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華北方面軍司令部。
被人半夜叫醒的滋味可不好受,要不是軍情緊急的話,杉山元大將恨不得將那個膽大包天的副官給活劈了。不過當他聽到大同遭到支那軍隊全方位進攻,守軍第27師團損失慘重的消息之後,整個人頓時愣了,隨即緊急命令衛兵立即通知方面軍主要軍官前來開會。
同時命令駐紮在天鎮前線的第110師團師團長桑木崇明中將立即派遣主力部隊增援大同,無論如何也要阻止支那人奪取大同城。
凌晨兩點二十,華北方面軍司令部大會議室內將星雲集,氣氛緊張。
杉山元陰沉地看了看在座的幾個師、旅團一級的高級軍官,然後生硬地說道:“諸君,大日本帝國自明治天皇陛下以來,在軍事上鮮有失誤,不管日清戰爭還是日俄戰爭,大日本皇軍不管處境多麼的艱難,但最終都必將取得最終的勝利。尤其是日中戰爭全面爆發以來,我們和支那的每一場對決都基本上以微小的代價取得重大的勝利。”
說到這裡,杉山元的情緒突然有些失控,臉色血紅地站了起來,繼續大聲道:“但是,自從那個可惡的土八路突然冒出來後,我們連續遭到該部的重擊,到目前爲止至少有3個完整的師團被其從大日本陸軍的編制中徹底抹掉了,就連一向在帝國陸軍內部以悍軍自稱的第十六師團也在那個混蛋手裡吃過大虧,折損在那個混蛋手上的帝國將官不下十人,其中不乏蓮沼潘、內藤正一、澤田茂這樣的悍將。”
說到這裡,杉山元將一份電報交給一旁的作戰參謀。而作戰參謀很熟練地接過電報,並且鄭重地交給了坐在杉山元下首第一個座位上的山下奉文中將。
山下奉文看完電報後順手交給了一旁的武藤章少將,以此類推,一份不長的電報很快便被整個會議室裡面數十個高級軍官傳閱了一遍。
看到所有人都看過了這份電報,杉山元有些無奈地說道:“諸君,現在的形勢想必大家都知道了,我原以爲能利用瘟疫將那支可惡的土八路徹底的消滅,最不濟也能將其重創,但是沒想到這支軍隊依然有能力對皇軍重兵駐守的重鎮發動攻擊。現在大同城危在旦夕,還望諸君爲了大日本帝國的皇圖大業獻計獻策,在這裡就先拜託大家來。”
說完,杉山元向在座的所有軍官鞠了一個九十度的躬。
對於馬錚率領的這支部隊,不止是杉山元這個方面軍司令官頭疼,其實凡是和馬錚所部打過交道的所有日軍的指揮官都恨不得將其挫骨揚灰,但是卻又拿馬錚一點辦法也沒有。
馬錚所部不但兵力龐大,而且該部的戰鬥力也是極其驚人的。根據和馬錚部多次作戰的經驗來看,馬錚部的兩個團的戰鬥力幾乎比的上帝國一個整編聯隊。更重要的是馬錚所部的戰術運用靈活,遠不是帝國那些死板的一線指揮官所能比的。
到目前爲止,帝國的強力情報部門都無法準確探知馬錚部到底有多少兵力,裝備如何,就算是帝國特高科華北方面負責人佐藤愛子親自出手也不行。
因此這就導致一種現象,馬錚所部明明就在綏察地區待着,但是他給華北方面軍各部指揮官的感覺卻是極其神秘,可以用神龍見首不見尾來形容。當你竭力將他的實力高估一些時,他下一次總能以更強的姿勢出現在你面前,並且總能用你意想不到的方式方法擊敗你,讓你永遠都銘記於心。
除了這種感覺外,每一次同馬錚作戰,日軍指揮官都有一種憋屈的感覺。
對,就是憋屈。無論是死去的蓮沼潘中將還是被調回國的寺內壽一大將都感覺如此,本來所部明明比馬錚的實力要強的多,但是最後的結果卻是自己一方慘敗,蓮沼潘中將更爲此送了性命,屍體還被當做支那人的戰利品到處展覽,要不是天皇陛下發話,在付出了不小的代價和閻錫山換回其遺體,恐怕現在還被支那人當做寶貝巡迴展出呢。
尤其是馬錚這種既有八路軍慣用的老鼠戰法(游擊戰),又時不時和大日本皇軍來一次大規模的攻防戰,他總能在帝國防禦體系中找到薄弱點,進而會狠狠地在帝國防禦體系的薄弱點打帝國一個措手不及。
更讓在座的高級軍官感到恐懼的是馬錚所部訓練出來的那些神出鬼沒的特戰隊,誰也不知道下一刻會是誰被支那特戰隊斬首。尤其是那些可怕的狙擊手,直到現在他們都想不明白,在這個馬錚所部怎麼會有如此數量衆多的狙擊手,狙擊手好說,只要是由射擊天賦的士兵,很快就能訓練出一個合格的狙擊手,但是狙擊步槍可不好弄。
支那人的工業水平擺在那裡,根本不可能生產合格的狙擊步槍。因此他們的狙擊步槍只能靠繳獲,但問題是帝國陸軍中也鮮有裝備那種步槍,真不知道馬錚所部從什麼地方弄來那麼多的狙擊槍。據近半年多的戰報統計,共有79名少佐以上的軍官遭到八路軍的狙擊手狙殺,288名少佐以下的軍官遭到狙殺,而戰場上被狙殺的的機槍手、迫擊炮手、擲彈筒手更是不計其數。
參謀長山下奉文當即起身說道:“司令官閣下,現在大同危在旦夕,卑職建議立即命令110師團和獨立混成第二旅團增援大同。同時命令第110師團和第10師團向張家口、興和一線發動進攻,迫使支那人回援。”
山下奉文話音未落,副參謀長武藤章少將便起身說道:“司令官閣下,萬萬不可,我們現在對支那人這次進攻的意圖還不太瞭解,實在不宜如此大動干戈!”
“納尼?武藤君,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眼看着大同城陷落嗎?”山下奉文沉聲喝問道。
武藤章急忙解釋道:“那倒不是,卑職沒有這個意思,只是想提醒司令官閣下和參謀長閣下,別忘了現在支那人的防區還在爆發瘟疫!”
“你的意思是支那人這次進攻別有用心?”杉山元大將皺着眉頭問道。
“司令官閣下,石井閣下研究出來的瘟疫在張家口、豐鎮、興和等地全面爆發,根據我們得到的情報來看,支那人根本沒有能力對付肆虐的瘟疫,每一天都會有好幾車屍體被拉到城外焚燒。根據特高課情報人員預計,到目前爲止,至少有三萬人死亡。這說明支那人已經遭到了重創,按道理說他們要做的並不是進攻,而是縮起腦袋對付瘟疫。”
接着武藤章繼續說道:“但現在的情況是,支那人非但沒有龜縮起來,而是主動向皇軍發動犀利的進攻,如此一來,支那人的動機就引人遐想了。”
“武藤君,那以你的看法支那人目的何在?”杉山元再次問道。
“以卑職來看,支那人如此反常的行爲有兩種可能。一種是支那人快要撐不住了,瘟疫的突然爆發極大的消耗了他們的實力,如果再不行動的話,很可能就會全軍覆沒。因此他們在孤注一擲,想要在還有戰鬥力的時候報復皇軍,試圖將瘟疫帶到皇軍的佔領區,也讓我們疲於對付瘟疫,從而無暇顧及他們,以期換取苟延殘喘的時間!”
“那第二種可能呢?”杉山元開口道。
“第二種可能就可怕多了,那就是支那人早已經找到了對付瘟疫的辦法,之前種種都是他們做出的假象,目的自然是在迷惑皇軍。現在他們終於準備妥當了,然後向皇軍發動進攻。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這次我們可就危險了!”武藤章沉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