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南正彷徨中,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從前面的黑暗中走了過來,他對王南說:“將軍,我來帶路”。
王南愣了下,心道,這是什麼人?
就接到這少年接着說道:“我是港九大隊的人”。
王南又愣了下,他還不知道港九游擊隊的事情。
少年接下來的話讓王南大爲震驚:“將軍打了醫院後,我們守在這裡等你打這個軍營了”。
王南嚇了一跳,打軍營中是臨時起意的,可隨便的一個舉動都被人猜出來,這也太過於神奇了。
邊上站着的英國人不明白兩個人在說什麼,就用英語問了句王南:“將軍,你的人?”
王南不知道怎麼回答合適,這時幾個人從路邊走了過來,一個人用英語跟王南和英國人說:“將軍,我們是抗日遊擊隊港九大隊的人,前面的路我們可以護送”。
王南正頭痛二丫獨自頂在後面,聽傳來的槍聲又很危急的樣子,就再次確認了下:“你們能把這些人送走?”
港九大隊的人肯定說:“我們可以護送到寶安那邊的中方軍隊處”。
王南立刻讓港九大隊的人接手護送,他跟身邊的英國人簡單的說了下情況,他就趕到後面二丫那裡。他們兩個人負責在後面掩護,能引開日軍追兵最好。
他回到隊伍的出發點,只見二丫一個人守着兩個路口,時而用步槍時而用烏茲衝,日軍並沒有衝鋒,而是在用佯攻浪費着她的子彈。王南站在小山坡處還能看到遠處有日軍在向這裡增援過來。
王南沒去二丫身邊,而是跑到一邊的路口方向,拿起了散彈槍,對着藏在衚衕裡,正在誘使二丫浪費子彈壓制的日軍連開了五槍,六七個日軍中彈倒在了地上,其他的嚇的躲起來不敢出聲。
隨後才跑到二丫身邊。他看二丫已經忙的滿頭大汗,就又對前面躲藏日軍的方向連開了五槍,拉上二丫就往後面退。
這時英國人的後隊纔剛剛走下窪地,還有不少人沒繞過水塘。
兩人就找可以埋伏打回頭的地方,在後面一路壓制着追兵,直到日軍的擲彈筒手上來時,二人不得不大幅的後退。
前面的英國人走的很緩慢,一個是天黑看不清路,再一個是這些人被日本人折騰的身體很虛弱。
王南不敢把追兵引到這些英國人身後,就帶着二丫開始往側面引。
擲彈兵打過來的手雷很準,幾百米內的距離,只要兩個人打上幾槍,手雷就會落到二人身邊不遠處。
好在擲彈兵移動陣地時要先找到合適的地方纔能發射手雷,給了兩個人拉開距離的時間,儘管這樣,與日軍追兵的前鋒開火也只能開上兩槍就閃開。
二丫使用步槍的視野不夠寬,據槍的時間長了點,閃手雷時胳膊上就被一個小彈片擊中了,還好不嚴重,她自己把彈片摳出來,包紮了下就繼續跑。
直到兩人被擲彈筒逼着退到一片小樹林裡,王南看了下這裡的地形,就讓二丫原地聽他的信號。
他突然發力,迎着日軍的前鋒衝了過去。
日軍被他的反衝鋒打了個措手不及,衝在再前面的六七個人被他的20響擊倒在地上。
王南得勢不饒人,他從日軍大股士兵的邊上快速突破,直接殺到了擲彈手前。
把擲彈手和他周圍幾個日軍清理掉後,王南拿起擲彈筒,就着地上正副射手身上的手雷,向前後日軍亂打了過去。
打出七八個手雷後,不遠處傳來日軍衝過來的聲音。
王南就用20響給二丫打個信號,兩個人就開着槍引着日軍往市區裡跑。
在市區的邊緣處,兩人時而進到市區,時而跑到山邊,來回反覆的穿插,吸引大股的日軍在身後追着他們。
直到天大亮了,兩人這纔開始往山區深處潛行。
日軍並沒有上當多久,早在天亮前就已經分成了兩部分,大部分在追着王南,少數分已經找到了英國人撤退的蹤跡。
二人上了山後,王南重新給二丫的胳膊包紮了一下,就向北急行。他們剛翻過小山峰,就聽到了遠處響起的槍聲。
兩個人趕緊對着槍聲響處追了過去,槍聲時緊時慢的一直在響着,直到近中午時,兩個人才追到日軍的後面。
這時很多找不到王南的日軍也彙集到追來的路上,還好的是多數日僞軍已經調到了寶安一帶,跟過來的主要是日軍,人數並不多。
二丫打死幾個跑單的日軍,王南也拿起了日製步槍,兩人開始把槍聲混入到日軍中。
隨後抓住個合適的機會,兩人把一股日軍截在一個山坳裡,在二丫步槍的配合下,王南發起了近身攻擊,20響不斷暴響,兩個分隊的日軍就被打死在這裡。
王南從日軍身上拿了挺九九機槍,把彈匣包往身上一挎,再扯了個彈藥帶子把兩個子彈箱一串,扛在了肩上。
二丫已經扒到了些吃的,見王南準備好了,兩人立刻翻過小山脊。
路上,二丫拿着吃的,兩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填起肚子來。
在翻過在道大山脊時,日軍的飛機飛了過來。
王南看到飛機飛的很慢很低,飛機腳上是水餃一樣的大包,就知道這是水上飛機,立刻爬在山樑上,架起了機槍。
等飛機在他的前方拉起機身準備飛過山脊時,王南按着大概的提前量勾動了板機,一梭子子彈飛向了天空。
水上飛機中了幾發子彈,機身被子彈打中的聲音提醒了飛行員,讓他不得不拉起了高度。
王南換彈匣時,飛機先是往遠處高空飛昇,隨後就在王南的頭南轉起了圈子。王南又試着對飛機打了兩梭子,見機槍子彈無法打中後,只能退入叢林中,向英國人退去的方向追去。
這時吊在英國人身後還有一個小分隊的日軍士兵,王南轉到他們行進的路線時,跑了兩公里遠,就看到路邊倒下一具日軍屍體,可前面卻還倒着兩個港九大隊的戰士。
兩人有點悲傷。
沒有訓練過,也沒有作戰經驗的游擊隊戰士與正規的日軍士兵戰鬥,槍法不如日軍不說,戰術動作上更沒章法,無法做到射擊與移動的時候保護自己,只憑着保衛家園的一腔熱血與日軍抗爭,傷亡大是難免的事情。
這還是在港九大隊的戰士拿的是英制武器的情況下。
要是在貧困的地方,一個縣城幾千抗日遊擊隊的戰士只有十幾二十把舊槍和火藥槍,多數人拿着都是木矛柴刀,幾十上百號人被幾個日軍追的滿山跑,那傷亡與送人頭沒什麼區別,往往十個八個傷亡也不見得換來一個日軍士兵。
兩人從後面摸近了追擊的日軍小分隊,這時這個小分隊已經發現自己位置比較前突,開始採用只跟蹤不攻擊的辦法,遠遠的吊在了英國人的後面。
等這個小分隊進入一塊林間草叢時,王南用手中的機槍開始了點射壓制,日軍士兵被打死了兩個後,立刻開始尋找位置躲避機槍,不想躲開了機槍的直瞄,卻落在了離王南百米外二丫的狙擊槍口下,一個小分隊的士兵頃刻間就煙消雲散。
空中的飛機看到了戰鬥場面,可靠近了就會被機槍子彈趕走,只能遠遠的在空中盤旋着指引後面的日軍。
二人的槍聲引來了港九大隊的隊員,王南和他們聯繫上,把機槍丟給了他們,在讓他們自行打掃戰場後,王南快步追上前面的隊伍。
在與港九大隊的負責人和在場的幾個英國人商量了一下,王南揮手與他們告別。
兩人留下來在原地阻擊追兵,等到入夜後再返回市區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