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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碎頭中骨,
不做亡國奴,
男兒百戰死,
血染英雄路!
“閉嘴!”
胡九爺和劉天一異口同聲的喊道。
看着胡綵鳳悻悻的坐下,蘇曉茹一副勝利者的姿態從劉天一身上起來,坐回椅子上,挑釁的“哼”了一聲。
劉天一腦袋有點兒疼,他想不明白蘇曉茹今天是哪根筋搭錯了,平時幾乎都不給自己好臉色看,這是抽的哪門子邪風?
其實蘇曉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了,或許是單純的看胡綵鳳不順眼,又或許是真的喜歡上了劉天一。
坐下之後她的眼睛就一直盯着桌子,不敢看與劉天一對視。
氣氛一時間有些尷尬,一桌子人沒有一個說話的。
胡九爺喝了一杯酒,清了清嗓子,打破了沉寂:
wWW тт kán C O “大侄兒啊,老子這次來主要就是看看你到底能不能挺起臥龍嶺這杆大旗,現在老子也放心了,這就回去了。”
說着站起身,衝判官點了點頭。
判官起身朝門外喊了一聲:
“崽子們!擡進來!”
幾個嘍囉擡着兩口箱子從外面走了進來,把箱子放在地上。
判官拉着長音兒大聲喝道:
“白龍嶺胡九爺,送,劉大當家長槍三十支!子彈一千發!”
劉天一藉着起身道謝的機會往箱子裡瞄了一眼,清一色的三八大蓋兒,都是七八成新的傢伙。
三十支槍,一千發子彈,這他媽的能武裝一個排的兵力,現在從一個土匪手裡送出來卻如此之輕鬆。
他不敢再想下去,因爲,那是一個他不想,卻又不得不去接受的現實!
胡九爺似乎也沒有興趣再呆下去,吃完了飯就帶着人走了。
劉天一也沒有挽留,他心裡清楚,這些人早晚是要成爲自己的敵人的,接觸的越少,下手的時候就越沒有心理障礙。
送走胡九爺之後蘇曉茹就躲進了自己的屋子,死活不肯出來了。
劉天一思前想後,還是決定要親自去奉天看一看,否則的話,憑藉自己已知的那點兒歷史,根本不足以佔據任何優勢。
本來不想對蒼井美奈子動用那些過於下作的手段,但是他知道,留給自己的時間少之又少,用不了多久這裡就會被日本人的軍隊佔領,那樣的話,別說無險可守的臥龍嶺,就算是整個九龍山,恐怕也不夠人家一波炮火平推的。
他決定連夜下山,爭取每一分的主動權。
臨走之前,他去看了蒼井美奈子。
那娘們兒雖然狼狽,但是意志力卻依然沒有崩潰,看到劉天一,臉上依然是一副勝利者的姿態。
劉天一叫過門口的花狗,當着蒼井美奈子的面兒說:
“從今天開始,好好招待她,兄弟們也都常年不聞肉香,只是別弄死了就行。”
花狗臉上露出了一絲興奮,雙眼閃光的看着蒼井美奈子。劉天一注意到,那娘們兒的臉色變了變,但是並沒有動搖的意思。
猶豫再三,劉天一還是決定要帶着蘇曉茹一起去。
畢竟她的家,她的父母都在奉天,而且,他也不確定自己哪天腦袋就開花了,讓人家姑娘一直留在土匪窩裡算怎麼回事兒?
劉天一剛把想要送她回家的意思說了,門突然被打開了,蘇曉茹的眼睛有點兒紅,死死的盯着劉天一問道:
“你就這麼希望我走?”
劉天一遲疑了一下,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
哪個男人不希望自己身邊有個娘們兒?但是他心裡清楚,自己根本就給不了這個姑娘一份安穩幸福的生活,又何必耽誤人家終身的大事?
見劉天一不說話,蘇曉茹邁步就往外走。劉天一趕緊叫住她說:
“你收拾一下東西啊!”
蘇曉茹的腳步頓了一下,幾滴眼淚順着臉頰滑落,但是依然沒有回頭。
“不用,這裡沒有屬於我的東西!”
她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爲什麼會在這個有那麼一點點不一樣的土匪面前露出這樣的姿態。
她也曾經夢想過,自己未來的愛人一定要是一個有思想,有才學的白馬王子,這個土匪距離自己的標準完全就是連邊兒都挨不上,可是自己爲什麼會感到難過?
他這是在趕自己走嗎?
他在爲了白天的事情生氣?
他心裡其實是喜歡那個女土匪的?
一連串的問題攪的蘇曉茹心裡亂亂的,根本無法理清思緒。
劉天一作爲一個有着成熟思維的現代人,怎麼可能看不出蘇曉茹的心思?
他想,或許只是因爲自己替蘇曉茹擋了一顆子彈吧,她這個年紀的女孩兒,還不能夠分辨感激和愛。
自己就是個有今天沒明天的人,不能耽誤了人家姑娘。
並不是悲觀,而是他知道自己要做什麼。
從他對日本人的酒館下手的那一刻起,他就沒有想過要畏畏縮縮的活着!
一路上,蘇曉茹連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低着頭跟在後面。
從第四天開始,陸陸續續的遇到了一些從奉天周邊逃出來的難民。
從他們的口中得知,日本人佔領奉天的半個多月以來,已經完全的控制了奉天及周邊的一些城市,最初的時候還不管百姓,但是現在已經封鎖了往南方去的路,只有往北逃還容易一些。
劉天一知道,小鬼子要的不是一座空城,更不是一片無人區的東北,只要這些百姓還在東北,他們就能夠成功進行下一步的計劃---成立僞滿zhèng quán。
越往南走,見到的日本人就越多,蘇曉茹的神經開始緊張起來。
在一家小飯館裡,她下山之後第一次和劉天一說了話:
“你們就送我到這裡吧,越往前日本人就越多,很危險,你們,回去吧。”
看着她一臉的悽然,劉天一心中有些悵然,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看着她的眼睛說道:
“老子不是專門來送你的,是要到奉天去打探一下情況,也不怕告訴你,這片土地是中國人的,老子不能讓這些東洋侏儒在這片土地上肆意的撒野!”
他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是聽在蘇曉茹的耳朵裡卻是那樣的慷慨激昂,她覺得自己越來越看不透眼前的這個男人了,雖然他只是個土匪,但是他的血,是熱的!
蘇曉茹沒有再說什麼,她在心裡爲自己的狹隘感到恥辱。
或許自己也只是和到多數的人一樣,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國家正在被侵略,自己正在一步步的淪爲殖民者的奴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