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肯定不夠。”張莉搖頭道,“根據老K同志提供的情報,日軍憲兵隊以及梅機關的特工每隔半個小時就會上樓巡查一次,而且雙方的巡查是錯開的,也就是說,我們其實只有不到十五分鐘的時間。”
停頓了下,又道:“這麼短的時間,必須兩個樓層同時動手。”
李乘龍道:“至少需要六個人蔘與,兩個人負責三樓,四個人負責二樓。”
說此一頓,李乘龍又道:“我這邊,可以安排一個人,颶風隊的副隊長張仁宏,早年曾經在日本留學,能說一口很流利的日語。”
張莉說道:“我這邊也能安排兩個人,他們是兩兄弟,都曾經留學日本。”
李乘龍道:“可既便這樣,也還是差一個人,怎麼辦?”
“人已經夠了。”鍾毅道,“第六個人我會提前安排好。”
“你會安排好?”李乘龍說道,“子韌老弟,你還有人?”
“這個你就別問了。”鍾毅說道,“總之,人手是足夠的。”
“好吧。”李乘龍點點頭,又道,“現在再把整個計劃理一遍。”
頓了頓,李乘龍又說道:“今天下午,我會安排張仁宏以日本浪人的名義,入住大東亞飯店,同時,張老師的人也會入住到飯店。”
鍾毅點點頭,接着說道:“還有我的人,稍後也會入住飯店。”
李乘龍又道:“在天黑閉橋之前,除了留在蘇州河南岸接應的第5小組以及狙擊手,另外4個接應小組的武裝人員,將會進入虹口。”
張莉接着說:“我會安排人接應,並提供隱蔽場所安頓好他們。”
李乘龍又道:“晚上十點,行動所需的武器裝備,包括那一門82mm口徑的迫擊炮,將從老閘橋和盆湯弄橋間送過河。”
張莉點頭道:“我會安排人接應,接應武器裝備並分發給參與行動的隊員。”
李乘龍說道:“張老師,現在請你在心裡最後確認一遍,真的沒有問題嗎?”
秘密戰線的戰鬥,不容許有一絲的紕漏,若是出現紕漏,後果就將不堪設想。
對於這一點,張莉當然是比誰都清楚,當下張莉閉上眼睛,在腦子裡將接應的所有環節都仔細梳理一遍。
片刻之後,張莉睜開眼睛,很嚴肅的對李乘龍和鍾毅說道:“沒問題!”
“那就好。”李乘龍點點頭,接着說道,“根據日軍憲兵隊和特工的巡查時間,行動時間就確定爲明天凌晨兩點過五分。”
說此一頓,又對張莉說道:“張老師,虹口的四個接應小組,必須在明天凌晨兩點鐘前進入指定位置,並且要隱蔽好!”
“沒問題。”張莉肅然應道,“我會安排好。”
聽着張莉一口一個沒問題,李乘龍不由得心情大好。
跟張莉這樣有能力的老情報合作,真的是太痛快了,什麼事情都給你安排得妥妥的,都不需要你操心,可爲什麼軍統上海站就沒有這樣的人呢?
搖了搖頭,李乘龍又說道:“那就這樣,各自準備吧。”
說完之後,李乘龍還有張莉便起身告辭。
鍾毅送走李乘龍還有張莉,往回走時,正好看到報童往信箱裡邊投遞報紙,當下便上前取出報紙,卻是一份大美晚報。
纔剛打開,鍾毅臉上便露出一絲微笑。
只見頭版頭條的正中刊登着一張照片。
由於是油印的,所以照片不怎麼清晰,但是鍾毅仍舊可以辨認出,正對着鏡頭的那個就是他,或者說是他的化身——喬治威爾。
而躺在他腳下的那人,就是藤田剛。
顯然,這張照片是精武會門人拍的,角度選的真好!
再看文章大標題,寫着“倭人上門踢館,慘遭精武會門人爆打”。
副標題則是“精武門海外弟子喬治威爾,打爆日本浪人藤田剛。”
這篇文章還真沒有瞎說,離開武館之前,鍾毅就已經表露出要加入精武會的意願,不過當時燕凌並未表態。
但現在看起來,燕凌應該是已經同意了。
所以嚴格來說,喬治已經是精武會門人。
再看文章內容,把藤田剛形容得很猥瑣,而且陰險,在兩人交手之時專攻下三路,但是喬治僅僅用了一招,便將藤田剛打趴在地上。
鍾毅正看着呢,康茂德從大門外走進來。
“鍾,看什麼呢?”康茂德笑着問道,“這麼入神?”
鍾毅也不多說話,只是將手中的大美晚報遞了過去。
康茂德看到照片,接着再看文章標題,不由得說道:“哇哦,酷哦,鍾,你現在可是名震上海了。”
“噓。”鍾毅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又說道,“不是我,是喬治。”
“哦,對,對對,是喬治。”康茂德笑道,“喬治威爾,我的小老鄉。”
鍾毅又道:“那個,我託你的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康茂德一聳肩說道:“幸不辱命,總算是辦成了。”
說此一頓,康茂德又從公文包裡拿出兩張請柬。
康茂德又接着說道:“今天晚上,日軍駐上海憲兵司令部要在大東亞飯店一樓大廳舉辦一場歡迎舞會,歡迎石井部隊一行,並邀請上海各國使節以及各界的名流同往慶祝,以示中日親善及對西方的善意。”
“太好了!”鍾毅聞言不由心頭暗喜。
他原本只是想通過康茂德的關係入住大東亞飯店而已。
卻沒想到,日軍駐上海憲兵司令部竟然要在大東亞飯店搞歡迎舞會,而且所歡迎的還是石井四郎一行。
這樣一來,今天晚上石井四郎一行就肯定不會外出了。
也就是說,今晚的行動絕對不可能出現任何漏網之魚。
康茂德道:“今天晚上,你就跟我一起去大東亞飯店,沙遜維克多爵士也要前往大東亞飯店參加舞會,正好趁機把你引薦給他。”說完一揚報紙,又道,“有了這篇文章,我想沙遜爵士肯定會對你感興趣的。”
鍾毅心說,你說的這不都是廢話麼?
要不是因爲這個,我犯得着扮武夫?
我扮武夫,可不就是爲了接近沙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