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安鎮外祠堂,日軍司令部。【閱】
立花慶雄正在耐心的等待騎兵隊的消息。
騎兵隊的兩個騎兵中隊已經全部出動了,憑藉騎兵隊的機動性,方圓百里範圍內,任何風吹草動都將無法瞞過日軍的耳目,暫編七十九師殘部只要進入海安鎮的百里範圍內,就必然會被日軍的騎兵隊所偵知。
騎兵隊的重偵察方向是西南方向。
在這個方向,由騎兵隊長佐藤親率騎兵第中隊負責偵察。
立花慶雄原以爲至少也需要一兩個時,騎兵隊纔會有發現,然而,時間纔剛剛過去不到十五分鐘,騎兵隊便發現了暫編七十九師殘部的行蹤。
“在什麼位置?”立花慶雄一下就從椅子上站起身。
回來報告的騎兵少尉便趕緊走到地圖前,指着地圖道:“在這裡。”
立花慶雄、笠原五郎以及另外幾個中佐、少佐的目光便同時落到了地圖上,落在騎兵少尉手指的方位,其中一箇中佐更是拿起角尺,在地圖上面量了一下,然後:“就在蠻洋河南的淺草灣,距離海安鎮只有不到兩千米。”
立花慶雄眸子裡有莫名的兇光一閃即逝,又道:“有多少人?”
騎兵少尉報告道:“大約有一百五十人,最多不會超過兩百人。”
“一百五十人?”立花慶雄的濃眉立刻蹙緊了,道,“根據航空偵察兵報告,暫編七十九師殘部至少還有五百多人,這也就是,出現在蠻洋河南岸的這一百五十殘兵,僅僅只是暫編七十九師殘部的一部份。”
站在立花慶雄旁邊的笠原五郎又問道:“發現支那軍時,他們正往哪個方向走?”
“支那軍正往這個方向走。”騎兵少尉手伸到地圖上,指了指海安鎮西南方向的一片湖泊,立花慶雄和笠原五郎的目光頓時爲之一凝。
“七星湖?”笠原五郎沉聲道,“支那軍倒是挺會挑選戰場的。”
頓了一下,笠原五郎又對立花慶雄道:“卑職昨天就到七星湖實一帶地勘察過,發現七星湖附近存在大量溼地沼澤,四周更是森林密佈,地形極其複雜,如果選在這裡與支那軍交戰,皇軍的傷亡恐怕不會。”
立花慶雄聞言目光一閃,暫編七十九師殘部沒有選擇從海安鎮穿鎮而過的大路,而是選擇了遍佈溼地沼澤的七星湖,可見對面的指揮官擁有極其高超的戰場d察力,難道,鹿原俊泗的那個人,那個危險的敵人就在這支部隊中?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自當不惜一切代價發動伏兵,將這支部隊剿滅。
笠原五郎詢問道:“支隊長,這支支那部隊已經進入了伏擊圈中,是否發動周圍的伏兵,對這支支那部隊形成合圍?”
“先不急,這很可能只是誘餌。”立花慶雄卻擺了擺手,不以爲然道,“如果這個時候發動伏兵,雖然可以輕易殲滅這支支那部隊,卻勢必會影響後續的作戰行動,一個不慎,就有可能讓暫編七十九師剩下的幾百號殘兵趁虛突圍。”
笠原五郎想了想,又道:“那這支支那部隊又該怎麼處置?”
立花慶雄沉吟片刻,對騎兵少尉道:“回去告訴你們佐藤隊長,不要貿然向支那軍發起攻擊,只需纏住他們就可以了。”
騎兵少尉道:“支隊長,在我回來向您報告之前,佐藤隊長就已經率領騎兵第中隊向支那軍發起進攻了。”
“八嘎!”立花慶雄聞言頓時大怒,“佐藤這個蠢貨,誰讓他擅自攻擊的?”
“得得……”立花慶雄話音方落,祠堂外便驟然響起急促雜亂的馬蹄聲,遂即一個滿臉是血的騎兵中尉踉蹌着進來,纔剛一進門,那個騎兵中尉便立刻支撐不住,腿一軟癱到在了地上。
“黑木隊長?!”騎兵少尉看到那個滿臉是血的騎兵中尉,頓時吃了一驚。
“黑木剛?”立花慶雄的瞳孔也是猛的一縮,心頭隱隱泛起一種不祥之感。
果然,那個黑木在騎兵少尉的攙扶下坐起身,神情慘然的道:“支隊長,騎兵第中隊遭支那軍重創,佐藤隊長也玉碎了!”
“納尼?”
“這不可能!”
“一個騎兵中隊,這麼快就敗了?”
黑木話音纔剛落,祠堂裡便響起了一片吸氣聲。
饒是立花慶雄早有心理準備,此刻也不免暗自心驚。
今天之前,暫編七十九師殘部有多厲害,有多麼難以對付,立花慶雄僅只是聽,並沒有切身感受,可是現在,立花慶雄卻是有了切膚之痛!
一個騎兵中隊,這纔不到十分鐘就讓對方給重創了!
這樣的戰鬥力,簡直讓人咋舌,暫編七十九師能夠在無錫、在包興、在南通屢屢挫敗皇軍,果然不是僥倖。
不過轉念一想,立花慶雄又想到了另外一種可能,如果是那樣的話,騎兵第中隊遭到重創那就一也不足爲奇。
當下立花慶雄又問道:“黑木桑,能否你們是怎麼敗的?”
黑木中尉便把交戰的大致情形講了一遍,聽完之後,笠原五郎和指揮部的參謀們立刻破口大罵起來。
“八嘎,怎麼可以這樣?”
“佐藤這個蠢貨,以爲現在還是戰國時代嗎?”
“居然迎着支那軍的重機槍正面衝鋒,這不找死麼?”
不過,立花慶雄卻沒有跟着破口大罵,因爲他從黑木剛的敘述當中,聽到了一個非常有用的信息,當下立花慶雄又道:“黑木桑,你剛纔兩軍相距千米之遙,佐藤桑就被支那軍的神槍手給一槍擊殺?”
“哈依。”黑木重重頓首道,“當時距離至少有一千米!”
“一千米?”笠原五郎凜然道,“這絕對不可能,如果是固定人形標靶,一千米外命中目標並不足爲奇,甚至一千五百米外也仍然能夠命中,但是高速移動的騎兵,要想在一千米外命中目標,卻基本沒有可能。”
立花慶雄卻擺了擺手,道:“基本沒有可能,不等於絕對不可能!”
這句話時,立花慶雄腦子裡卻想起了在海軍醫院時,鹿原俊泗跟他過的話,他在暫編七十九師殘部有兩個*中國特種兵,這兩個*中國特種兵槍法極其出衆,其中一箇中國兵甚至還會傳中的跳狙!
而且,這個會跳狙的中國兵,很可能就是暫編七十九師殘部的指揮官,在無錫、包興以及南通的這一系列戰役,很可能就是出自此人手筆!而他的弟弟立花幸次,也很可能就是死於這個人手裡!
立花慶雄雖然嘴上不想替弟弟報仇,可在他內心,卻無時無刻不想殺了暫編七十九師殘部的指揮官,替他死去的弟弟報仇雪恥,更重要的是,立花慶雄急於殺死對手,對洗刷暫編七十九師殘部帶給整個立花家族的恥辱。
想到這裡,立花慶雄便再按捺不住,對笠原道:“命令,步兵第1大隊、步兵第大隊、炮兵隊立刻出擊,向七星湖方向合圍!”
“支隊長?”笠原五郎訝然道,“騎兵第中隊的失敗只是因爲佐藤輕敵所致,並不足以明這支支那部隊的戰鬥力有多強大,正如您剛纔所,萬一這只是暫編七十九師殘部放出的誘餌,我們這時候發動伏兵,豈非因失大?”
其餘幾個參謀也輕輕頷首,支隊長這個時候發動伏兵,未免過於草率。
笠原五郎更提出建議:“支隊長,不如先出動一箇中隊咬住他們,不讓他們脫離伏擊圈,等暫編七十九師剩下的殘部也進入伏擊圈,然後再發動伏兵也不遲,這樣就可以確保將暫編七十九師殘部一舉全殲!”
“不必了!不必再等了!”立花慶雄卻擺了擺手,道,“這支部隊或許只是暫編七十九師放出來的誘餌,但是,我想要告訴你們的是,我想咬的也正是暫編七十九師的這個誘餌!吃掉了這支部隊,剩下的支那殘兵再不足爲慮!”
笠原五郎還想再,卻讓立花慶雄給制止了。
立花慶雄擺了擺手,道:“笠原桑,執行命令吧。”
見立花慶雄決心已定,笠原五郎便也不再多什麼,轉身走進隔壁電訊室,向各個步兵大隊、炮兵隊下達命令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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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安鎮西南,七星湖畔。
徐銳、冷鐵鋒正率領連一百多老兵向着七星湖方向急進。
冷鐵鋒一邊走一邊回頭往後看,發現千米之內並沒有鬼子出現,當下緊走兩步跟上徐銳腳步,一邊道:“老徐,鬼子好像沒什麼反應,萬一他們不咬鉤,卻把注意力集中到後面的1連、連還有4連頭上,那可就麻煩了。”
“不會的。”徐銳卻篤定的道,“鬼子一定會咬鉤的。”
冷鐵鋒看了徐銳一眼,將信將疑的道:“老徐,你就這麼肯定?”
“我就這麼肯定。”徐銳嘿然道。
“理由呢?”冷鐵鋒顯然不會那麼容易被服。
“理由?”徐銳嘴角忽然綻起一抹邪魅的笑容,道,“理由就是,現在鬼子已經知道了我的厲害,只要鬼子的指揮官不是個白癡,就一定會集中全力來圍剿我們連,而不會去理會1連、連以及4連。”
冷鐵鋒凜然道:“你的意思是,鬼子知道你在連?”
徐銳嘿然道:“剛纔你不是要跟我比試槍法麼?剛纔的那一槍,已經明明白白的告訴了鬼子的指揮官,我就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