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李奇摩閉上眼睛,今井次郎就知道他們已經完了。
老實說,李奇摩已經幫了他們很多了,不僅給他們準備好了巡捕的制服,甚至還授意巡捕掩護他們,可遺憾的是,這都是徒勞的!
一開始,把守在火車站的那些中國兵、巡警還有民團,簡直是不堪一擊,他們九個人很輕鬆就打垮了對方數十人!
然而好景不長,緊接着又來了一隊身穿便衣的中國人。
這隊中國人無論身手還是槍法,全都厲害到讓人絕望。
交手不到片刻,他們九人便七死二傷,緊接着傷者又遭到生擒。
前來鄞江之前,今井次郎完全沒想過,有朝一日他竟然會自殺都辦不到。
當下今井次郎也懶得掩飾自己的行藏,用日語大吼道:“支那人,無論你們怎麼掙扎,都是徒勞的,鄞江早晚都屬於大日本帝國,整個支那也早晚屬於帝國,大日本帝國板載,天皇陛下板載,哈哈哈……”
“聒噪。”鍾毅走上前,分別摁住今井次郎下巴及腦門發力一擰,只聽得喀巴一聲,今井次郎的腦袋便以一個詭異的角度翻過來。
鍾毅再一鬆手,今井次郎的腦袋便軟綿綿的耷拉下來。
看到這樣一幕,周圍的人全都驚呆了,李奇摩、康茂德、麥約瑟還有陸仁貴全都用看撒旦的眼神看着鍾毅,上帝啊,就算是間諜,也終歸要經過審判然後才能判處他的死刑吧?可眼前這傢伙,還他媽是市長,直接就殺了?
胡保真、曹子穎等人心下也直冒冷氣。
老天爺,姓鐘的剛纔殺人的時候,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殺一個人,對他來說就好像跟殺只雞似的,這可是真正的殺人如麻!
這一幕,還真是鍾毅刻意所爲之。
因爲一直以來,中國人給外人的印象就是懦弱,好欺負!
所以鍾毅想要儘可能的扭轉一下,就算不能改變所有的洋人的看法,也至少要讓鄞江的西洋人看到,中國人其實一點不懦弱!
都說老毛子是戰鬥民族,其實中國人才是真的戰鬥民族!
放眼整個世界,能夠從蠻荒時代一直延續到今天的古老民族有幾個?
答案是,一個!全世界就只一個!這個古老的民族,就是中華民族!
這時候,潛入鄞江的九個日本特工就只剩最後一個,就是大野平次。
看到鍾毅的眼神掃過來,大野平次的喉頭嘶嘶作響,有心學今井次郎喊幾句口號,可不知道爲什麼,嗓子卻始終發不出聲音。
鍾毅便揮手道:“把他帶到浙江第二監獄,好生看管。”
說到這裡一頓,鍾毅又特意側過頭看了李奇摩一眼,又說道:“回頭我親自審問,看看背後有誰在幫他們。”
李奇摩聞言臉皮便微微的抖了抖。
不過很快,李奇摩便又鎮定下來,無論如何他都是外交使節,享有外交赦免權,所以就算真的犯了法,中國人也奈何不了他。
想到這裡,李奇摩完全鎮定下來。
當下李奇摩聳了聳肩,微笑着說:“尊敬的市長閣下,現在日本間諜已經抓到,對江北的戒嚴是不是應該解除了?”
“解除戒嚴?”鍾毅看着李奇摩,就好像是聽到了這個世界上最爲好笑的笑話。
被鍾毅用這樣的眼神盯着,李奇摩瞬間感覺像吞了只蒼蠅,有種說不出的難受。
當下李奇摩別開視線,又皺眉說道:“日本間諜已經抓到,危機也已經解除了,難道不應該解除對江北乃至整個鄞江的戒嚴嗎?”
“抓了九個日本間諜,難道就沒有第十個了?”鍾毅說道,“或者說,日本間諜潛入鄞江之前曾經跟你打過招呼,說他們就只來了九個?”
李奇摩頓時臉色大變,忿然道:“市長閣下,你這是在誹謗!”
“那是因爲你沒常識。”鍾毅道,“缺乏常識不是你的錯,出來丟人現眼就不對了,公使先生,你這樣子會把大英帝國的臉面都給丟盡的。”
“你?!”李奇摩又氣又急,然後問了一個更沒常識的問題,“針對江北的戒嚴要持續到什麼時候?”
“江北戒嚴持續到什麼時候?”鍾毅哼聲道,“持續到該結束的時候!”
停頓了下,鍾毅又接着說道:“另外,就算戒嚴結束了,但是對江北行人以及旅客的盤查卻要常態化!”
“喔特法克?”李奇摩失聲道,“還要常態化?”
旁邊的陸貴仁也是一腦門黑線,常態化盤查,那豈不是意味着要收回江北的警務?那他們巡捕房還有存在的必要?
“對,盤查要常態化。”鍾毅道,“陳師長殷鑑不遠,誰也不敢保證小日本就不會派更多的間諜潛入鄞江,我必須對鄞江大大小小數百官員負責,我絕不能讓鄞江的官員們在小鬼子的白色恐怖之下生活辦公。”
李奇摩怒道:“藉口,這都是藉口,你就是想借機收回江北區的警務治安權!”
“公使先生,這可是你說的,我什麼都沒說。”鍾毅冷然道,“你要是不服,可以通過外交部向國民政府提出抗議。”
說此一頓,鍾毅又扭頭對甄勇猛和曹子穎道:“甄營長,還有曹局長,繼續對江北區展開地毯式排查,尋找有可能漏網的日本間諜,順便對江北的黑幫組織犁庭掃穴!不管有沒有禍害過老百姓,只要是幫會,一律予以掃除!”
再次一頓,又接着說道:“哦對了,賭館、大煙館還有妓院,一律都查封,所有資產一律上繳到府庫,相關人員一律予以羈壓!誰要是敢反抗,一律就地擊斃!”
聽着鍾毅說出一個又一個的一律,旁邊不少人都是神情凜然,年過六旬的趙行九老爺子也是微微動容,這樣的市長,少見哪!
曹子穎和甄勇猛卻是無比的激動。
“是!”兩人同聲答應一聲,旋即回頭招呼身後的人馬,“走,統統跟我走!”
很快,針對江北區所有黑幫,以及所有賭館、大煙館及妓院的一場犁庭掃穴的行動就拉開了大幕,大街小巷中很快響起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