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九 惡言
大軍混戰即將展開,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而經歷了泥溝鎮這檔子事兒之後,鬼子那裡鑽孔當的機會不說沒有,絕對也是不多了。自己這支戰鬥力剛剛成型,數百人的隊伍,碰上誰都是個被碾死的命,所以,必須要借勢!
特別支隊單獨撞上鬼子的一個大隊,自然是毫無疑問的大敗虧輸,但是若是國軍一個師和鬼子的一個聯隊正戰至酣處,誰也不能奈何誰的時候,自己這數百人,就有可能成爲一支扭轉戰局的力量!而這種激烈到了極點的戰鬥,往往也是極爲重要的戰鬥,一場戰鬥的勝利就能影響一場戰役,而戰役的勝敗又足以影響整個戰局!
把握時機參加這樣的戰鬥,不但能對鬼子造成最大限度的殺傷,更能讓自己立下赫赫功勳!
總之就一句話,去自己人勢力大,但是又不足夠大的地方。
只要是把握住這根主旋律,那麼日子應該就會好過不少,林晨腦袋裡面裝着不少的資料,對這方面的歷史,他還是很有一些瞭解的。徐州戰役期間,雙方的緊要戰役不知凡幾,其中更有許多戰役,是因爲某一場戰鬥的失敗而導致了整個戰役的崩潰。而戰鬥的失敗,其誘因很多,甚至有可能是因爲防守某個陣線的某個連隊,沒有扛得住鬼子的某一次玉碎式的衝鋒!
事實上,在抗戰期間這種案例不勝枚舉,尤其是在淞滬戰役期間,當時國軍和鬼子的戰鬥經驗相當少,對對方根本就不瞭解。以至於經常是在鬼子那極爲兇狠的波浪式的衝鋒中敗下陣來,而這一敗下陣來,戰線上面的某一點立刻鬆動,千里之堤毀於蟻穴,一個點鬆動,立刻就會被鬼子給擊中主要力量擊破,然後進行大規模的穿插,對國軍進行優勢力量的包圍,從而徹底擊敗當面國軍。
其實這時候,國軍有很多兵力還沒有投入進去呢!就這麼稀裡糊塗的敗了,敗得很是冤枉。
在歷史上,無論是淞滬戰場還是徐州戰場,國軍這樣的戰例都很不少,敗得很可惜,林晨當然不想讓這種情況上演,但是他現在也是能力有限,只能是儘自己的力量看看能不能在某個小範圍內扭轉乾坤了。
林晨心中又是把即將開始的這大戰役中的各個戰鬥過了一遍,心中便是有了底兒。
雖然因爲他的原因,導致了臺兒莊戰場的以前結束,從而進一步影響了大局,使得徐州戰場的形勢突變,在時間上比正常的歷史要推遲了幾天。但是這只是時間上的推遲,而中日雙方在空間上的佈局和正常的歷史卻是沒有什麼大的改變,可以想見,真要是打起來,和正常的歷史應該是沒什麼出入的。可以這樣說,歷史在稍稍的偏移之後,又是回到了正常的,應有的軌道,只是推移,而沒有大的改變。
想完了這些,確定了一切都考慮進去,沒什麼遺漏了,林晨心情也放鬆下來。起身睜眼,細細的打量面前這個很有味道的日本女人,那女人看他盯着自己,眼中露出一絲驚恐和怯意,身子想要往後抽,這麼一扭動,就更顯得曲線玲瓏,像是一條白蛇。
林晨忽然用日語說道:“這位夫人,請不要害怕,我沒有惡意!”
那女人聽他竟然會說日語,不由驚奇的瞪大了眼睛,只聽林晨繼續道:“這一次我們攻打泥溝鎮,殺了不少日本人,但是兩國交戰,這是不得不殺的,軍人本就應有戰死沙場的覺悟。而戰爭,和你這個女人應該是沒什麼關係的,之所以把你俘虜來,是因爲有些事想要讓你去做。”
說到這裡,那女人下意識的搖頭,嘴裡發出嗚嗚嗚的響聲,扭動的更厲害了。
林晨神色一冷,寒聲道:“我是一個正統的軍人,是不殺女人的,而你,也有你自己選擇的權力。當然,針對你的選擇,我們也會選擇不同的對待你的方式的。中日兩國,世代深仇,兩國的戰爭,必須要以其中一個倒下才能宣告結束,你是一個日本人,一個很誘人的日本女人,我能夠在你面前把持住,並不代表別人也能。你既然在中國,當然就知道,日本人在中國犯下的累累罪行是多麼的令人髮指,南京城中三十萬人的大屠殺,金陵女子大學的那些女學生被俘虜到鬼子的軍營裡面,被活活折磨死的就有百分之九十!這等血海深仇,我一想起來,就疼得渾身哆嗦!這種感覺,你知道嗎?”
林晨已經是聲色俱厲,滿臉鐵青,幾乎要無法控制住自己體內的那一股殺氣。
女人的臉已經是變得慘白慘白,即爲了林晨的態度,也是爲了那血淋淋的事實。林晨閉上眼睛,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再睜開眼的時候,已經是恢復了清明,他語氣平緩的說道:“戰爭本來和你沒有關係,但是很抱歉,你是日本人,我是中國人,所以,你要爲你的民族做出的獸性付出代價!你要麼選擇和我們合作,要麼,我會讓人把金陵女校那些學生們受過的苦楚,在你的身上重新上演一遍!”
說罷,便是再也不看那女人滿是絕望的臉,轉身睡下。
他已經累了一宿,雖然沒有親臨戰鬥,但是運籌帷幄,擔驚受怕,更得事事考慮周全,這樣一來,反而是更加疲累,主要是精神上的那巨大的壓力。現在一放鬆下來,立刻就感覺到一股睏意襲來。馬車輪子碾壓在地面上的聲音,車外士兵們跑步前進的腳步聲,鬼子俘虜們不時傳來的慘叫聲,身邊女人低低的抽泣聲,交織在一起,林晨很快就進入了夢想。
“隊長,隊長,醒醒,地頭兒到了!”車廂外一個聲音低低的呼喚,把林晨從睡夢中叫起,他猛地坐起身子來。
車轔轔馬蕭蕭,林晨被魏鐵柱叫醒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五點多了。車廂裡面的燭光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熄滅了,一片昏暗,揉着惺忪的眼睛向外面看去,已經露出了些許亮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