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長河一看到王滬生,立即羞得無地自容,口中說道:“政委,一切是我的錯,你懲罰我吧。”
王滬生說:“孫長河,你輕敵大意,好大喜功,因爲你的失誤,造成了那麼多同志犧牲,這個鍋,老子是不會替你背的,這個連長你不能幹了,就到炊事班背鍋去吧。”
“是!”孫長河沒有一絲的怨言,自己犯了這麼大的錯,政委只讓自己去炊事班背鍋,已經算是很仁慈。
孫長河被擡下去,王滬生就說:“孫長河的事給所有人一個教訓,千萬不能麻痹大意,鬼子也不是吃素的,一個不注意,我們必然遭受慘重的損失。”
“政委,是我領導無能,你處罰我吧。”黃守信說。
王滬生就說:“這事不怨你,你還有重要的工作去做。”
“什麼重要的工作?”黃守信問。
“老徐剛剛打來了電報,他已到了五家山要塞附近,我們去迎接一下老徐。”
“團長回來了?”黃守信又驚又喜。
“對,我們立即去後接老徐和狼牙。”王滬生笑着說……
前後走了大半年時間,走的時候還是千里冰封,萬里雪飄,回是現在已是炎炎夏日,不過這盛夏的炎熱卻驅散了人們心頭的涼意,徐銳的迴歸,讓五家山所有人的心中都有了一股暖意。
歷經了無數的戰鬥,徐銳與冷鐵鋒終於帶領七十多個狼牙回到了五家山,這一次出征,走的時候是八十多個狼牙,回來的時候只剩下了七十多個,狼牙有了些損失,不過與狼牙取得的戰果相比,這點損失簡直是不成比例。
王滬生帶着黃守信、高楚、石長慶親自迎接徐銳和狼牙,一羣老戰友見面之後很是親熱,又是擁抱又是大叫。
王滬生就說:“老徐,我天天盼,夜夜想,總算是把你盼回來,以後這五家山的擔子就交給你,我終於可以好好睡一覺,你走這大半年,我連一覺都沒有睡好。”
徐銳卻說:“老王,我走這段日子,你不但守住了長白山根據地,而且還粉碎了鬼子的圍剿,能取得這樣的成績你功不可沒。”
王滬生說:“老徐啊,這主要都是同志們的功勞,要不是何書崖在外線切斷鬼子的補給,黃守信他們在五家山穩固防守,恐怕五家山早已失陷。”
徐銳問:“書呆子回來沒?”
“還沒有,何書崖用一個營的兵力就火燒琿春、佔領延吉,這打仗的本事都快趕得上你了。”王滬生一笑說。
徐銳就說:“看來我還是回來晚了,沒有趕上這場大戰。”
“你能回來就好,說不定鬼子用不了多久又要有所行動。”王滬生說。
“書呆子這麼長時間沒回來,以他的脾氣,估計是去打汪清和圖們。”徐銳說道。
王滬生說:“什麼?去打汪清和圖們?他只有一個營的兵力,又剛經過延吉和琿春的大戰,一定會有所損失,根本沒有足夠的兵力去打汪清和圖們。”
徐銳說:“如果書呆子不是去打汪清和圖們,他就不是書呆子。”
“報告!團長、政委,何營長來電。”
“書呆子說什麼?”徐銳問。
“何營長說,他的部隊已攻佔了圖們城,狼牙在地瓜的率領下昨天晚上夜襲汪清,打下了汪清城。”
“什麼?你說何書崖和狼牙打下了圖們和汪清?”王滬生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怎麼樣,老王,讓我猜中了吧,這個書呆子,在外面轉了一圈兒,估計也該回來了。”徐銳說。
“他要是知道你回來,一定會火燒屁股一樣往回趕。”王滬生笑着說。
聽了王滬生的話,徐銳也笑了,他對王滬生說道:“那我們就等着書呆子回來。”
與王滬生聊了一會兒,徐銳變得心神不寧,王滬生一看就已明白,口中說道:“老徐,離開家這麼長時間,想老婆了吧,快回去吧,江南同志現在還大着肚子,估計也就是這兩個月的事情,你要抽出時間來多陪陪她。”
“老王,那我走了。”徐銳見被王滬生點破了心思,雖然有些不好意思,但他見老婆心情急迫,當下與王滬生告別,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此時的江南,正挺着碩大的肚子坐在一張小椅子上,專心縫着一件精緻的嬰兒穿的碎花衣服。
當看到答徐銳走進院子時,江南手中正在縫製的衣服一下子掉到地上,江南吃力的站起來,用手拄着腰,眼中嗪滿淚花兒,口中說道:“回來了?”
“嗯,回來了。”
徐銳將揹包扔到地上,來到了江南身旁,輕輕摟住江南的腰肢,吻在江南的臉上。
“你……受苦了。”徐銳說。
“有你在……不苦。”江南輕柔的回答。
徐銳單膝跪地,讓江南坐在小椅子上,將耳朵貼在江南的肚皮上。
“他在動呢。”徐銳說。
“是啊,這小傢伙兒可愛動了,總是用小腳丫踢我的肚皮。”江南笑着說,臉上閃爍着母性的光暈。
“這麼淘氣,長大了一定能當個好兵。”徐銳說。
“你就知道是個男孩兒?”
“就算是女孩兒也可以當兵。”徐銳的臉上難得出現一絲笑意。
自從賽紅拂與小桃紅沒了之後,徐銳已經很久沒有笑過,現在,久違的笑容終於再一次浮現在他的臉龐。
“我回來了!”遠處,地瓜的聲音由遠而近,地瓜一把推開門,正看到徐銳半跪在江南的身前,地瓜臉一紅,吐了吐舌頭,口中說道:“我啥都沒看見。”
徐銳站起來轉過身看向地瓜說:“你個死地瓜,啥時候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
“我不是想你了嗎?”地瓜搔了搔頭。
徐銳就說:“書呆子回來了嗎?”
“回來了,我們一起回來的。”
徐銳扭過頭來對江南輕聲說:“我先過去一趟,一會兒再回來。”
“快去吧,我等你回來。”江南一向善解人意,笑着對徐銳說。
徐銳一點頭,轉過頭去跟着地瓜向外而去。
五家山頂,當徐銳看到何書崖時,心中很是高興,口中說道:“書呆子,這一仗你打的好,就算是我親自指揮也未必會有這麼大的戰果。”
何書崖就說:“團長,我這都是在向你學習,每次大戰之前,我就在問自己,如果是你去做,你會如何做,所以,這次之所以能打勝仗,都是團長你的原因。”
徐銳就說:“你這個書呆子什麼時候這麼會說話了?”
何書崖呵呵一笑,在別人面前,何書崖是營長,有着營長的威嚴,但在徐銳面前,何書崖就像是一個學生見到老師,永遠是那麼謙恭。
“對了,團長,我在攻打圖們時得到一個消息,日本人召集了五十萬軍隊,正在進行訓練,據說是爲了攻打濱海邊疆區做準備。”
“噢?”徐銳眉頭一皺,口中問道:“日本人從哪裡弄來那麼多的兵員?”
“日本人將駐東北開拓團的日本青壯幾乎都囊括進軍隊中,在很短的時間內就湊足了五十萬軍隊。”
“看來,我們必須要幫蘇聯人一把。”徐銳說。
“老徐啊,你幫蘇聯人的已經夠多的,可蘇聯人是怎麼對待你的?用到你時,讓你衝鋒陷陣,用不到你時,一腳把你踢到一邊。”王滬生聽說了徐銳在蘇聯的遭遇,爲徐銳鳴起不平。
徐銳說:“如果只看蘇聯人,我才懶得理他們,可是脣亡齒寒的道理我還是懂得,現在濱海邊疆區就像是一座大山,爲我們擋住了日本人絕大多數的攻勢,如果沒有了濱海邊疆區這座大山,那東北的一百多萬日本鬼子頃刻間就會把咱們抗聯新一團一口吞掉。”
“嗯,老徐,你說的還真是這個道理。”王滬生點頭說。
王滬生又問:“老徐,你打算怎麼幫蘇聯人呢?”
徐銳就說:“鬼子遠東方面軍的統帥山下奉文是鬼子中難得的人才,正是因爲有了他的存在,鬼子才能奪取蘇聯在西伯利亞的大片土地,打得蘇軍在遠東地區幾乎失去最後的根基,如果我們能幹掉山下奉文,那麼一定會給鬼子造成巨大的打擊,同時打亂鬼子進攻濱海邊疆區的計劃。”
“什麼?你要刺殺山下奉文?據我所知,山下奉文一直呆在遠東方面軍司令部所在的哈爾濱,那裡可是有鬼子重兵把守,位於鬼子在東北的統治核心地區,想要在那裡刺殺山下奉文難度極大。”王滬生連連搖頭說。
徐銳就說:“難度再打也要試一試,這是解決東北問題最有效的辦法,只要山下奉文一死,東北的鬼子遠東方面軍必然大亂,到那時,就是我們與蘇軍反攻的絕佳時機,我們不但可以鞏固長白山根據地,還可以藉機擴大根據地的勢力範圍。”
“老徐,你真的打算去走這一遭?”王滬生問。
“是的,這一次我必須親自去。”徐銳肯定的回答。
“老徐,我和你一起去!”一旁的冷鐵鋒開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