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光,日軍緬甸派譴軍總司令部。
木村兵太郎黯然說道:“大將閣下,情況基本上搞清楚了,支那遠征軍在之前的戰鬥中悄悄積攢了大量技術裝備。”
“鍾毅一直在爲今天的反擊做準備!”
“這次反擊,支那遠征軍集中了超過500架各型戰鬥機,超過300門大口徑重炮以及超過1000門小口徑的火炮,最後集中了超過1000輛各型坦克!”
“支那遠征軍的意圖很簡單,首先憑藉絕對優勢的裝甲集羣撕裂我第25軍防線。”
“防線被撕裂開之後,支那遠征軍的步兵集羣就會從缺口長驅直入,直撲彬馬那!”
“大概明天天亮之前,支那遠征軍的裝甲集羣就會在步兵集羣的協同配合下,突進到彬馬那前敵指揮部。”
“到那時候,央米丁前線的第25軍、第28軍以及第29軍的退路將被切斷。”
“也就是說,中央集羣的三個軍12個師團將近30萬人,將陷入支那軍包圍!”
“更糟的是,左翼第27軍以及右翼第30軍均已經陷入到苦戰之中,根本無力救援中央集羣,其實既便是有能力,時間上也根本來不及趕來救援了。”
“因爲中央集羣攜帶的補給只能維持七天,而無論左翼第27軍還是右翼第30軍,都不可能在一週內趕到彬馬那!”
木村兵太郎最後說道:“大將閣下,雖然很不願意承認,但我必須說,這一戰我們恐怕已經沒有機會了!”
“八嘎牙魯!”梅津美治郎大怒道,“你這是在危言聳聽!”
木村兵太郎便閉上嘴,不再多說,再說也沒有多大意思了。
必須得承認,鍾毅這傢伙是真狡猾,也是真的隱忍得住啊!
之前一個月,遠征軍被打得那麼慘,技術裝備損失那麼多,他居然還有能力攢下這麼龐大一批技術裝備。
這樣的對手,緬甸派譴軍輸得不冤。
至少他木村兵太郎是輸得心服口服。
不過,身爲緬甸派譴軍的參謀總長,有些話終歸還是要說。
“大將閣下。”木村兵太郎苦笑着說,“中央集羣的集體玉碎已經是無法避免了,爲今之計,是要儘可能保全左翼及右翼兩個集羣!一旦讓支那遠征軍吃掉中央集羣再南下,那時候左右兩個集羣也將陷入絕境,我們必須要早做防備哪!”
“危言聳聽,危言聳聽!你這是危言聳聽!”梅津美治郎無法接受這殘酷現實,連聲咆哮,“不過就是支那軍的幾百輛坦克突破了第8師團的防線而已,他們甚至連第25軍的防線都還沒有突破呢,更不要說威脅到彬馬那前敵司令部!”
木村兵太郎聞言只能苦笑,接受現實有那麼困難嗎?
就在這時候,大板桌上的電話忽然叮鈴鈴的響起來。
木村兵太郎一把抓起話筒,說道:“麻西麻西,這裡是木村兵太郎。”
“參謀長閣下,這裡是大越兼二。”電話對面傳來第25軍參謀長大越兼二的聲音,“我要向總司令部報告一個很重要的消息,支那遠征軍的裝甲集羣已經突破第8師團防線,正朝着東枝敦方向前進。”
“納尼?東枝敦?”木村兵太郎愕然道,“難道不應該是彬馬那嗎?”
“哈依。”大越兼二沉聲道,“牟田口閣下原本也判斷支那軍裝甲集羣的目標是彬馬那的前敵指揮部,但是現在看起來明顯不是這樣!”
頓了頓,大越兼二又說道:“現在看起來,支那軍的目標,是仰光!”
“納尼?”木村兵太郎不由倒吸一口涼氣,失聲驚呼起來,“仰光?!”
“是的。”大越兼二沉聲道,“我們判斷支那裝甲集羣的目標就是仰光,所以牟田口閣下希望總司令部能夠儘快集結一切能集結的部隊,提前做好防禦!另外命令第28、第29軍儘快回援仰光,我們第25軍將盡一切可能拖住支那軍的步兵集羣。”
“好的,我知道了。”木村兵太郎掛斷電話,只覺眼前一陣陣的發黑。
局面是越發險惡了,沒想到鍾毅的胃口竟然這麼大,他想要的竟然不只是中央集羣的三個軍12個師團,而是整個緬甸派譴軍50萬日軍!八嘎!
梅津美治郎急問道:“木村君,大越君怎麼說,是不是第25軍把口子堵上了?他們是不是已經擋住支那軍的裝甲集羣了?”
“大將閣下,你覺得可能嗎?”木村兵太郎反問道。
“不是這樣?”梅津美治郎皺眉道,“那是怎麼回事?”
“局面變得更糟了!”木村兵太郎道,“支那軍的裝甲集羣在突破第8師團的防線之後,並沒有向着彬馬那前進,而是去了東枝敦!”
“支那軍的裝甲集羣去了東枝敦?”梅津美治郎愕然,“這又意味着什麼呢?”
因爲接連遭受變故,原本就智商不太高的梅津美治郎感覺已經不怎麼會思考了。
木村兵太郎嘆口氣,又接着說道:“大將閣下看看地圖,東枝敦有直通仰光的唯二的兩條公路中的一條,所以支那軍的裝甲集羣繞行東枝敦,就可以避開皇軍部署在彬馬那的中央集羣的重兵集團,長驅而下直逼仰光!”
“直逼仰光?!”梅津美治郎頓時倒吸一口涼氣,這下終於弄明白了。
“是的。”木村兵太郎黯然嘆息道,“鍾毅這傢伙,胃口比我們想象中還要更大,他是想要一口吞掉緬甸派譴軍!”
“八嘎!”梅津美治郎一下跌坐在身後的大板椅中。
這時候,梅津美治郎已經完全亂了方寸,變得不知所措。
好在木村兵太郎還是保持着足夠的冷靜,這老鬼子快步走到地圖前,對着巨幅地圖陷入到沉思之中。
這時候,調集兵力是不可能調集兵力的。
因爲緬甸派譴軍根本已經沒有兵力可調。
海軍的特譴艦隊倒是有幾個大隊的兵力,但是頂什麼用?
木村兵太郎的目光在地圖上一點點移動,然後忽然停住,死死的盯着某個點,原本一片灰暗的眼神忽又重新生出神彩。
或許……還能有一線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