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知道外界是哪裡的三人就開始收好東西,開始做最後一次槍械檢查。
李秀和二丫按時間來估計,好奇的猜着這港口是海南島還是臺灣島還是呂宋島?
可等了很久也沒聽到卸貨的聲音。
三人等到了晚上,就在夜色中走出躲藏的貨倉。
大雨中,船兩邊的景色一邊燈光不多,聚在一個團團內,象是個島嶼。另一邊燈光很多,應該是個城市。
三人想了半天不知道是什麼地方,就決定上岸去。
把留在船上吃喝的罐頭鐵皮桶都留在了原地,三人背上東西,把雨衣披好,就躲着船員開始下船。好在一直下着大雨,船員們也沒有太注意船甲板和舷梯,三人就順利的走到船下。
等三人走過引橋,從爲數不多的貨物堆中走過,接近了碼頭倉庫一帶,看見燈光下廈門太古碼頭的字樣,才知道這是到了廈門。
這貨船開出香港剛過汕頭不遠,就接到了東海有颱風的警告,於是順路開進了廈門港來躲颱風。
廈門港由日本軍商進行管理,大雨中該在碼頭上巡邏的士兵也不見了蹤影,只有爲數不多的士兵守在港口大門處。
他們扒乘的這艘貨船,按要求也是要在海面錨地避颱風的。可這船長與廈門的軍商頭子很熟悉,加之碼頭上空着泊位,兩人便在電臺裡以加運些本地的貨物爲由,約到岸上一起喝酒。這貨船自然也就停在了空出來的大泊位上。
王南和李秀在南洋與各地的華人來往,對廈門並不陌生。
南洋有很多華僑是從廈門過去的,早下南洋的會說着廈門的各種得意之處,晚去的卻都是從廈門逃難過去的,所以兩人知道廈門和對面的鼓浪嶼都是島。
王南更知道從日軍佔領廈門時,鼓浪嶼這個萬國租界是中國人的避難之地。
據從這裡去南洋的華人霽:鼓浪嶼有個殺人魔窟,位置就在英國領事館對面的幾座日式建築中。凡是被日本人抓去的,都會嚴刑拷打折騰,日夜都能聽到慘叫聲,就沒有看到進去的人能活着出來。
三人躲在貨物堆中緩了一緩,看清四周的環境和日軍站崗的位置後,找了個日軍的空隙藉着夜色出了港口。
站在港口外的暗處向四周打量。右邊黑乎乎的有山影,左邊是燈光綽綽的城區。三人不再猶豫,順着路向左走去。
他們前後都是大小的包,王南李秀的揹包上倒掛着散彈槍不是很明顯,可二丫包上的長槍藏不住,夜色下顯的三人裝束很古怪,幸好路上沒幾個行人,雨夜又遮住了三人的細節。
路上兩個女人聽到王南講鼓浪嶼有專殺中國人的魔窟時,李秀就說:“一會就找船上那個小島上,把那裡的日本人全殺光了”。
二丫在邊上小聲的嘀咕:“那小島叫鼓浪嶼”。
李秀說:“管它叫什麼,不就是個小島嗎?”
二丫被噎了下,就說:“那怎麼回來?”
李秀無所謂的說:“能去島上就能回來”,隨後又說:“往前多走走,這鬼天氣弄的腿上有點癢痛”。
三人就往前走着,王南一路上就看着哪裡有漁船可坐。可日軍爲了更好的統治,早不容漁船在這片海上搭人,現在更是下雨天,海邊哪裡有漁船存在?
直走到前面的客運碼頭,王南才發現這時還有一班渡船。
颱風的登陸地點離廈門還遠,現在這裡雨大浪卻不大,渡船還照常跑着。
他走過去,看見輪渡時間表上寫着白天的船次,最後一班船是夜裡10點的特別事務快船。
王南看了下時間,這時連7點都不到,正好是針對一般人的最後一班船,三人快去快回肯定能搭上那班特別事務快船。
看到售票窗口空下來時,李秀就想掏錢上前買票,王南一把拉住她,日本人在各地發行的錢都不一樣,拿錯錢直接就被發現了,還不如逃票。
下船的人已經散開,上船的人也沒有在岸上檢票,三人快步走過軍警執守的小屋,就跟在了上船那些人的後面。
雨衣裡背囊和彈藥背心不仔細是看不出來什麼東西。二丫就用雨衣把步槍裹在裡面,王南和李秀給她遮掩的,三人就上船。
船上,渡船上的船工正開始挨個的收船錢,手裡的馬燈照着票面,三人一眼看到這又是一種錢樣子。王南想着身上的錢好象沒有合適的,李秀很想拿出老港幣卻也覺得不太合適。
船還沒開,錢給的不對,這這船工要是叫上一聲,那岸上躲着雨的士兵肯定會衝過來查看。
這時,二丫把什麼塞到了王南手裡,王南用手一摸,心裡定了下來,等那收票錢的船工走到後面,也只剩下他們三個人還沒收錢。
王南把大洋放在這船工手上,笑着對他說:“不用找了”。
那夥計自然識貨,狐疑的看了三人一眼,還想細看時,王南伸手拍了他一下:“後面沒人了,開船吧”。
夥伴愣了下才反應過來,這是人家不滿意了,他自己也覺得有點壞了拿錢不問事的規矩。立刻轉身喊了聲:“開船了”。
兩邊碼頭也就500米的距離,船在雨中走了十幾分鍾就到了對岸。
三人隨着衆人混上岸。夜雨中,岸上的軍警也沒有仔細查看,三人就走了過去。
魔窟在英國領事館邊上,這個位置王南記的很清楚,就拉住前面一個人走的年輕人,這人象是鼓浪嶼居民的樣子,王南就向他打聽去英國領事館的路。
那人正好同行大半的路程,就帶着三人走過去,那人到家後,指明瞭前面的路。三人沒走多遠就從燈光下看到了一個三叉路口處那個掛着白底旗的大旗杆。
王南就把短刀提在手上,李秀拉着他說:“搶把剌刀捅,你那三板斧人家一看就知道你來了,別被堵在島上”。
王南聽到三板斧有點無語,卻也按着她說的,轉了一小圈,找到一個幾乎要睡覺了的哨兵,從後面捂住嘴用短刀捅入他的心臟。
把他槍上的剌刀抓到手後,開始了這一夜的屠殺。
日駐廈門總領事館領事館與警察署和他們的宿舍樓都在一塊兒。王南找到這個最鬆懈的哨兵是守着宿舍樓的,兩個女人就躲在外面陰暗角落處,守着領事館和警察署的門口。
王南進了宿舍樓。這時間還有些早,很多房間裡的人都沒有睡覺,王南沒管一樓,直接上了二樓。
他掂量了半天剌刀,覺得還不順手,就先找安靜的房間去清理睡覺的人。在熟悉剌刀手法的過程中,雖然是剌殺睡覺的人,卻也幾次差點搞出大動靜。
直到他對肋骨位置熟悉了些,才把動作簡化爲捂嘴剌心臟。試了幾次有些信心後,這才轉到有動靜但人不多的房間,有些房間都鎖着門,王南放過這些房間,把二樓能殺的都殺了,又轉向一樓。
等他慢慢熟練剌刀的特性後,殺人的動作就越來越快了。
從宿舍樓裡出來,王南轉到了警察署,這裡說是警察,實則是日本人在廈門的特務機構。
只是門口的哨兵非常警覺,手放在槍板機上看着門外的雨幕。
王南看沒辦法正面闖過去,就從樓角爬上了二樓,二樓很多辦公室都在開着燈,偶爾還有人說上一兩句,隱約真的能聽到樓下面傳出的慘叫聲。
這時天空中響起了雷聲。
王南看準了最邊上這間辦公室,藉着雷聲衝了進去,裡面只有一個日本人,正在整理文書。
在他感覺到周圍不對勁的時候,剌刀就從他的太陽穴剌了進去,王南覺得這樣還是有點象他的風格,就又往他的心臟上剌了一刀。
第二個辦公室是兩個人,王南避開短刀的手法想了了半天,卻都沒有發現合適的機會。
可他這樣站在走廊上隨時會被走出來的人看到。就咬了咬牙,瞄了一眼那兩個人的位置後,藉着雷聲響起,他飛快的躥了進去,一刀先挑了一個人的脖子,身形一滑,刀尖一順勢捅進了另一個人的心臟處,抽出刀來又給捂着脖子發呆的那個日本人心臟位置補了一剌。
他站在原地看了下這些人的死狀,發現跟剌刀殺的並沒有什麼區別,這才定下心來,走到下一個房間前。
二樓的警察很快就被清理乾淨,正要下樓梯時,兩個日本人從樓後面走了進來,直接上了樓梯往二樓走。
王南躲在牆角,第一個人踩上二樓走兩步轉過身時,正跟王南對了個面,這個人嚇的原地哆嗦了一下,王南一剌刀捅進了他的心臟。
第二個人正說着話,見前面這個人不動了,剛路西了聲,王南剌刀已經穿進了他的脖子。隨後用手接着這兩個人慢慢放倒在地上,這才下了一樓。
一樓的哨兵還在看着外面的雨,王南悄聲走到他的身後,捂住他的嘴,一刀收拾了他,把他丟到了門前樓梯邊的灌木叢裡,把原來有些鈍了的剌刀也換成了這哨兵槍上的。
樓前外面的房間只有一間亮着燈,王南扒着門框從門上面的窗看了一眼,兩個士兵躺在那裡睡覺,這個就好處理了些。
這時卻傳來蟲叫聲,這是二丫的信號,王南愣了愣,這才發現時間差不多了。
看着樓後面還大量房間沒有清理,他有點捨不得這個機會,可往前走幾步一看,日軍這後樓的佈局沒什麼死角,再殺下去一整夜都不見得能殺到樓下地下室裡。
只能遺憾的撤了出來。
三人踩着點回到碼頭處。
一個日軍帶一個僞軍冒着雨站在碼頭外小房子前檢查着上船的人,上了船的也沒幾個人。
看來特別事務的船不是給普通人坐的,他們檢查完放進去的就直接上了船。
王南看後身前身後都再沒人了,把手裡的剌刀倒拿着,帶着李秀和二丫就正面走了過去。
那兩個日僞軍看着三人有點發愣,因爲三人這一身裝扮實在是怪異,等三人走近了,那個僞軍上前一步,問:“什麼人”。
王南迴了句:“我”。手腕一翻,一刀就捅進了他的胸膛,刀撥出來,又把後面這個日軍捅倒,給兩人補上刀後,就直接上了船。
這班船不收船錢,只稍等了下,見沒什麼人上船就開動了。
水面的浪大了很多,浪頭都濺到了船倉裡,到了對面碼頭時風雨明顯越來越大,三人下了船就見船工手忙腳亂的開始給船做防颱風的準備。
三人在心中暗道運氣,這要是晚上半步,兩三天都別想出鼓浪嶼這個小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