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強陷入了痛苦的深淵中,雖然,有信子的溫柔和挑逗,有刻骨銘心的靈肉撞擊,有驚悚的特高課環境刺激,在信子的辦公室進行的生活,都無法使他理智。
“勇夫?勇夫?你怎麼了?”信子不滿地側身吻他而問。“是不是爲了那個高麗妞兒?”
“沒沒沒啊。”徐強只有強打起精神。
“勇夫,你騙不了我的,好吧!”她抱緊了他:“如果你能好好地待我,我可以爲了你去救她,但是,你要保證不能再和她往來。”
“好啊,可以的!”徐強轉憂爲喜。
“你真是個情種!不過,我就喜歡你這一點兒,對待女人,有情有義,算個男人!”信子嘆息一聲,拋了一個媚眼兒,突然發動了進攻……
徐強很快就回到了`部隊,最近,部隊的訓練極爲緊張,紀律也非常嚴格,因爲,草鹿介之龍將軍親自來部隊視察了,這個將軍,身材一般,其貌不揚,可是,給人的感覺卻非常精幹,到底是參謀長出身,繼承了日本精英集團的優點一面,對陸戰隊的工作檢查,十分細膩,“諸位官兵,我們即將進行新的戰鬥,而且,海洋方面,帝國的敵人也相當危險,陸戰隊的使命更加重大,支那事變尚未結束,新的征程也許就要開始,諸位勇士,拜託了!”
草鹿將軍的話一講完,底下就爆發出了雷鳴般的掌聲。
徐強在意味着他的話,作爲南雲中將的副手,草鹿的級別並不是多高,可是,參謀出身的日本軍官,往往更多的掌握着實際指揮權利,制定作戰計劃細節等等,他的話,是可以反映出許多動向的。徐強猜測,難道這時候日本法西斯的海軍集團,已經決定對美國動粗了?對,試探蘇聯實力的諾門坎戰役,日方已經承認失敗,日本的最高大本營應該認識到,現在的蘇聯軍隊,不是三十四年前的沙皇俄國,所以,海洋擴張派應該逐漸地佔據上風。
徐強這時候,心裡忽然有一種強烈地衝動。
向美國開戰?日本和美國爭奪太平洋?
他的眼前,頓時就幻想出了那浩瀚的大洋,碧綠萬里的波濤,點綴般的輪船,飛翔往來的海鳥,特時而閃過日本艦隊和美國艦隊生死攸關的戰鬥場面,他在大學時代,選修的是歷史,觀賞過許多的紀錄片。其中就有日本神風特攻隊的震撼行動,在美國航空母艦的火力網面前,那些雲層鑽出來的小黑點兒,一枚枚地爆炸出一團團的黑色煙霧,可憐復可愛地隕落。噴灌着火苗兒的高射機槍,不停扭轉的三聯座高射炮,沖天的火光……
那時常,他看得如癡如醉,紀錄片就是紀錄片,實在是太真實了,太震撼了,自己很多時候,都忍不住要代入其中,當一回戰鬥者,可是,因爲種種思想雜念,他有時幻想自己是美國大兵,用艦炮火力發電痛擊日本飛賊,或者是一架野馬式戰鬥機的飛行員,緊緊地咬住一架日本零式開炮,或者,是一名敢死的神風隊員,雙手拉着操縱桿,怒睜着眼睛,嘶吼着,向美國艦隊撞去!只見甲板上,箭雨般的子彈和炮彈飛來,而同時,那些近在咫尺的美國大兵,哇哇哭喊着抱頭鼠竄……
沒有國別,沒有正義與侵略之分,只有激烈戰場上人的渺小和掙扎,只有熱血,瘋狂,勇氣,死亡,毀滅,還有最終一剎那間的壯烈。
“你,山本大尉,有什麼話要說嗎?”草鹿將軍走到徐強跟前問。
徐強眼前的幻覺忽然消失了,趕緊看時,只見自己正朝將軍走去,而不是草鹿向他來,其他的軍官,都整整齊齊地站立着,異常詫異地盯着他。
他的右手,還揮舞着,拳頭怒攥。
渡邊少佐焦灼地眨着眼睛。好象在暗示,也好象在提醒,在草鹿將軍的身邊,有幾個隨從,估計是艦隊的獨立指揮官,如艦長之類,起碼是中佐級別,穿得整整齊齊,腰間挎着軍刀,卻低着頭,表現出十二分的恭敬。
在徐強的身後,數個縱隊排列的陸戰隊官兵,巋然不動,只有少數人,正在窺探着他的舉止。
一個下級軍官在這樣重大的場合上,向上級軍官主動衝去,不僅是失禮,甚至是一種威脅,難怪,在草鹿將軍的身後,一名隨從的警衛已經將手按在腰間,肯定要拔槍了。
徐強想不到草鹿能夠當面叫出自己的名字。
徐強急中生智,也不隱瞞剛纔的失態:“將軍,我們未來的征程在哪裡?是中途島,是夏威夷,還是巴布亞,或者瓜島。是不是要和美國鬼子開戰呢?”
操場上,頓時一片寂靜,所有的人都將目光轉向了徐強,隨即,又轉向了草鹿將軍。
草鹿再年輕,恐怕也過了四十歲,臉上的皺紋已經顯現出來,給人的感覺是閱歷豐富和安全感。
遲疑了半晌,他才微笑起來:“呵呵,山本大尉的思想真的很靈活很敏銳啊,諸位官兵,勇士們,聽到戰爭的命令,立刻就熱血沸騰的,纔是好士兵,而能夠從風聲中揣測出未來方向的,更是好軍官,我很讚賞山本大尉,但是,我不能回答他!總之,帝國的未來,不是依靠陸軍,而是依靠海軍!這是必然的,帝國面臨的最大威脅,不是軟弱渙散的支那人,而是其他國家。”
意外消除了。草鹿和徐強在相互之間,都留下了很好的印象。等視察結束以後,草鹿專門將徐強留下來,在海邊,安靜的軍港邊緣漫長的灘塗上,草鹿問:“山本大尉,你覺得帝國海軍的未來作戰,重點在哪裡?”
“我不知道!”徐強明白,這時候,謙虛是首要的,草鹿這種人,對海軍的情況把握,怎麼說都是詳細準確的,自己絕對不應該班門弄斧。
“可是,我覺得你很有主見!不妨一試。”草鹿鼓勵道。
徐強見他目光溫和,不知道是出於對山本五***將意圖的側面打探,還是真的對這問題感興趣,想尋找靈感。想了再想,就談出了幾點。
“很好,以美國爲未來的戰爭重點。帝國的生命線取決於對美作戰的效能,這確實是不錯的構思!”草鹿在引導了半天以後,終於讓徐強侃侃而談了半個小時,他自己也很滿意。“山本大尉,今天就到這裡結束了,以後,我會找你繼續深談的。”
“哈衣!”
徐強對草鹿沒有任何偏見,雖然他是日本海軍的軍官,可是,其學養之豐富,態度之嚴謹,令人肅然起敬,關鍵是徐強也沒有在自己的知識中,將他和屠殺中國人民的大案件掛起鉤來。
就在徐強要走的時候,草鹿忽然叫住了他:“你有什麼心事兒?”
“沒有!”
“不,你有!”草鹿洞察地說。
徐強確實有,不僅僅是出現了戰場的幻覺,更主要的是,樸珍愛的影子,時常在他的眼前晃動,這個年輕美麗的姑娘,這個把第一次奉獻給了自己的姑娘,正在監獄裡遭受着種種慘無人道的暴行。啊的耳邊,立刻就回響出了她淒厲的慘叫,以及那幾個特務得意洋洋的獰笑。
“說吧,山本大尉,即使爲了山本大將的友誼,我也應該照顧你的。”
徐強心中恍然,哈哈,草鹿原來是山本五***將麾下的,怪不得對自己這樣用心呢,那麼,敢不敢對他說出真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