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槍響,唐偉的臉忽然被明滅的火光一瞬間照亮。仿似他身處於地獄業火之中,將這無盡的動能揮灑向人間。
第一輛汽車的玻璃在同時碎裂,開車的司機腦袋就像西瓜一樣被打爆,鮮血一直噴灑到後排窗戶上。失控的汽車猛的撞向路邊,兩個沒有來得及跑掉的特務被當場軋在車底。
吱………。長長的剎車聲響徹大街,後面的幾輛汽車幾乎同時間剎車。但由於事發太快,砰砰的全部撞在了一起。街上的行人瘋狂的大叫,四處逃散,離開這片是非之地。
“這是什麼情況?”仁信親王的腦袋重重撞在了前排座椅上,可他來不及喊疼,瞪大眼睛看着車外。
“快,快,立即掉頭,對方有狙擊手,倒車!”坐在前排的中年人頭上已經被撞出了血,但他完全無視瘋狂涌出的鮮血,伸出頭去便大喊。
砰,又是一聲槍響。剛喊了一句話的中年人身體一震,接着便軟綿綿的從窗口掉下了車去。仁信親王震驚的看着這一幕,腦袋裡頓時間一片模糊。
真的遇到了刺殺,已經換了路線居然還能遇到刺殺,中國人真是太可怕了,他們無處不在嗎?仁信親王的腦袋裡只有這個念頭在旋轉,身子拼命的壓低在座位上。
最後排的一輛車已經開始瘋狂的向後倒車了,司機眼睛裡充滿了血絲。他可不管後面有沒有人,此刻只要能逃出這裡纔是首要考慮的事情。
一個如鐵塔一般的漢子慢悠悠的從街道一側走了出來,他雙眼內寒芒閃爍,嘴裡叼着一根已經燃燒了一半的香菸,扛在肩頭的湯姆遜衝鋒槍和他的身材簡直不成比例。
倒退的車子越來越快,猛然間壯漢從肩膀上放下湯姆遜衝鋒槍,連射而出的槍聲連成了一串,就好像是一聲槍響。瘋狂跳躍的彈殼衝上了半空,劃出一個個漂亮的拋物線掉落在壯漢的腳邊。
砰砰砰………。立時間,倒退而來的車子被打成了馬蜂窩。它就好像是自動送上門來捱揍一般,只是瞬間就變成了千瘡百孔。
司機和車內的三個保鏢直接被近距離掃射打的血肉模糊,壯漢快速打完了一梭子子彈,彈夾自由墜體掉落在地。他看也不看已經被打成篩子的汽車,直接從腰間的武裝帶上取下另一個彈夾,剛剛停息了兩秒鐘的槍聲再一次響了起來。
殘破的汽車轟的一聲在壯漢的連續掃射之下爆炸開來,燃燒成一團熊熊的火焰。道路被再次封死,跟着倒退而來的汽車猛的撞在了燃燒的汽車之上。
“快,快,全部下車,保護親王殿下!”其中的一輛汽車上車門猛的打開,已經白髮蒼蒼的日本將軍從車上跳了下來,不管不顧的朝親王的汽車跑了過去。
仁信親王的身份那可是非同小可,是代表着天皇而來的,換句話說,他也可以是天皇的意志以及思想的分身。他如果出了事情,今天在場的所有人都要陪葬。就算是他們死了,他們的家人說不定也要在日本神秘的消失。
駐屯軍司令也在這列車隊裡,他現在開始後悔了,早知道就不拍馬屁了,離這個該死的親王遠遠的。就算親王真的被幹掉了,他最多也就是瀆職,被撤職查辦就拉倒了。可現在倒好,趟上了這趟渾水,小命還是不是他的已經不好說了。
前後道路被封,所有的車子都停在了路中間。鬼子們從車上瘋狂的跑下來,迅速向仁信親王所在的車輛跑去。保鏢們緊緊的圍着這輛車,那名頭髮花白的將軍則一把打開車門。
“親王殿下,請趕緊下車,我們中了埋伏,必須趕緊撤離這裡。”老將軍滿臉的急切。
仁信親王現在可想不到他心中的那些偉大抱負,任由手下拉着下了車,此刻他在死亡的威脅下已經變得渾渾噩噩,幾乎任由手下襬布。
“司令官閣下,我們該從哪條路逃走,快說!”將軍怒吼着看向跟在一旁的駐屯軍司令。
這個倒黴蛋立即指着前方的一條小路:“從那裡走,離開這條街。兩條街外就是我們的人了,只要逃到那裡就安全了。”
“所有人保護親王殿下撤離,就是用你們的血鋪一條路,也要保證親王殿下的安全。”將軍根本不廢話,此刻表現出了他殺伐戰場的戾氣,指揮着保鏢們掩護撤退。
叼着香菸的壯漢掃完了一梭子子彈,此刻香菸也燃燒到了盡頭。他吐掉嘴裡的香菸,剛換上另一個彈夾,突然後方槍聲大作。
幾十個身穿便服的特務從後方衝了過來,他們都是聽到了槍聲趕來支援的。
“一羣漢奸,也想來組織我們嗎?”。壯漢的臉上沒有表情,只是轉過身迎着那些衝來的漢奸殺去。
槍林彈雨之中,壯漢猶如一頭衝擊的獵豹,子彈就是他鋒利的爪牙。槍聲響起,前方的特務們立即倒下了好幾個。湯姆遜衝鋒槍非常不穩定,可在壯漢的手裡卻像是被加固了一般,準確的命中率讓漢奸特務們瘋狂的向四周躲避。
可壯漢衝擊的速度沒有半分緩慢,他腰間插滿了彈夾,打完一個就立馬換上一個。轉眼間就衝到了幾個特務躲避的建築物後,直接近距離的掃死了那幾個以爲躲過一劫的特務。
壯漢的勇猛出乎所有特務意料,這些人本來就是貪生怕死之輩,要不然也不會去當漢奸。驟然看到這種情形,立即發了瘋的朝後狂退。
在另一邊,十幾個保鏢把仁信親王團團圍在中間,跟着駐屯軍司令向所指的方向跑去,還有十幾個人警戒的持槍看着四周,防止有人衝出來。
“想跑?也要問問你唐大爺準不準!”屋頂上的唐偉微微一笑,再一次扣動扳機。
砰的一聲,人羣中的駐屯軍司令身體猛的一顫,腦袋上多了一個咕咕冒着鮮血的彈孔,他帶着無盡的絕望和不甘重重的倒下,噴涌的鮮血將他身後的一個保鏢全身都染紅了。
“隱蔽,狙擊手在那棟樓上!”鬼子的保鏢發現了唐偉所在,十幾個負責警戒的保鏢齊齊向遠在四百米外的唐偉射擊。
但他們拿的都是手槍,這麼遠的距離唐偉甚至可以站起來對他們跳一支舞,嘲笑他們的腦子是不是被燒壞了,居然用殺傷範圍不到五十米的手槍來組織他。
“日本人,日本人!”唐偉嘲笑的哼道:“你們的腦子裡都是大-便嗎?讓我來教教你們這些榆木腦袋,被狙擊手狙殺的時候,就應該抱着頭沒命的逃跑。”
砰砰砰……一槍又一槍響起,唐偉連續打完了一個彈夾五發子彈,換彈到狙擊只用了七秒鐘。下方五個保鏢應聲而倒,眉心處都在槍聲響起時被打穿,旋轉的子彈直接穿透腦袋,將腦組織直接攪成了一鍋粥。
“撤退,撤退,快點撤退,不能待在這裡!”鬼子將軍直到此刻才反應過來,剛剛的一切發生只不過是二十秒鐘之內的事情。
黑衣保鏢們把仁信親王像是包糉子一樣裹在中間,開始拼命的向之前駐屯軍司令所指的方向跑去。他們還有將近三十人,就算唐偉的槍再準,也不可能全部狙殺這麼多人。
只有一百米,衝過一百米,這羣人就能安全了。等進了巷子後,很快就能找到人接應。鬼子將軍的眼裡充滿了希望,他相信能跑過這一百米。
突然,鬼子車隊裡一輛一直沒有打開車門的汽車,後排的車門緩緩的被打開了。鬼子將軍在狂奔之中斜眼看去,只見兩個人悠然自得的從車裡走了出來,他們的嘴上都叼着一根香菸,肩膀上斜斜的扛着一把衝鋒槍。從他們走出車子的瞬間,一股強大到無法抵擋的殺氣瘋狂的涌來。
“是德國人的車!”這是鬼子將軍唯一的一個念頭,因爲就在此時,那兩人肩膀上的槍已經持在了手中,摧枯拉朽般的彈網瘋狂的向他們掃來。
噠噠噠…………噠噠噠………。兩把槍,兩股強勁的彈幕,如同一張死亡之網般向逃跑的日本人當頭罩來。
鮮血如同暴雨般飛濺,擋在仁信親王身邊的保鏢如同被烈火燒過的螞蟻,一個個蜷縮着身體倒下。
他們把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樓頂上的狙擊手身上,怎麼也不可能想到,居然在他們的車隊裡還隱藏了殺手。
那兩人迅速打完了一梭子子彈,但他們沒有就此停下,而是扔掉了手裡的槍,從腰間拔出兩把手槍,旋風一般的向已經被打殘的日本人狂奔而來。
奔跑和射擊在同時進行,高速的運動中,兩人手中的槍一刻也沒有停下。他們從進攻開始便像狂風掃落葉,日本人在他們面前連還擊的機會都沒有。
“左右包抄!”奔跑在最前方的高東吐掉了口中的香菸,一個翻滾避開了幾發射來的子彈,迅速的向鬼子右方包抄而去。另一邊的列三同樣是一個翻滾,以不可能的姿勢在空中連開兩槍,對面兩個鬼子立即應聲而倒。
仁信親王全身都在顫抖,蹲在地上就像一個無助的孩子。他身旁的將軍膽戰心驚,看着身邊的保鏢一個個倒下,下意識的去拔槍。
突然手腕劇痛,剛剛掏出的槍脫手飛出。一個威武的男子已經站在他身前,擡手就是一槍打來。
鮮血狂噴在他的臉上,一個保鏢的屍體轟然倒在他身邊。
高東看了眼被嚇呆的鬼子將軍,又看了眼旁邊顫抖的親王,輕蔑的說道:“兩位,這就請跟我走一趟吧。我也有個會,請二位去參加,不過不是活人開的會,是閻羅王開的審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