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裝備,第一集團軍所有部隊開始秘密換裝。老鐘的第三軍雖然使用的是日製武器,可部隊大量裝備了山寨德國的MG34通用機槍和仿捷克式,再加上擲彈筒和迫擊炮,基層火力大大提高。三個步兵師裝備了大量野炮,提高了機動性,可以毫不誇張地說,撇開空中力量,“神鷹”一個軍的火力和兩個日軍師團基本相當,整個第一集團軍可以和日軍一個軍幾個師團死磕而不落下風。
而第二軍就誇張了,三個美式輕型坦克師雖然不能說一定在對日軍裝甲作戰中佔據上風,可用來遠距離機動,大範圍迂迴日軍後路還是可以輕鬆勝任的、
可是戰爭並不是單挑,“兵貴勝,不貴久”,孫子兵法上這幾個字一語道明瞭進攻作戰一方最重要的準則,不打則已,一擊必勝,進退自如。這非常符合“神鷹”以弱擊強的實際情況。
可是鬼子不會睡着,尤其是徐州的17師團,南邊有一個強有力的軍事集團,這點他們不可能視而不見。實際上,華東的13軍,華中的第11軍,山東的12軍等日軍重兵集團都對日漸強大的“神鷹”心懷忌憚,尤其是徐州的17師團,深怕“神鷹”特種部隊再一次滲透到機場、司令部等重要目標,所以鬼子不僅佈防嚴密,而且對內部戒備極其森嚴。
只是“神鷹”的特工現在興趣並不在這邊,因爲17師團和他們北面山東鬼子的情報早就不是什麼秘密,鷹眼特工們爲了配合參謀總部的戰略欺騙,正在江南各地大肆活動。要麼就是電臺忽然間開機頻繁,要麼就是蕪湖、馬鞍山、銅陵、貴池等地出現大量不明身份的人員,搞得各地鬼子特高課焦頭爛額。
到目前爲止,“神鷹”的主攻方向仍然只有幾個軍長和陳際帆胡云峰等五人知道,就連各師長都只能在下面揣測。日軍情報人員雖然不能打進核心部門,可他們在淮南、在巢縣等地都潛伏着大量特工,每天都在關注着“神鷹”的一舉一動。
中國派遣軍司令部的高級軍官們自從陳際帆帶部隊回到安徽後就已經集體失眠了。他們不怕政府軍,因爲政府軍只會按照他們的思路被動防禦,他們也不怕八路軍和新四軍,儘管這兩活躍在腹地的部隊拖住了他們大量的部隊,但這兩支游擊隊性質的部隊畢竟不敢正面和皇軍作戰,而且華北方面軍的掃蕩現在進行得非常順利。
可他們真是被一江之隔的“神鷹”給打怕了。就是這個陳際帆,到了緬甸先是指揮中國中央軍部隊吃掉了皇軍南方軍一個整師團,然後又在緬甸北部讓最精銳的18師團從上到下全部玉碎,臨到最後還派出他們那該死的特種兵引導美國飛機轟炸了皇軍在緬甸兩座最大的機場。
現在他來了,帶着一大堆美式裝備回來了。陳際帆這個“神鷹”的靈魂人物一回來,江北平靜的水面立刻蕩起漣漪,他們竟然集結了十萬部隊在長江沿岸日夜打造船隻,而且大張旗鼓地在湖泊裡搞演習。北面更不得了,“神鷹”的裝甲部隊正在津浦沿線訓練。
一切的一切都在表明,陳際帆在醞釀一次針對皇軍的進攻。這一次一向高傲的日軍高級將領們沒有任何異議,因爲他們都知道,陳際帆一兩百人就敢長途奔襲上海,現在他手裡至少20萬精銳部隊,不可能按兵不動。
中國派遣軍參謀部、13軍參謀部和12軍參謀部全都忙碌起來,他們只想弄清楚陳際帆的具體進攻方向是哪一邊。實際上,作爲“鄰居”,日軍雖不能打入“神鷹”核心層,可“神鷹”一些基本情報他們還是掌握的,比如說“神鷹”開始大搞工業,比如說他們在擴充部隊。
可是鬼子掌握的情報越多,他們要考慮的東西就越多,經過一兩個星期的努力,大致確定了陳際帆的進攻方向。或者渡過長江,或者沿津浦路北上。可接下來就是對手出動多少兵力的問題,這一點最讓鬼子感到困惑,因爲陳際帆雖然在淮南,可是他的悍將宋關虎仍然呆在長江北岸,還有“神鷹”的第三號人物鐘鼎城也在巢縣主持訓練,北方只有羅玉剛的幾個師,“神鷹”到底會出動多少兵力攻擊?這是鬼子急於想弄清楚的問題,鬼子的情報人員不可能知道這個機密,因爲連陳際帆都沒有在公開場合提到過具體會出多少兵力。
最後,鬼子不得不重新對安徽周邊的兵力部署做出重大調整。
江南方面,第13軍駐蘇州的第60師團部分北調,與駐南京的15師團共同防禦南京至蕪湖段的長江南岸,駐泰興地區的獨立混成12旅團向西調至揚州附近,呼應鎮江和南京。
蘇北和山東方面,將原屬13軍指揮的駐徐州第17師團歸屬駐山東12軍指揮,1軍32師團從濟寧南下進駐棗莊地區保護徐州北面,並且構築山東以南防線,同時調駐淄博的獨立混成第六旅團南下進駐臨沂,與棗莊、徐州形成掎角之勢。
可實際上計劃不如變化,山東地區要沒有八路軍和國民黨留守部隊,日軍怎會集中如此衆多的兵力?江南方面還好點,畢竟新四軍游擊隊阻止不了日軍大規模調動,可山東就不一樣了,棗莊臨沂地區是八路軍魯南軍區的地盤,這些地方除了大城市可以說農村基本上就是共產黨的天下,況且魯南山區還有政府軍51軍、57軍等部隊。而山東腹地更是不好辦,日軍幾個師團旅團的兵力要想完全控制山東,本身就已經捉襟見肘,現在要大規模調兵南下,可以說,困難重重。
而這些困難,隨着新四軍粟裕將軍一行到達淮南後更加明顯。
時任新四軍第一師師長的粟裕將軍被新四軍黨委派到淮南,這本身就說明了新四軍對淮北地區攻勢作戰的重視,1942年的蘇北、淮北、山東等地猶如死水一潭,日軍除了偶爾發起戰術性的清剿肅正之外,根本無力再進行大的進攻,而新四軍要想通過攻堅收復失地根本不現實,因爲日軍佔據主要交通線,部隊機動速度快,又有制空權,新四軍要想發起大規模進攻是不現實的。反倒是要和同樣活動於敵後的國民黨頑軍打交道。
現在有一支部隊要想淮北地區開進,這正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清瘦的粟裕將軍只帶了一個排的警衛和一些參謀人員,從蘇北越過津浦路順利到達淮南。
粟裕沒想到的是,面前幾位年紀輕輕肩扛將星的軍官會主動向他敬禮,這可不敢當!比起新四軍的條件,淮南可以說是天堂了,“神鷹”第一集團軍司令部門前的警衛部隊也是精神抖擻,武裝齊全。
一番客套之後,粟裕婉拒了陳際帆安排的歡迎宴,要求開始工作。
陳際帆和粟裕兩人對“工作”的理解是不一樣的,粟裕認爲的工作是通報新四軍在蘇北地區駐軍的情況(這是上級授意的)和日僞軍佈防情況,爲陳際帆制定作戰計劃提供參考,並且應陳際帆要求與新四軍協調保護津浦線以及肅清僞軍之任務。可陳際帆更希望粟裕能瞭解自己的部隊,在參謀部提出更多的作戰意見。
粟裕對陳際帆委婉提出的要求感到很驚奇。因爲他可不認爲自己比面前這位將日軍殺得丟盔棄甲的年輕將軍更加高明,其次根據陳際帆所說,實際上“神鷹”已經做了進攻前大量而細緻的工作,現在需要的,只是一個時機而已。
“粟將軍,我們的計劃是,以第二軍裝甲部隊在炮兵的協助下對淮北徐州的日軍防線實施突然打擊,然後突破一點後殺向縱深,一舉切斷徐州和山東日軍的聯繫,在最快的時間內殲滅17師團,然後沿津浦路進軍山東。其中的關鍵是戰役的突然性,換句話說就是能不能在日軍防線正面秘密集結部隊。”
粟裕笑道:“其實陳將軍已經做了大量工作,貴軍在長江北岸的部隊不是正緊鑼密鼓地做渡江準備嗎?如果不是貴軍通報,不要說日軍,就連我們都無法判斷貴軍的進攻方向。如果能再使用一次欺騙手段,讓日軍誤判我軍真實意圖,那麼此次計劃就真的完美了。”
陳際帆開始站在地圖前深思,忽然他和粟裕兩人同時喊道:“瞞天過海!”
不過,英雄所見只是略同而已,粟裕的瞞天過海純粹是三十六計,而陳際帆的瞞天過海則是有戰例作爲參考的。第四次中東戰爭中,埃及人爲了突破西奈半島上的巴列夫防線,就使用了這一招。
粟裕道:“既然南面已經把戲做得這麼足,不妨就做得更像,將軍可以命令南面的部隊停止一切行動,而北邊可以開始大規模演習,據我所知,貴軍剛剛接受這麼多裝備,的確需要演習,這樣可以繼續造煙霧,讓日軍無從判斷方向。”
其實粟裕雖然提出這樣的建議,他本人是非常佩服陳際帆和他的同僚的,這麼年輕就能將戰役準備做得這麼充分,這是他想不到的,可他更想不到的是,年輕的參謀長馬上將他的建議展開,講得更加具體,更加具有可操作性。
胡云峰的計劃是,第一集團軍全體在宿縣一帶進行演習,演習時間四天,白天去一萬部隊,晚上撤回一半,另一半利用地形隱蔽,第二天繼續。這樣有兩個好處,一是可以集結兵力,二是可以讓日軍放鬆警惕。
其實日軍的警惕性還是很高的,並且蒐集情報的能力也很強。徐州地區的日軍得到了附近的兵力加強後,果斷放棄了淮北,沿徐州南銅山至蕭縣一線構築了第一道防線,然後在徐州東西兩側的隴海路上放置重兵,這還是鬼子在中國大陸上第一次採取防守態勢,所以很多部隊都不太習慣。
這一帶雖是平原,可鬼子利用鐵路爲紐帶,設置多個炮兵陣地和壕溝,並且在陣地上大肆修築碉堡,並且調集了衆多的機槍步兵炮加強基層部隊的火力。毫不誇張地說,如果僅靠人海戰術的話,十五萬人不一定能突破日軍防線。
可在南邊的防線上,日軍不可能把自己所有的家底都擺上,首先是其他地方也需要兵力,其次是還沒有任何情報表明中國軍隊進攻方向是徐州。
1942年7月1日,“神鷹”第一集團軍第二軍、第三軍開始向淮北進發,在淮北市以北的廣闊地域進行“神鷹”建軍以來最大規模的演習。一時間塵土遮天蔽日,行軍隊列浩浩蕩蕩。
徐州第17師團緊張得魂都掉了,趕緊讓前線做好一切準備,並且將預備隊調至徐州機場附近伺機支援。可是日軍失望了,兩個軍的兵力在這裡駕着坦克跑來跑去,絲毫看不到任何進攻跡象。
第一個白天很快結束,晚上部隊照例開回來。而“神鷹”第一集團軍在這一天藉着演習的機會開通與各個部隊的電臺,這其中當然也包括換裝出發的“神鷹”特種部隊,陳際帆特意讓趙俊領頭,原因是考慮到以後空降兵的任務就是這些。
第二天照常,第二軍三個坦克師開始在平原上演練架橋、防空、等戰役動作,各部隊工兵藉機訓練架橋技術。日軍還是在提心吊膽中渡過這一天。中國派遣軍司令部現在快要瘋了,他們無法破譯“神鷹”的密碼,情報人員又不知所云,只能憑藉掌握的情報亂猜。一開始他們以爲“神鷹”即將開始渡江,因爲一夜之間江北所有的部隊似乎都失去了蹤影,很不正常,可才過幾天,北線傳來消息,說“神鷹”主力部隊約十萬餘人已經集結出發,向淮北開去。可兩天過去了,中國軍隊只是在徐州以南的平原上開着坦克跑來跑去,連槍都沒有開。
第三天照常演習,而“神鷹”參謀總部情報處終於在破譯日軍密碼方面取得重大進展,從截獲的日軍電報上知道了12軍佈防的情況。
駐徐州地區日軍爲17師團,師團長酒井康中將,轄第17步兵團:步兵53、54、81聯隊,裝甲車17中隊,野炮兵23聯隊、工兵17聯隊、輜重兵17聯隊,還包括通信兵、兵器勤務隊、野戰醫院和病馬場等,師團部駐徐州。53、54聯隊和裝甲車中隊駐守在銅山一線,81聯隊駐徐州。
第12軍第35師團219、220聯隊和裝甲車35中隊野炮兵35聯隊加上駐商丘的騎兵第4旅團一個騎兵聯隊駐防蕭縣至徐州一帶。
駐濟寧第32師團212聯隊、裝甲車32中隊和野炮兵32聯隊進駐徐州以北藤縣、臺兒莊地區;駐淄博獨立混成第6旅團獨立步兵23、24、25三個大隊和旅團炮兵隊工兵隊調往臨沂。
日軍重兵佈防,但還是不敢輕舉妄動,因爲上述兵力全部加起來也不過才四萬左右,加上僞軍總兵力最多七萬,而這已經是第12軍能夠調動的最大極限兵力了。日軍在徐州地區的兵力不足五萬人,雖然不敢擅自進攻,自保還是有信心的。
前線演習這幾天,每天都是足裝滿員出發,晚上一半不到的人馬回來,而後方的蚌埠已經秘密開始準備作戰物資的調運,首批支前人員和物資彈藥通過鐵路在夜間運抵宿縣。
日軍一連緊張了幾天,發現中國軍隊連自己大炮射程都不來,基層官兵開始有些鬆懈了,就連17師團師團長等都搞不清楚中國軍隊的動向。
可與之相反的南方,第二集團軍卻在鐘鼎城和宋關虎的主持下進行了誓師大會,又是換裝,又是閱兵搞得不亦樂乎,南京機場起飛了二十幾架飛機準備對這些部隊進行騷擾,無奈遭到了中國軍隊防空火力的攔截。
更糟糕的是,居然有中國軍隊的偵察機開始向江邊遊弋。
1942年7月5日,中國派遣軍司令部終於證實了自己的判斷,中國軍隊即將渡江!
一時間日軍長江上軍艦如梭,江南岸上所有的工事進入一級戰備狀態,各機場飛機加滿油,隨時準備起飛,而日軍13軍幾個師團的部隊開始沿鐵路、公路向蕪湖、馬鞍上急進!
參謀總部雖然沒有向南的決心,可也很擔心北線一旦打起來日軍會藉着軍艦飛機的掩護向北實施牽制性進攻,所以邱瑞荃率領近五萬部隊從滁縣南下向江浦縣一帶駐防,而長江南岸的部隊雖然架勢很大,但實際上部隊誓師以後就開始按照事先安排的駐防地修築工事。只留下少數部隊冒充主力在江邊躍躍欲試。
粟裕將軍得到胡云峰的通報後,向新四軍總部發報,建議江南新四軍開始活動,破壞日軍滬寧鐵路,襲擊日軍補給,切斷電話線等。
而北面的第一集團軍終於在五天不間斷的演習後集結了自己的全部主力部隊,狙擊學校的狙擊手在狙擊兵王文川浩的精心指導下,經過近一個月的刻苦訓練全部畢業充實到一線部隊。
“神鷹”的空軍現在還不能參戰,只能配合參謀總部對日軍進行戰略欺騙。
1942年7月6日夜,“神鷹”第一集團軍第二軍全部坦克完成集結,第四坦克師訓練時間最長,擔任左翼突破,部隊秘密集結於津浦線銅山以南官橋鎮東地區;第五摩步師和第六摩步師往西向蕭縣開進。
宿縣城內,“神鷹”把繳獲的日軍坦克粉刷一新,停在城外冒充主力部隊。而鐘鼎城和宋關虎則帶領隨從悄然從巢縣機場登上飛機飛向蚌埠,於深夜在蚌埠下飛機後,乘車趕往前線組建自己的軍部。
1942年7月7日,日軍全面侵華戰爭五年後,中國軍隊中的悍旅,“神鷹”第一集團軍集中了三個坦克師、六個步兵師十五萬人和幾百門榴彈炮,向日軍發起了戰略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