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浩然雖然不在一線指揮戰鬥,但依然用他的方法影響着部隊、激勵着將士。昨天一道及時的嘉獎令,
事實上,昨天冷如霜到孟拱來,帶來的遠不止眼前看到的效果,她也有找機會和各師長單獨談過話,明確暗示過衆位師長,不用爲眼前的損失擔心,在其他部隊建制都打沒了基本可能就會撤銷編制,但在遠征軍裡,這種事情永遠不會發生,就好像蔣浩然的第四十集團軍裡,新第三師和新第五師多次被打殘,新第五師甚至還出現過全師不足兩千人的時候,但恢復起來比誰的都快,而且,冷如霜還有意無意地透露,補充兵源已經到達了雲南,全是從各大高校招收的學生兵,人已經進入了特戰師的保山基地特訓,很快就會空運到印度,成爲遠征軍的預備兵源。
有了這道消息,各級將官也不會有保存實力的想法,都敢於亮出自己的家底和敵人拼命,這也是第93師師長呂國全敢在建制都殘了的情況下,依然鼓動將士奔赴一線的根本原因。
前沿陣地,團長陳鋒兩隻衣袖高高挽起,左手提着把英國造斯登衝鋒槍,右手叉着腰站在戰壕邊,望着底下cháo水般涌上來的rì軍,嘴角露出了一絲邪笑,昨天的勝利讓他的信心大增,此刻正巴不得rì軍來得更多,但山底下沒有發現rì軍的坦克跟隨,讓他多少有些失望,原本還指望再將昨天的戰術重演一回,再火燒一次“藤甲兵”,看來是指望不上了。
“團長,你說小鬼子揹着個大油桶幹嘛?”
一營營長龍彪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陳鋒身邊來了,一指山下的敵軍狐疑道。
陳鋒定睛一看,這才發現,山下的rì軍的確有很多人都揹着一個油桶,頓時就皺起了眉頭,狐疑道:“擦他孃的,這小鬼子不會是也學會了總座的“沒良心炮”準備用來對付我們吧?”
“啊,小鬼子怎麼可能會咱總座的‘沒良心炮’?”
“你傻呀,沒聽說總座用‘沒良心炮’對付過他們嗎?這下面三個師團的rì軍,至少有兩個師團長和咱們總座交過手,都吃到過沒良心炮的虧,再說這沒良心炮也不是什麼高科技,rì軍軍工專家一看就能明白是什麼事情,能仿製也不奇怪。”
“那怎麼辦,這傢伙要是招呼到我們頭上可不是什麼好事情,而且你看,背油桶的士兵怕是有上千,上千門沒良心炮那威力可不得了啦?”
陳鋒正sè一看,上萬rì軍裡,恐怕還真有超過十分之一的rì軍揹着油桶,他當即就否定了自己剛剛的想法,rì軍的油桶絕對不會是沒良心炮,再怎麼說,rì軍都不會背上千門炮來打一個陣地,這不科學。
很快,rì軍進入到機槍的shè程,山底下的各種小口徑炮火也開始進行火力壓制,衝鋒隨即展開,密密麻麻的rì軍蜂擁而上,嗷嗷地撲向遠征軍的前沿陣地。
山頂上的遠征軍各種武器都隨即開火,密集的彈雨呼嘯着往山下傾瀉。rì軍瞬間就匍匐在地,隨即一個個油桶立了起來,很快形成一道防護牆,油桶後面的rì軍飛快地舞動兵工鏟,往油桶裡面填充沙石泥土,一看就是當做掩體來使用了。
而且,從rì軍油桶的擺放方向來看,是一路向上傾斜,看來rì軍是想利用這道防護縮短進攻的距離。
rì軍並不笨,可以說這套方案效果奇佳,被填充的油桶很快就擋住了山頂掃shè過來的子彈,彈雨打在油桶上噗噗只響,但躲在油桶後面的rì軍毫髮無損。油桶不斷向前,推進的速度非常快,不到半個時辰就到了半山腰,基本上離昨天的進攻距離已經不遠了。
第七十五軍指揮部。
陳勉吾一頭細密的汗珠,在指揮部裡來回踱步,傳令兵不時就進來彙報敵人的推進距離,讓他更是焦躁不安。
在設定的計劃裡,這會炮兵該藉着敵人進攻的時候全力攻擊rì軍炮兵陣地,眼見敵人離前沿越來越近,但昨天就派到布傑班山上去的炮兵觀察手到現在還沒有一點消息,步話機喊破了嗓子都沒有人迴應,他們到底是否如期登上了山也一無所知。
陳勉吾倒不是擔心rì軍眼前的進攻,前沿有幾十門沒良心炮嚴陣以待,rì軍想衝上山來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但錯失了這個端掉rì軍炮兵陣地的機會,等到進攻的rì軍撤退了,大炮就要面臨在飛機的轟炸下進行炮擊,總共就剩下二十門150榴彈炮了,他們可再也消耗不起。所以,陳勉吾這會口裡都急得滿口都是泡了。
布傑班山山頂。
黃樹林正和雪狼特戰隊隊員劉鑫架着一個戴眼鏡的少尉費力地爬山,眼鏡少尉正是炮團的觀察手,此刻一張臉慘白,已經像一團爛泥似的,說是架着,事實上就跟被拖着走基本沒有什麼區別。
布傑班山不愧是天險,從孟拱往上還有千米以上的海拔,目光所及之處全部都是懸崖峭壁,根本沒有上山的道路。
昨天下午他們就趕到了山腳下,全靠樑小天製造的小型武裝直升機,爲他們固定上山的繩索,一路攀巖而上,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重炮團派來的這位炮兵觀察手,竟然膽小如鼠,還沒有開始登山就腿腳發軟,根本全程都靠兩人拉拉死屍一樣拉扯上山,活活把兩人累了個半死。
昨天傍晚之前他們就已經登上山頂,但山風呼嘯,身後就是一眼望不見底的絕壁,稍不留神就會摔落山崖,落得個粉身碎骨的結果,縱然是膽大包天的雪狼特戰隊隊員,也絕不敢在夜晚的時候繼續登山,所以三人用繩索將自己固定在石頭上,就在峭壁上過了一夜。
時刻面臨危險還算是好的,到了夜晚,山上奇冷,恐怕都接近零度,雖然黃樹林和劉鑫都早有準備,隨身的戰術包裡攜帶了帳篷,但山頂上根本找不到一個架設帳篷的地方,而且還不能生火,三個人頂着呼嘯的山風顫抖了一夜,到天亮的時候一個個全都凍僵了。
好在太陽出來後,氣溫迅速回升,才讓他們找到返回人間的感覺。
山頂的確視界開闊,很有一種蒼茫大地盡在腳下的感覺,但也僅限於孟拱方向,要想看到以北的rì軍陣容,還必須翻越山頂。
自天亮之後,三人就開始全力登山,但眼鏡少尉望着山腳下連眼鏡都不敢睜開,不斷地發出慘叫聲,任憑黃樹林和劉鑫威迫利誘加打罵,就是不肯移動一步,無奈,兩人只好直接拖着他往上爬,但嘴裡罵罵咧咧的,什麼惡毒的言語都來了,就沒有見過這樣的慫兵,都不知道他這個上尉是怎麼升上來的。
rì軍飛機轟炸、炮襲、步兵進攻,山頂上都看得清清楚楚,黃樹林知道自己肩負的任務,絲毫都不敢懈怠,儘管自己都有些筋疲力盡,依然拖着眼鏡少尉奮力向上爬,兩年的特戰隊生涯,已經讓他的意志強韌如鐵,不完成任務絕不妥協。不過,因爲擔心步話機的電池不夠用,昨晚就關閉了步話機,卻忘了在天亮之後打開,他可絲毫沒有意料到,此刻陳勉吾爲此急得上躥下跳。
“到了,隊長到了!我看到敵人的炮兵陣地了!”
劉鑫突然一聲驚呼,讓黃樹林直接把眼鏡上尉丟在了地上,自顧地向前走了幾步,向北極目遠眺,只見下方的黃土地上,有兩塊巴掌大的地方散落一些黑點,依稀就是大炮的身影,在黑點周圍,還可以看到螞蟻般大小活動身影。
黃樹林快速地從戰術包裡拿出望遠鏡,仔細地端詳了幾秒,肯定地回答道:“對,就是鬼子的炮兵陣地,劉鑫,趕快將那堆爛泥叫起來。”
劉鑫彎下腰,在眼鏡上尉的臉上拍了兩巴掌,喝道:“喂,小子,趕緊起來,我們看到敵人的炮兵陣地了,嘿,你小子倒是起來呀?”
眼鏡上尉一臉慘白,慌**地茫然四顧,眼睛裡盡是驚悚之sè,一雙手緊緊地抱着地面上的一塊石頭,任鵬劉鑫怎麼拉扯,就是不肯起來。
“我擦你個慫包軟蛋,再不起來老子連同這塊石頭一起將你踢下去,摔你個粉身碎骨。”
黃樹林兩步走近,作勢要踢,這邊劉鑫趕緊裝模作樣地擋在前面,嘴裡急道:“我說你小子,我們隊長的脾氣可不太好,要是你再不動,他可真敢把你踢下去了。”
眼鏡上尉狂嚥了一番口水,慢慢鬆開了手裡的石塊,兩條腿在地上連蹬就是站不起來,還是大個子劉鑫一把把他提了起來,但卻不能鬆手,一鬆手這小子的身體就直往地上倒。
無奈,兩人只好找了一個相對平整的地方,把眼鏡上尉擡了過去。
山頂與下方陣地的直線距離並不遠,隆隆的槍炮聲清晰地傳來,甚至rì軍密密麻麻的步兵進攻也依稀可見,黃樹林沒好氣地踢了地上的眼鏡上尉一腳,一指下方怒道:“看看吧,小子耶,敵人很快就會衝上我們的陣地了,你再磨磨蹭蹭,有多少兄弟會枉死在你手裡你知道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