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的,老實坦白,鎮上的皇軍部隊,是被什麼人殲滅的?敢撒謊,死啦死啦地!”
青臺鎮門樓外的空地上,德田久仁來到被十多個小鬼子步兵包圍在中央的,那幾個被俘的抗日武裝組織成員的面前,冷冷的問話道。
遠處大路上的槍鳴聲不絕於耳,但德田久仁卻像是沒聽到似的,竟毫不理會。
在知道了青臺鎮上的武裝組織的真正實力後,德田久仁很清楚,那邊的戰鬥完全不需要自己去操心,這羣支那人的戰鬥力實在是太過低下了,根本就提不起他的興趣。
如今,他迫切的想要了解到,高橋小隊究竟遭遇了什麼不測。
只有能夠殲滅高橋貴文率領的小隊的人,才值得讓他關注,纔算是有了和他德田久仁做對手的資格。
其他與之無關的一切,德田久仁都完全不會放在心上。
“我呸!去你姥姥的小鬼子,死就死,你有本事現在就把老子殺了,老子謝你八輩祖宗!”
人羣中,一箇中年大漢怒目圓睜,一口老痰從口中噴出,直接在德田久仁臉上開了花。
“八嘎!”
見到這一幕,旁邊立刻就有一個小鬼子衝上前來,一腳將那個中年大漢踹翻在地,然後舉着安裝了刺刀的三八大蓋,直接就抵在了中年大漢的胸口。
只要這個小鬼子微微一發力,銳利的刀鋒便會輕易的刺破中年大漢的胸膛,讓其血濺當場。
德田久仁揮了揮手,沒有讓這個小鬼子真的一刀刺入下去,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塊手帕,好像是一座萬古不化的冰山,臉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的,將那令人作嘔的濃痰擦了擦。
接着,德田久仁緩步走到那名中年大漢身前,居高臨下的看着對方,冷冷道:“我的耐心是有限的,我滴,再問你一遍,鎮上的皇軍部隊,到底是被什麼人殲滅的?你滴,坦白,我會放你離開。”
德田久仁操着一口生硬的漢語,眼神微眯,死死的盯着那位被刺刀頂在胸口的中年大漢。
其實,對於這種不入流的小角色,德田久仁根本就不在乎他們的死活,即便是對方對自己不敬,但只要是能夠獲得情報,德田久仁不介意許下承諾,任由對方離開。
但前提是,對方得說真話,得提供出足以彌補他之前犯下的過錯的重要情報。
否則,睚眥必報的德田久仁,一定會讓他知道,什麼叫做殘忍。
“嘿嘿,想要知道情報是麼?來來,小鬼子你過來。”
在周遭衆人的集中注視下,那個中年大漢突然笑了起來,伸手衝德田久仁勾了勾指頭,一副你過來我就告訴你的神色。
德田久仁不疑有詐,揮手示意旁邊的鬼子兵將頂在對方胸口的刺刀收去,然後蹲下身子,冷言道:“說,究竟是怎麼回事?”
然而就在這時,上一秒還滿面笑容的中年大漢,臉上的表情瞬間急劇變化,目中忽然露出一股濃濃的恨意。
緊接着,那中年大漢從地上一躍而起,瞬間用雙手死死的掐住德田久仁的脖子,然後雙臂猛然間發力,頭部向前狠狠的撞去的同時,如鉗般有力的雙手向後狠狠的一拉,直接一頭撞在了德田久仁的臉上。
這一切說起來很慢,但卻只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德田久仁一時間沒來及做出反應,當即臉上就是一片鮮血噴涌而出。
那中年大漢動作不停,並且力道極大,“砰!”“砰!”“砰!”一連撞擊了數下,旁邊纔有幾個小鬼子兵迷瞪了過來,瞬間暴怒而起,嘴裡哇哇怪叫着,奮力的將兩人分隔了開來。
“哈哈哈……狗日的小鬼子,你不是想知道嗎,來啊,爺爺告訴你啊!”中年大漢滿目猙獰的大笑,即便是被拉開了,還不忘朝着德田久仁狠狠的啐上一口。
這時,德田久仁腦袋瓜子嗡嗡的,直接被這突如其來的撞擊給撞蒙了,整個鼻子都塌了下去,血流四溢,就連鼻樑上的眼鏡框都被撞的變了形,鏡片碎了一地。
“八嘎!不知死活滴支那豬!你滴,敢對德田少尉動手,死啦死啦地!”
剛纔將中年大漢一腳踹翻的那個小鬼子兵,這次沒有再猶豫,滿面怒容的端着三八大蓋就朝中年大漢的胸口刺去。
“等一下!我們說,我們說!不要動手!”
另一邊,一個沙啞的聲音突然響起,人羣中突然有一個村民站了出來,閃身擋在了中年大漢與小鬼子中間,一臉驚慌的模樣。
“別殺他,我說,我知道怎麼回事!”
那個村民連連擺手,衝着小鬼子明晃晃的刺刀,做出投降的姿態,那神情看起來,似乎還有些討好的味道在裡面。
“張大樹!你要敢說出來,老子就算是做鬼也跟你沒完!”
被幾個小鬼子架開的中年大漢,見到這一幕,頓時憤怒的大吼起來,滿臉猙獰之色,不住的在那掙扎,想要脫離小鬼子的束縛。
他的力氣很大,即便是經受過良好訓練的小鬼子兵,也足足出動了三個人才將他拉住,按在了地上。
“八嘎!把他拉到旁邊去,堵上他的嘴!”
這時,德田久仁在兩個小鬼子的攙扶下恢復了清醒,用手帕上僅剩不多的乾淨部分,將臉上的血跡擦了乾淨。
此刻,就算是德田久仁控制力再好,經過這一連串的頂撞,他的臉色也不由深沉了下來,目露不善。
德田久仁捂着鼻子來到聲音沙啞的村民跟前,冷漠的語氣簡直要比四周的氣溫還低,讓人覺得如墜冰窟,“你滴,最好能給我一個滿意的交代,否則,你們所有人,全都死啦死啦地!”
“是,是,我知道,我全說,我全說!”
那個村民連連點頭,站在德田久仁面前,顯得卑躬屈膝,姿態低的,就像是一個二鬼子,“其實,鎮上的駐軍,是被……”
話剛說到一半,那被三個小鬼子按在地上的中年大漢,再次怒吼了起來,直接打斷了他的講話。
“張大樹!你他孃的……唔……老紙……”
然而,這中年大漢的話同樣沒能說完,三個小鬼子便齊力把他的嘴給捂上了,甚至其中一個小鬼子,還從背後壓在了他的身上。
頓時間,寒風中就只能聽到從那大漢喉嚨裡發出的嗚嗚嘶吼聲,但卻再聽不到具體的內容。
“你滴,快說!”德田久仁的怒氣持續上漲,已經有些耐不住性子了。
“好好!”那村民回過頭來,也不再去管中年大漢,目光在德田久仁身邊的一個鬼子兵身上一掃而過。
接着,他上前一步,湊到德田久仁的耳邊,悄聲道:“就在昨天晚上,鎮子上的駐兵,所有的小鬼子,全都被老子一個人幹掉了,聽明白了嗎……”
他的聲音起初很輕,細弱蚊蠅,德田久仁沒有聽清,於是又離得近了一些,不由自主道了句:“納尼?”
“我說,老子一個人幹掉了鎮子上的駐兵,小,日,本,你聽明白了嗎?老子日,你八輩兒祖宗,你聽明白了嘛?”
但緊接着,那個村民的語調漸漸的放大,到了最後,他幾乎是吼着說出來的。
頓時間,德田久仁惱羞成怒,這些狡猾毒舌的支那人,接二連三的衝撞於他,德田久仁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怒氣,右手向腰間一揮,就準備拔出佩刀,將面前的這個支那人大卸八塊!
然而,令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那個村民卻是以超出德田久仁太多的速度,突然間閃身來到了德田久仁旁邊的小鬼子身前。
緊接着,在小鬼子尚未反應過來之際,那個先前還一臉諂媚的村民,表情瞬間猙獰了起來,然後右手閃電般探出,直接拔掉了那個小鬼子腰間的甜瓜手雷。
在衆人還處在懵然無知的時候,手雷的引線便已經引燃。
這時,做完了這一切之後,那個村民的嘴角忽然勾起一抹殘忍的笑意,在向着德田久仁撲身過去的同時,衝着四周大吼一聲。
“遭天殺的小鬼子們,都給老子下地獄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