼欺負人了！”
衆人尖叫，就連剛剛到的賈全濤都恨的直跺腳！
這種情況，不但發生在這裡，在他和康挺曾經經歷過的很多惡戰中也是一樣！
對小鬼子飛機炮火的狂轟濫炸，毫無辦法，只能衝着對方噴口水！
張然更是氣的渾身直哆嗦！
現在小鬼子的戰機，連零式戰機都沒有出來，就是那破爛一般的九五式，九一式和九二式，飛的不高飛的不快火力還不夠猛轉彎還不夠靈活！
見識過幾十年後殲二十等超音速戰機呼嘯長空過的他，現在卻被這種破飛機摁在地上摩擦了一遍又一遍，連特麼的還手的機會都沒有！
簡直是奇恥大辱！
張然哪裡咽得下這口氣？
“別想了，現在咋們連個防空機槍都沒有，還能咋辦？”
康挺這會兒倒是善解人意的拍拍張然的肩膀開口道：“難道你還真覺得能用步槍將這飛機給打下來？也不是就真的打不下來，實在是那幾率太低了……”
防空機槍！
張然狠狠咬牙，心說沒有防空機槍，我們特麼現在可以造啊——小鬼子你特麼最好是今天空襲是最後一次，不然老子不打下你幾架戰機來，我特麼跟你姓！
現在的戰機可不比幾十年後的戰機，渾身鋼鐵飛的還快，一般的槍就算打中了都打不穿。
小鬼子爲了節約資源，減輕機身重量，無論是九五，九一和九二式戰機，都是薄鐵皮，甚至還有木頭殼子的，一打就穿！
幾十年後的戰機不敢說，但這時候的戰機，只要這些戰機還跟今天這麼囂張，敢飛的這麼低，張然就不信打不下來！
“蓋黑良不是武器專家？他人呢？”
張然回頭看向陸燕和王長天，讓他們立即叫蓋黑良過來見自己！
支隊沒有防空機槍，造槍的能力雖然具備了，但也還沒有正式生產，現上馬造防空機槍明顯不可能。
就算立即就能造，那也趕不上趟。
他要做的，是改裝！
歷史上，八路軍也吃過沒有防空機槍，小鬼子的戰機過來就跟逛後花園一樣瀟灑的虧。
爲了改變這種情況，八路軍想了一個辦法，那就是用改裝機槍。
很簡單，就是製造一個機槍支架，擴大機槍向上射擊的角度，從而達到防空的目的。
張然也想試試。
能不能將小鬼子的戰機真給打下來不好說，但至少要讓小鬼子知道，這裡特麼不是公共廁所，不是你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
蓋黑良很快就到了，這些天一直在跟他一起接受審查的機械專家徐琨君也跟着來了。
聽了張然的要求，蓋黑良立即根據經驗，對支隊現有的機槍做數據分析。
武器專家就是武器專家，絕不是毛鑽這種土軍工人才能比的。
像毛鑽這種土軍工人才，讓他們照貓畫虎，讓他們通過一次又一次的重複試驗，最終制造出某些東西，問題不大。
畢竟熟能生巧。
這就像是生產線上的熟練工，知其然但不知其所以然。
可正規的軍工人才就不同。
他們可以利用武器的各種數據，對這些數據進行整合得到一個相對可靠的結果，僅僅是根據數據，他們就知道能得到什麼結果，並且還知道爲什麼會有這樣的結果。
就像現在，在聽完張然所羅列的支隊目前現有的幾種機槍的名稱，在知道了張然想要通過將這些機槍改裝達到防空的目的之後，第一時間就排出瞭如捷克式，歪把子這兩種機槍，留下了九二重機和馬克沁重機槍。
“捷克式和歪把子的子彈輕，射速動能不夠，直線射擊還行，但向高空射擊的話，根本沒用！”
蓋黑良道：“其實九二重機也不行，唯獨馬克沁改裝成高射機槍還稍微靠譜一點——這也是就之前小鬼子戰機俯衝的高度來說的，說到底，馬克沁也不是專門的防空機槍！”
將九二重機也改裝，在蓋黑良眼裡就是個添頭！
僅僅是一挺馬克沁，火力嚴重不足，九二重機雖然比不上馬克沁，但比捷克式和歪把子要強那麼一點，改裝過後多少能增強點火力，期望起到亂槍打鳥的效果，說不定能蒙點運氣！
說完這些，蓋黑良就立即開始對改裝機槍支架進行構圖，等構圖完畢之後還得送到支隊隊部去交給鐵匠坊加工，然後再送過來。
“張隊長，我能不能提供點意見？”
等蓋黑良說完，徐琨君忙在一旁開口。
“只要是對幹小鬼子的戰機有幫助的意見，徐先生你儘管提！”張然道。
“這兩天小鬼子空襲的時候我觀察了，小鬼子過來的戰機主要是九一和九二式兩種，它們的飛行速度都不快！”
徐琨君立即開口，根據自己對機械的瞭解，一邊說一邊拿着草圖對衆人講解：“在三千米高空這兩種飛機的飛行速度可以達到每秒九十來米，但在低空飛行的時候他們的速度就要慢的多，因爲他們要投彈要掃射，就不得不降低速度——一般來說，在俯衝的時候戰機的速度最多就六七十米！”
“如果我們能在鬼子戰機的正面進行射擊的話……”
徐琨君邊說邊畫道：“根據飛行速度，提前射擊時間……”
在圖紙上，一條代表日軍飛機飛行的路線，一條代表子彈射擊的路線斜向天空，擋在了戰機的飛行路線之上！
“我會在飛機飛來的方向上做一個標距物，當小鬼子的戰機飛過標距物的時候大家就開槍，絕對能大大增加擊中鬼子戰機的機率！”
徐琨君說着這些的時候，興奮的滿臉通紅，那模樣就跟已經將小鬼子的飛機給打下來了一般！
只是他停筆擡頭看到康挺石遠瘦猴等人那滿臉懵逼的表情之時，心頭頓時涼了半截——這特麼，分明是對牛彈琴了啊！
張然也不懂。
但不過沒關係！
經歷過幾十年後那個信息大爆炸時代的張然，有着遠超一般人的眼界。
他雖然不懂，但他很清楚徐琨君在紙張上草草畫下的那些線條中代表着的原理是什麼！
可以說，徐琨君畫下的這些線條，對增加打下小鬼子一兩架戰機的可能性，甚至比蓋黑良改裝機槍提供的可能性都要多上不少！
張然可沒想到，機械專家居然還能發揮出這種作用！
他不得不感慨，知識的力量真的是太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