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凌和宋順浩沒想到,加入七十六號之後第一次出任務,就是抓人!
潘仁將兩把勃朗寧手槍分別遞到燕凌和宋順浩手裡,問道:“會使嗎?”
宋順浩白了潘仁一眼,燕凌卻點點頭道:“會使。”
“會就好。”潘仁點點頭,又道,“要說明的是,槍只是備用,能不用還是儘量不用,知道嗎?還是要儘量留下活口!”
“明白。”燕凌再次點頭。
潘仁又拍了拍燕凌肩傍,然後一腳跨上停在一邊的邊三輪,大聲道:“出發!”
負責開邊三輪摩托車的那個行動隊員一擰油門,邊三輪摩托便嗷的竄了出去,緊隨邊三輪摩托之後,則是幾十個挎騎洋車的便衣行動隊員,燕凌、宋順浩兩人也在其中。
燕凌一邊騎走,一邊小聲叮囑宋順浩:“小師弟,待會不要衝在前面,老老實實跟在我的身後,聽到沒有?”
宋順浩乖乖的哦了一聲。
一路無話,一行二十餘人很快來到楊樹浦的百老匯路,又拐條其中一條小巷。
潘仁讓兩名隊員敲開了巷口還有巷尾的四戶人家的門,然後帶着燕凌、宋順浩等二十餘名行動隊員進屋埋伏了下來。
這四戶人家雖然不情願,但是根本就不敢說半個不字。
七十六號可是殺人不見血的魔窟,他們實在是惹不起。
……
凌晨四點多,衛嵐跟徐夢、王佳芝、李如歌等幾個好姐妹在一家西餐廳吃過宵夜,然後各自回自己住所。
衛嵐的住所,在楊樹浦百老匯路的廣安裡。
廣安裡屬於楊樹浦的富人區,治安還算好。
所以走進公寓所在的小巷時,衛嵐並沒有多想。
直到走到小巷的中間,衛嵐忽然發現情形不對。
因爲這個時候已經快五點鐘,正常情況下,巷口還有巷尾的早點攤早就該營業了。
可是,今天,無論是巷口的豆腐花攤,還是巷尾的大餅油條攤,全都沒看見蹤影。
情況不太對,應該是整條小巷已經被控制起來,所以豆腐花攤還有大餅油條攤都被布控的狗特務趕走了。
終於還是被發現了嗎?
衛嵐心下有些慌,但是也有幾分釋然。
從加入中統的那刻起,衛嵐就預見到,她早晚都會有這麼一天。
只是沒想到,這一天竟會這麼快到來,她纔剛剛加入中統不久,甚至於還沒來得及執行一次像樣的任務,就要面對這最終的結局?
想到這,衛嵐下意識的把手伸進挎包。
在她的隨身挎包裡有一把精緻的手槍。
當小手摸到手槍那冰冷的槍把,衛嵐忽然就鎮定下來。
再然後,衛嵐轉身就往巷口跑,在跨出第二步的時候,腳下蹬的高跟鞋就已經被踢飛,踩着高跟鞋是跑不快的,得光腳跑!
……
看到衛嵐轉身要逃,潘仁和埋伏的便衣特務便衝出來。
潘仁、燕凌還有宋順浩他們十幾個,正好埋伏在巷口。
由於光線不是太好,潘仁一開始並沒有看到衛嵐的槍。
“燕子,你身手好,快抓住她!”潘仁衝着燕凌大吼道。
燕凌腦子裡根本來不及多想,下意識的就朝衛嵐衝過去。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燕凌忽然看到那女人的手甩了一下,像極了開槍的姿勢。
燕凌猛然一個激泠,然後條件反射般一個側摔,幾乎是在他身體摔倒的同時,一股灼熱便擦着他的臉頰滑過去。
然後,燕凌耳畔才聽到叭的一聲響。
“槍!”潘仁便立刻吃驚的大叫起來,“快開槍,打死她!”
燕凌這時候已經摔倒在地,當好反手摸向腰間,準備拔槍。
然而,這個時候那個女人離他已經不到五米遠,沒等他把手槍掏出來,對面女人的手槍就已經搶先一步瞄準他。
完了,燕凌心忖道。
接着就是叭的一聲。
不過,燕凌預期中的中彈的灼疼感並沒有到來。
反倒是對面的女人噗嗵一聲摔倒在地,而且倒地之後又往前滑行數米,正好跟燕凌摔了個臉對臉。
很漂亮的一個女人,這是燕凌腦中唯一的念頭。
女人胸口中了一槍,應該打中了心臟,死定了。
但是女人並未嚥氣,掙扎着竟然還試圖要舉槍。
潘仁便兩步衝上來,一腳將女人的手槍給踢飛。
這時候,宋順浩也跟了上來,關切的問燕凌:“二師兄,你沒事吧?”
燕凌的注意力仍在女人身上,因爲他從女人的美目裡看到了一股悲哀,也不知道是在替她自己悲哀,還是在替他們悲哀。
潘仁卻拍了拍宋順浩的肩膀,說道:“好小子,槍打得不錯!”
宋順浩立刻嘁了一聲,又道:“實話告訴你吧,從九歲開始,我就跟着大師兄還有二師兄練槍法了,跟我大師兄、二師兄那是肯定比不過,但是夜間打滅三十步外的香頭,那是一點問題沒有。”
“有你的。”潘仁道,“好好幹,包你前程似錦。”
宋順浩卻蹲到燕凌身邊,問道:“二師兄,你還好吧?”
“我沒事。”燕凌搖搖頭,又伸手探了探女人的鼻息,說道,“沒氣了。”
“死了也帶走!”潘仁道,“走,回去交差!”
……
廣安裡抓捕失敗的消息,很快傳到鳩田鷹那裡。
接到消息之時,鳩田鷹正親自坐鎮在愛爾近路。
鳩田鷹對愛爾近路的耕山裡實施全面監控之後,真逮了幾個可疑分子。
其中一個可疑分子還是中統上海站的高層人物,供出了手下整個網絡。
非常不幸的是,衛嵐正好也是這個傢伙的下線,所以出師未捷身先死。
“將軍閣下!”今井武夫頓首道,“唐桑剛剛打來電話,廣安裡的抓捕行動失敗,沒能活捉目標,打死了。”
“這羣蠢貨。”鳩田鷹恨恨的道,“連一個女人都對付不了!”
停頓了一下,鳩田鷹又接着說道:“不過,這女人不過只是中統的一個情報員,死了就死了吧,我們的主要目標還是共產黨!”
“哈依!”今井武夫猛一頓首,旋即擡頭,目光重新投向窗外。
這時候,又一個身穿黑布綢衫、頭戴寬檐禮帽的中年人走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