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劍走到十七號院大門口,聽到城區內到處都在爆發激烈的槍聲,城東門的槍炮聲尤爲響徹雲霄,篷起的戰鬥烽火映照着東半個阜平城。
他揮手命令道:“特別行動隊按照我的部署和行動路線,快速向城西古橋大街行動,所有人不得掉隊、不得說話,注意相互間的聯動,出發。”
雷劍騎在戰馬上,帶領着這支傷兵隊伍走在最前面,快速慌張的直奔古橋大街。
與雷劍並行的老孫看雷劍淡定的騎在戰馬上,好像他就是這座城市的主宰,帶着三十多名步騎兵,中間還夾着兩副擔架上的重傷員,就這麼在夜色下大搖大擺行進在大街上。
老孫不禁問道:“雷團長,你無論遇到多麼危險的情況,都能這樣沉着冷靜不露痕跡的給人一種威嚴和安全感嗎?”
“不要說話,我們現在穿的是鬼子軍裝,要是被敵人聽到,馬上就會暴露身份,你應該知道這裡的利害關係。”雷劍面部毫無表情眼盯着前方說道。
其實雷劍與常人沒什麼兩樣,遇到危險和不安定因素,他比誰都着急,可他的經歷太複雜,穿越前經歷的是和平環境,雖然沒有驚險複雜的情況發生,可在處理一些棘手的問題,鍛鍊的雷劍非常沉着老練。
穿越到抗戰時期,與兇惡的鬼子多次展開生死搏殺,經歷過大小戰鬥幾十場,從一名穿越前和平時代的軍人,瞬即轉變成一個對鬼子有殺父母之仇的農村娃子身上,爲了報仇哭喊着投奔八路軍。
雷劍踏着戰士們的血跡和遺體,在戰爭中學習戰爭,從一名懵懂的農家娃子,一步步成長爲被敵人稱爲‘殺皇軍的魔鬼’,被戰士譽爲‘雷霆戰將’,現在已經是一名戰功赫赫的獨一團團長。
在血與火的錘鍊中,雷劍很快成熟起來,他的成長與穿越前的閱歷分不開,加上他本身善於學習,借用穿越前看過與鬼子決戰的經驗教訓這些資料,對他的成長有很大幫助,以至於在別人眼裡他雷劍很另類。
雷劍清楚自己爲什麼與別人有很大的差異,他的冷靜、沉着,在指揮作戰和處理突發事件所表現出來的睿智和果斷,不是一天兩天、一次兩次戰役就能磨練出來,根據自己的身份不同,針對老孫的質疑,雷劍無從解釋,只得用話搪塞老孫的疑惑,不過,雷劍提醒的也有道理。
他雖然騎在戰馬上,在別人看起來非常從容,可他的內心的不安和焦躁,誰也不會看出來,他不知道在到達古橋大街途中會不會遇到鬼子巡邏隊,是不是能安全順利的避過去,他更不知道此時李剛正帶領獨一團對阜平城實施最強大的攻勢,現在攻城戰役進行的怎麼樣了。
此時的李剛命令一、三營,以最猛烈的火力強攻阜平東城門,守城的敵僞軍雖然兵力不多,可他們佔據着城樓的得力工事,在兩挺重機槍和四挺輕機槍,加上四個擲彈筒這些重武器居高臨下反擊下,以最猛烈的火力阻擊八路軍獨一團的進攻。
李剛團長看着進攻的戰士倒在敵人強大火力下,他命令部隊暫停進攻,馬上召開陣地軍事會議,商討如何在最短的時間內,突破敵人的東城門,向城中心推進。
三營長黃勇暴躁的說道:“李團長,咱們兩個營攻不下守城樓的幾十個小鬼子,而且還有突擊連在城門內牽制敵人火力,再說阜平城有方超帶領騎兵營二連二排,在城中騎着戰馬橫衝直撞,牽制敵人守城部隊派兵增援,來減輕我們城外部隊的攻城壓力,咱們可好,被阻擊的蹲在這裡摸後腦勺,這算怎麼回事?”
副團長張挺對黃勇這種發牢騷的說話方式很不滿意,沉着臉說道:“黃營長,咱們攻城受阻,現在停下來就是研究如何採取新的部署,纔能有效的摧毀敵人火力點,突破城門殺進城去,你這種暴躁發脾氣的行爲,能解決問題嗎?”
參謀長周鵬擺了一下手,皺緊眉頭看着李剛問道:“李團長,咱們獨一團主力部隊在城外攻城受阻,城內的雷團長知道嗎?不然與雷團長聯繫,將城外的情況報告給雷團長,看雷團長怎麼部署下步的攻城......。”
“周參謀長,你說咱們這麼多人蹲在城外研究攻城方案,現在束手無策的請求雷團長下達新的攻城部署,丟不丟人?我還是以前說的那句話,雷團長比咱們誰都能,可咱們幾個人加在一起,難道還達不到‘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啊?
大家都多動動腦子,按雷團長的話說‘辦法總比困難多’,集思廣益,一定會有辦法突破城門殺進城去。”李剛雖然心中一時想不出什麼好的辦法,但是隻要大家多動腦子,應該會想出破城的新路子。
大家看着夜色下的城樓,此時已經停止對城外實施火力打擊,將火力集中在靠近東城門內進攻的突擊連,突擊連藉助城樓附近牆角衚衕口作掩護,擡高槍口打擊城樓阻擊的鬼子,可仰角太大,子彈再猛烈,可都被城牆封堵住,隱蔽在城樓掩體的鬼子居高臨下實施火力反擊,突擊連處於被動挨打的局面。
王曉亮指揮戰士瞄準城樓冒出頭的鬼子,力爭一槍擊斃,可在夜色下看到的城樓模糊一片,看是一個人頭的模樣,明明感覺被擊中,可那模糊的人頭狀物體卻毫無反應,戰士們一時暴躁的不知如何應敵。
副連長段志泉跑到方立強跟前,口氣粗魯的喊道:“方連長,這打的什麼仗?子彈浪費了不少,可連城樓上鬼子的毛都沒薅下一顆,這仗打得也太窩囊了。”
就在兩位連長對城樓小鬼子的火力反擊一籌莫展,突然感覺敵人的火力更加猛烈,而城外的獨一團主力部隊好像停止進攻,敵人的火力全部壓向在城門內的突擊連,突擊連戰士被火力壓制的隱蔽在牆角衚衕口,根本無法實施火力進攻。
副連長段志泉暴怒的吼道:“混蛋,城外的攻城大部隊爲什麼停止進攻?這不是要把咱們突擊連交給城裡的鬼子包圍獵殺嗎?王副團長,咱們要是......。”
突然從身後跑過來一條黑影,還沒到跟前就口氣緊張的大喊道:“王副團長不好了,從幾條街口和衚衕向東城門跑過來好多小鬼子,咱們很快就會遭到城樓和地面敵人的火力包圍,你快下命令,咱們到底怎麼打?”
王曉亮沒想到城區的鬼子會這麼快就撲到了這裡,要是突擊連不馬上撤出陣地,不用多長時間,就會被撲上來的城裡鬼子從三面包圍,突擊連將面臨上有城樓敵人強大的火力打擊,下有包圍上來的鬼子封堵,這麼危險的緊張形勢,逼得方立強不只是繼續攻打東城門,還要提前做好突破鬼子即將形成的包圍圈,在城裡與敵人進行巷戰,力求多消滅一些城中之敵,以減輕城外攻城部隊的兵力和火力壓力。
可他非常清楚,突擊連接到雷團長下達的命令,是突襲東大門,從城內打擊守城之敵,配合城外部隊攻城,沒有撤出戰鬥的命令,現在擅自撤離等於潰逃,那是要追究戰場責任的。
段志泉副連長着急的一把拉住王曉亮,緊張的嘶喊道:“王副團長,你還磨蹭什麼?難道你沒看出現在突擊連所處的形勢非常嚴峻嗎?快下達命令撤出陣地,在城裡與鬼子打巷戰,只有這樣才能保護部隊消滅敵人。”
“段副連長,雷團長命令我連突襲東城門配合我獨一團從城外強攻阜平城,現在咱們撤出戰鬥,那城外攻城部隊在敵人居高臨下的火力打擊下會更加困難,而且突擊連臨陣脫逃,這責任誰敢承擔?”
“方連長,現在火燒眉毛,你總不能爲了執行命令,置突擊連一百多兄弟於不顧吧?明知堅守陣地會全部戰死,還要一意孤行,像你這樣不拿兄弟的命當回事的指揮員,簡直就是個叫兄弟涼透心的冰凌,我段志泉求你了方連長,爲了弟兄們能活着,你段志泉快請求王副團長下命令撤出戰鬥吧,再晚就真的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