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鐘後,一羣鬼子警察便在一條警犬的引領下出現在了這間廢棄的廠房外。
這羣鬼子警察的頭目不是別人,就是千無川警察局的局長黑田浩二,黑田浩二親自牽着警犬走進廠房,立刻就聞到了一股刺鼻的機油味。
聞到這股機油味,黑田浩二便立刻知道壞了。
警犬的嗅覺靈敏,甚至幾萬倍於人類,但是正因爲太過靈敏,所以很容易受到一些刺激性氣味的干擾,果然,在聞到這股機油氣味之後,剛剛還垂着頭、在地上東嗅西嗅的警犬便立刻昂起了頭,滿臉呆傻的看着黑田浩二。
什麼情況?警犬已經懵逼了,辯不出氣味了。
八格牙魯!黑田浩二氣得咒罵了一聲,卻束手無策,沒辦法,誰讓這裡正好有一家廢棄的機械廠,而且廠房裡還有廢棄的機油呢?現在警犬已經捉瞎了,就憑他們這些警察,抓抓小偷什麼的還能湊合,抓狼牙?還是算了。
當下黑田浩二趕緊讓人上報給指揮部。
……
國分寺,抓捕狼牙指揮部。
一個參謀匆匆走進指揮部,向阿南惟幾報告道:“次長閣下,黑田追蹤小隊報告,他們在追到鶴見町的一家機械廠時,突然失去狼牙蹤跡!”
“納尼?”阿南惟幾急道,“追丟了?他們不是有警犬呢嗎?”
阿南惟幾不能不急,在之前的追蹤中,警犬可是發揮了意想不到的作用。
白天的時候,還可以憑藉沿途的百姓來確定徐銳他們的行蹤,可是入夜之後,徐銳他們的隱蔽性就極大的增加,沿途的百姓就再無法發現他們,這時候就只能藉助警犬,黑田浩二的追蹤小隊正是因爲有了警犬,才得以牢牢咬住徐銳和他的狼牙。
可現在黑田追蹤小隊報告,他們把人追丟了,這不害人呢麼?
如果真的失去了徐銳他們一行的行蹤,那局面就變得複雜了。
當然了,阿南惟幾並不擔心徐銳他們會跑掉,畢竟現在神奈川已經被圍得鐵桶一般,就算是徐銳和他手下的狼牙暫時隱匿了形跡,也逃不出神奈川縣去,唯一的麻煩,就是又要花不少時間對整個神奈川縣進行地毯式搜索。
那個參謀頓首說道:“黑田小隊報告說,徐銳和他的狼牙使用了機油,因爲機油具有刺激性的氣味,致使警犬的嗅覺出現短暫失靈,所以纔會把人追丟。”
“八嘎!”阿南惟幾咒罵一聲,又轉過身快步走到了大地圖前。
金光惠次郎跟着走到了地圖前,並且很快就在地圖上找到鶴見。
“這裡,鶴見町在這。”金光惠次郎用紅色鉛筆將鶴見町標出來,然後畫了個醒目的箭頭指向不遠處的羽田機場,又說道,“次長閣下,雖然人追丟了,不過大可不必驚慌,從地圖上來分析,徐銳和他手下的狼牙很可能已經衝着羽田機場去了。”
“羽田機場?”阿南惟幾頓時目光一凝,這是日本最大最早的民航機場,也是東京僅有的一個民航機場,機場使用的民航客機都是從美國進口的道格拉斯三型飛機,如果讓徐銳和他的狼牙搶到了道格拉斯三型飛機,那還得了?
阿南惟幾急道:“立刻給羽田機場打電話,問一下明天有沒有航班?如果沒有安排航班的話,立刻將機場上駐泊的所有飛機都轉移走。”
需要說明的是,日本的民用航空市場也纔剛剛開發出來還不到十年,畢竟這個時代需要用飛機來代步的人終究還是極少數,所以並不是每天都會發送民用航班,羽田機場一般都是隔幾天發一次航班,而且經常會因爲客源少臨時取消航班。
金光惠次郎哈依一聲轉身去了,片刻之後回來報告說,明天有航班!
“八嘎!”阿南惟幾勃然大怒道,“立刻通知羽田機場,明天的航班取消。”
“恐怕不行。”金光惠次郎說道,“因爲外交大臣廣田弘毅閣下要搭乘明天的航班直飛滿洲國,此次滿洲之行是一週之前就已經定好的。”
“納尼?”阿南惟幾聞言一愣,遂即又道,“通知機場加強警戒!”
“哈依。”金光惠次郎頓首說道,“卑職已經通知機場加強警戒了。”
“喲西。”阿南惟幾這才放下心,又說道,“金光君,你覺得徐銳和他手下狼牙去羽田機場的可能性有多大?”
“這個……”金光惠次郎爲難了,他也不敢把話說死。
要不然,萬一最後因爲他的判斷失誤,導致讓徐銳和他手下的狼牙跑掉,那他是無論如何也負不起這個責任的。
想了想,金光惠次郎又小聲說道:“這也可能是聲東擊西之計,表面上擺出了襲擊羽田機場的架勢,可實際上卻又悄悄的折回橫濱港,準備搭乘運船出港,而且這次,他們似乎已經掌握了規避軍犬偵察的辦法。”
阿南惟幾的眉頭便一下子蹙緊了。
這時候,外面忽然響起輕盈的腳步聲。
兩人聞聲回頭看時,便看到井上千代子帶着朝比奈舞,嫋嫋婷婷走進來。
“次長閣下。”井上千代子走進來之後嫣然一笑,說道,“我剛剛聽人說,黑田的追蹤小隊把人給追丟了,是嗎?”
“哈依。”阿南惟幾貪婪的目光落在了井上千代子鼓騰騰的酥胸上,說,“我正因爲這件事而煩惱呢,金光君說,徐銳和他手下的狼牙很可能已經衝着羽田機場去了,可我又聽說徐銳十分狡猾,萬一這是他的聲東擊西之計,那就麻煩。”
“這個簡單。”井上千代子微微一笑說,“交給我吧。”
“井上小姐你?”阿南惟幾將信將疑道,“你能把徐銳找出來?”
阿南惟幾確實有些懷疑,連警犬都找不出來,你一個女人又怎可能辦到?
“你竟敢小看我的老師?”朝比奈舞聞言大爲不滿,冷然說道,“井上老師可是一名真正的影忍者,區區追蹤小術,又豈難得住她?”
井上千代子卻擺了擺手,制止了朝比奈舞。
然後又對阿南惟幾說道:“次長閣下,就姑且一試吧。”
“好吧,那就拜託井上小姐了。”阿南惟幾也就答應了,反正就算井上千代子找不到徐銳和他手下的狼牙,結果也不會變得更糟,是吧?
井上千代子說:“次長閣下,那麼我就告辭了。”
目送井上千代子走到大門口,阿南惟幾終於抑住不住心中奔騰的慾念,突然說道:“井上小姐,事關重大,我還是跟你們一塊去。”
井上千代子無可無不可的說:“好啊。”
……
與此同一時間,鶴見町的外海。
冷鐵鋒、地瓜、小桃紅、吳寒以及莫子辰等六人正緊挨着海岸線在泅渡,他們之所以選擇從海路走,也是出於無奈,因爲進入東京都的範圍之後,小鬼子的戒備實在是太森嚴,走陸路不能說不可能,但是暴露的風險實在太大。
兩相對比之下,從海路泅渡就要安全得多。
地瓜翻了個身,以更省力的仰泳姿勢飄浮在水面之上,然後問冷鐵鋒道:“隊長啊,我有個問題想不明白。”
冷鐵鋒回答說:“你說。”
地瓜便又問道:“鶴見町離羽田機場這麼近,然後咱們又借用機油掩蓋身上的氣味,使得鬼子的警犬捉瞎,這不是擺明了告訴小鬼子,咱們是奔着羽田機場去的麼?換成是我,一定會下令羽田機場加強戒備。”
“這你就不懂了吧。”冷鐵鋒說道,“讀過孟德新書沒?”
“孟德新書?曹操所著的兵法?”地瓜搖搖頭說,“沒讀過。”
冷鐵鋒嘿然一笑說:“曹操說過,實則虛之,虛則實之,所以……”
還沒等冷鐵鋒說完,地瓜便搶着說道:“這個我知道,虛實之術嘛!”不過話剛說完,地瓜立刻又提出新的疑問,“可按照虛實之術,我們就更不應該在鶴見隱匿形跡,因爲這樣不是把我們的意圖暴露了,也失去了虛實之術的初衷了?”
冷鐵鋒嘿嘿一笑說:“這個麼,就是虛實之虛實了。”
“虛實之虛實?”地瓜茫然道,“虛實之上再虛實?”
“沒錯。”冷鐵鋒道,“如果小鬼子都是笨蛋,一個虛實就足夠了,問題是,我們的對手並不是笨蛋,所以我們就得多拐那麼一個彎,等小鬼子識破老徐行藏,就會一廂情願的認爲已經識破我們的虛實之術,其實卻是中計了。”
“這麼複雜啊?”地瓜撇嘴說,“能有用麼?”
“這我就不敢保證了。”冷鐵鋒說,“不過呢,現在想這些已經沒什麼用了,咱們還是好好的想一想,等會到了羽田機場後,該怎麼滲透?你剛纔有一句話肯定說對了,既便小鬼子中計,羽田機場的戒備肯定不可能鬆懈,所以我們要想滲透進去,只怕不容易。”
地瓜哦了一聲,往前遊了一段距離後忽然說:“隊長,不對啊,三國評書上不是說,曹操見到張鬆能夠把他的兵法背出來,就下令把兵書燒了麼?”
冷鐵鋒哂然道:“三國評書你也信啊?”
地瓜再哦一聲,然後不再吭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