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擔心軍械裝備以及人員戰鬥力的董天浩不一樣,高永泰最爲頭疼的不是如何佈置防禦工事,而是如何把那個整天向他要任務的大小姐林雨瑞,整個259旅沒有誰不知道這位大小姐和遊飛的關係,遊飛讓着林雨瑞捎着一個口信便把她推給了高永泰,高永泰心裡把遊飛是咒了十幾二十遍都不止。
林雨瑞已經是纏着高永泰給事情與她做一整天了,現在林雨瑞依舊是抿着薄脣逼着高永泰要儘快地給她一個交代,高永泰雙手環頭,直接幻想自己能夠把林雨瑞掛在高射炮上發射出去。當然這一切他也只能是意淫一會而已,回到現實他只能是一副苦瓜臉地衝林雨瑞討饒道:“我說林大小姐,你便饒過小的吧,我實在是找不出什麼事來給你做,要不你四處逛逛去,見着啥有興趣的便先湊合着乾乾?”高永泰就差點沒把自己的心裡那句“你便不要給我添亂子了”給嚷出來了。
林雨瑞臉色鐵青,怒生哼道:“說到底你們這些臭男人便是瞧不起我們女人,我便不再幹擾您了,高團長,高長官,我現在就自個找活做去。”說完林雨瑞便怒火騰騰地衝了出去。
高永泰哀嘆一聲,暗道,旅長啊旅長,你害我害得好苦啊!
另一邊,在遊飛與蔣胖子還未曾感到碎石灘的時候,小澤武平領着日軍已經是抵達了碎石灘陣線前沿。
此時,蛋黃一般的夕陽已經是跳躍着要沒入峰巒疊翠的山巒之後去了,小澤武平拿着望遠鏡凝視着前面137團的防禦工事,雖然137團到達碎石灘只是不到三天的時間,但是防禦工事卻是整的有模有樣了,就着攤上的大石塊壘起來的石堡雖然是粗糙非常,但石材的堅固質感讓人生起一股難以摧毀的強硬,旅部僅有的2門的山炮都是撥到了攻打錐子嶺的藤原聯隊,小澤武平屬下只有大量的迫擊炮,但是這些迫擊炮在對方的石材工體下能造成多大的殺傷力小澤武平不由地在心底畫了個大大的問好;而兇悍非常的騎兵聯隊一向是小澤武平手中的王牌,但是在前面綿延一公里多的碎石灘上那尖銳朝上的石尖絕對是所有騎兵部隊的噩夢,小澤武平無法想象騎兵聯隊在碎石灘上能衝刺多遠的距離便整體倒下,即便是鐵蹄也無法快速地通過那些如荊棘般阻擋在前面的碎石灘,而小澤武平發現那些石頭應該是經由誰動過手腳的,似乎大部分的石子都是成三角錐形的銳利傢伙,而且尖刺那頭都是一致超上。
可惡的支那人!小澤武平心底無力地吼着,居然是能夠耗費那麼多的時間和精力來把碎石灘上的石頭都進行細緻的佈置,小澤武平又驚又怒之餘卻也不得不感慨對面的敵手真的可能會是一個相當難以對付的敵人。
天色很快就將完全地暗黑下去,小澤武平明白在黑夜之下對面的137團應該是會像冤鬼一般擾得你不得安寧,夜色掩蓋之下能夠抵消掉裝備的差距,黑夜一向便是偷襲衝擊戰法的首選。
小澤武平亦不敢怠慢,兩個步兵聯隊成犄角之勢頂在前翼,營帳以小隊爲單位零星紮營,每十步設一機槍點,他還安排了三班,每班十個小分隊的巡邏隊伍穿行於個營帳間,雙方陣營相隔僅僅是一里路程,自然是得實刀明槍地佈防,他也是要求所有士兵睡覺不得除去軍衣不許掩蓋棉被而且須得面朝外擁槍而臥,這樣萬一有人來襲才能聞聲而動。
騎兵連雖然是押後,但是也未閒着,他們擔衛其護衛左右兩翼和尾翼的防守衆任,戰馬靈動但是在晚上也是不方便奔馳,畢竟四周一片漆黑,無馬不戰的騎兵聯隊這個時候卻也是隻得暫且下馬,如同步兵一般靠着雙腳巡視着他們所擔任的防線範圍。
夜越來越深了,日軍上至小澤武平下到一普通大頭兵沒有一個不是萬分警惕地提防着有可能發生侵襲,然而異常奇怪的是,一切都是那麼平靜,除了空中的寒鴉偶爾悲啼幾聲之外,鬼影也不見一個,更不曉說前來偷襲或者是侵擾的137團士兵了。
小澤武平困惑不解,原本他是覺得137團一定不會放過這個如此好的機會的,但是一切都出乎於他的意料之外,他所作的所有防範舉動驀然間似乎變得多餘了。令小澤武平失算的人不是別個,正是137團的領軍者許志緯。
旅部參謀組的人不是沒有給許志緯提出在夜色的掩護下表爲夜襲實爲擾亂以達到睏乏日軍士兵消耗其士氣目的的作戰建議,然而狂傲的許志緯卻是根本就想也未曾想過要這般做,相反地他卻是要求137團的所有士卒早早休息。
相較於日軍陣地的緊張氣氛,137團這邊可以說是沉寂地可怕,全營區只有許志緯的營帳內透出昏黃的煤油燈光,許志緯大咧咧地做在椅子之上,他的前面站着的是三個參謀組的低級參謀。
許志緯斜眼掃了這三人一眼,如果不是念在這三人是在何天豪手下當差,許志緯這會恐怕就是拔出手槍把這三個唧唧歪歪的傢伙給就地處決了。三位小參也是忐忑不安,他們既負有謀策進諫之責,卻又忌憚像火麒麟般火爆的許志緯,他們絲毫也不懷疑此刻滿眼怒火盯着他們的許志緯會把他們三人給處決了。
許志緯冷哼了聲,吼道:“你們三個不要再說了,我意已決,今晚是絕對不會去擾襲的了,他孃的,男人老狗就該正面衝擊正面,偷偷摸摸地算哪門子好漢,老子明日就等着和狗日的甩開膀子正面相抗,看他們牛氣還是我許志緯狠辣!衛兵,送三位大參謀回營帳休息。”
三個參謀不敢再言語什麼,只得是由衛兵領着垂頭喪氣地離開了許志緯的營帳。
許志緯最討厭的就是這些個一而再再而三地說着什麼要商榷要慎重的屁話,在他看來打仗便是比拼誰夠狠,誰更不畏死,講古佬不是說過嘛,兩軍相遇勇者勝,所以他心中唯一的信念便是隻有你不夠老子狠,你便不是老子的對手。
許志緯異常悠閒地嗑了口清茶,潤了潤乾燥的喉嚨,當是時,原本是去送三個小參的衛兵卻是突地轉了回來,大聲向許志緯報道:“團長,旅長派通信兵送來加急文書。”
“他孃的,你個愣頭青傻站着有個毛用撒,老子不識字你是不知道是不是,趕緊給我念。大哥也真是的,叫人傳個口信也就是,幹嘛老是弄個書信的,自個又不會寫還不是得讓人代筆,着實是麻煩。”許志緯嘮叨着。
衛兵腳下哆嗦了起來,趕緊是用顫着的手將信件拆了開來,大聲念道:“懵懂大番薯許志緯……”
“他孃的,你活膩味了是不是!!!!”許志緯漲紅了臉,瞪眼橫眉地衝衛兵吼道。
小衛兵嚇得周身劇烈地抖了起來,喉嚨裡頭像是點了火般地乾燥,小衛兵苦着張臉回道:“團……團長,這,這不是我說的,是旅長,旅長他的原話啊,我只是照着念出來而已。”
許志緯“哦”了聲,這纔想到這是遊飛的話,原本繃緊的神經這才稍微緩和了下來,他咳咳了幾聲後揮手說:“繼續念!”
衛兵這才繼續戰戰兢兢地繼續念道:“老子明日日落之前可以趕到碎石灘,你個廢柴給我把仗打好了,不可莽撞行事,要出了什麼岔子我端了你的腦袋!”
許志緯嘴裡念念叨叨的,也聽不清他到底是在說些什麼,最後他揮手示意衛兵可以離去了,小衛兵逃也似地跑了去,許志緯聽到遊飛要趕來之後整個人都緊張了起來,只要遊飛在他老是覺得做什麼事都縛手縛腳的,看來地在明日好好地幹上一仗才行,要不然等到大哥來了之後便由不得自己的意思了,許志緯在心裡暗暗打定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