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蔣委員長明顯還是有些不甘心,又把目光轉向白崇禧。
“健生。”蔣委員長和顏悅色的道,“367團真就沒希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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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白崇禧吸取了前幾次被打臉的教訓,不敢把話說死,“也不能說一點希望沒有,只是,局面的確不容樂觀,說是危如累卵也是毫不過分。”
“這麼說還是有希望守住嘍?”蔣委員長頓時間精神一振,又道,“你快說說367團要怎麼做才能守住新街口,才能守住南京?”
“這個……”白崇禧便有些抓耳撓腮。
委員長,我剛纔只是推脫之詞好不好?
不過小諸葛畢竟是小諸葛,這種問題想難住他是不可能的。
不片刻,白崇禧便想到了應對的策略,當下說道:“委座,鍾毅要想守住新街口,守住南京,恐怕只有一個辦法!”
蔣委員長急切的問道:“什麼辦法?”
白崇禧道:“發動躲進國際安全區的十萬國軍精銳,與敵決一死戰!”
蔣委員長聞言,臉色便立刻垮下來,娘希匹,你這說的不是廢話麼?躲進國際安全區的十萬潰兵是那麼容易發動的嗎?
……
與此同時,在南京中央通訊社大樓。
1營長楚幫場、2營長何阿九、3營長楊晨、獨立第7營長陳耀庭帶着手下的十幾個連長先後走進會議室。
然後是高射炮營長沈鹹,輜重營長郭歧。
最後一個走進會議室的,是獨立第1營2連長李四福。
李四福臉上殘留着硝煙,胳膊上打着繃帶,神情低落。
隨着李四福走進會議室,楚幫場、陳耀庭等十幾個營連長便紛紛投來惻然之色,因爲現在整個獨立第1營就只剩下十幾杆槍,李四福是唯一的連級主官!
只不過,這種凝重壓抑的氛圍很快就被激烈的爭吵聲給驅散,卻是1營長楚幫場跟獨立第7營長陳耀庭吵起來了。
起因是陳耀庭說了一句守不住了。
楚幫場便立刻嘲諷道:“陳營長,你不是說你們廣西佬不怕死的嗎?怎麼才守了一天就喊着要守不住了,就想要當逃兵了?”
“放屁!”陳耀庭怒道,“老子什麼時候說過要當逃兵?”
楚幫場哂然道:“你說守不住了,不就是想要當逃兵嗎?”
“守不住跟當逃兵能是一回事嗎?”陳耀庭反脣相飢道,“姓楚的你放心,就算明知道陣地守不住,就算是你們1營的人全都跑光了,我也敢拍着胸脯保證,獨立第7營絕對不會有一個兵擅自撤離陣地!”
“放屁!”楚幫場怒道,“1營啥時候有逃兵了?”
陳耀庭道:“我只是做個假設,假設你們1營的人跑光了!”
“假設也不行!”楚幫場怒道,“收回你的話,向我道歉,馬上!”
陳耀庭便感到面子上下不來,硬梆梆的說道:“我要是不道歉呢?”
“不道歉?”楚幫場惡狠狠的瞪陳耀庭一眼,旋即一縱身撲上來,“老子今天非揍得你媽都認不出你!”
陳耀庭想躲,但是沒能躲開。
當下兩個人便扭打在了一起。
旁邊的何阿九、楊晨等人卻也沒有阻止兩人。
甚至分成兩撥,分別給楚幫場、陳耀庭助威。
“老楚,平時總聽你吹噓自己身手如何了得,敢情真是在吹牛啊。”
“老陳,你個子矮,角力吃虧,多用柺子腿,用柺子腿絆狗日的。”
“楚營長,你這記鎖喉夠陰的!”
“廣西崽,加把勁,湖南佬快不行了!”
鍾毅跟朱良成走進會議室的時候,正好看到十幾個營連長圍成圈,給扭打成一團的楚幫場跟陳耀庭在加油鼓勁,就連李四福也沒有例外,揮舞着受傷的胳膊,一個勁的給陳耀庭鼓勁,全然忘了獨立第1營已經被打殘的殘酷事實。
輜重營長郭岐和高炮營長沈鹹因爲加入367團的時間不長,暫時還沒跟楚幫場他們這些老資格營連長打成一片,所以沒有怎麼參與其中。
看到鍾毅和朱良成走進來,郭岐還有沈鹹便趕緊挺身立正。
“團座!”
“副團座!”
其餘的營連長聽到叫喊聲,也趕緊挺身立正,向鍾毅敬禮。
扭打成一團的楚幫場和陳耀庭也趕緊分開,灰溜溜爬起身,不過從兩人的表情,應該是楚幫場佔了上風。
鍾毅掃了楚幫場跟陳耀庭一眼,沉聲道:“現在開會!”
鍾毅的治軍理念,秉承的是前世的軍事學院的老院長,老院長的一貫的理念就是:好兵是誇出來的,好的軍官是寵出來的!只要不違反部隊紀律,關鍵時刻不掉鏈子,平時乾點什麼絕不過問,切磋這種事在部隊那能叫事嗎?
等十幾個營連長和朱良成落座,鍾毅才最後一個落座。
鍾毅坐下後說道:“今天的戰況,大家都已經看到了!”
頓了頓,鍾毅又加重語氣說道:“一個字,很不樂觀!”
楚幫場小聲說道:“團座,四個,四個字,不是一個。”
“閉嘴!”鍾毅瞪了楚幫場一眼,又說道,“但是我想要告訴你們的是,真正的困難還沒到來,明天,纔是真正的生死考驗!”
朱良成接着說道:“最遲到明天中午,小鬼子的重炮兵部隊就該到了!”
“重炮兵部隊?”楚幫場問道,“朱團副,鬼子的重炮兵部隊很厲害?”
“不是很厲害,而是非常厲害!”鍾毅道,“面對鬼子的大口徑加農炮,中國銀行還有中央銀行的總部大樓,比紙盒子也強不了多少,一撕就碎!”
“嬲你媽媽鱉?”楚幫場瞠目結舌的道,“這麼誇張?”
“要不然呢?”陳耀庭哼聲說,“要不然老子會說守不住這種喪氣話?”
“鬼子的重炮部隊就要到南京,局面不是一般的嚴峻。”鍾毅冷然道,“用一個字形容,那就是危如累卵!”
楚幫場下意識道:“團座,四……”
鍾毅眼睛瞪過來,楚幫場趕緊閉嘴。
鍾毅一個眼神把楚幫場的話瞪回去,又說道:“但是陳營長說守不住,也不對!守,我們還是守得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