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戰一笑,告訴蘇燦文,他懷疑這小子是他們ChóngQìng人,至少也是四川的,因爲他使用的是他們四川“申門”的武功。
四川武術以峨眉派爲代表,有“五花”、“八葉”之說,他剛剛說的“一樹開五花,五花八葉扶,皎皎峨眉月,光輝滿江湖”指的就是這個。
“五花”是從地域角度所分的五大支派,分爲黃陵、點易、青城、鐵佛、青牛五派。“八葉” 是從技擊風格角度所分的八派,分爲僧門、嶽門、趙門、杜門、洪門、化門、字門、會門八個門派。
雷戰醉心武學,自身練的洪門的大、小洪拳,但對於各門各派的武功也略知一二,經過剛剛的打鬥,基本可以確認年輕人使用的武功就是僧門的絕學武藝——猴拳。僧門據說傳自少林憎人,故名。又稱“申門”,其特點是巧、快、靈、動,如猢猻狀,故又稱“猻門”。也因其拳術是模仿猴子動作和形態而成的,所以雷戰一眼就看出小夥子使用的是申門的猴拳,經過一番試探,基本肯定他已經得到了田坤老前輩的真傳。
至於田坤,那是四川武術界的風雲人物,也是很神秘的一個人物,相傳他一生未取妻室,未收徒弟,無家無業,卻棋琴書畫、奇門遁甲、消息機關,無所不jīng無所不通。不過,爲人古怪孤僻,又極其好鬥,在四川武術界的名聲並不好。
十八年前,不知道因爲什麼原因,田坤挑起了各大門派的公憤,導致各大門派聯合起來意圖將他絞殺。不知道是消息走漏了還是什麼原因,反正從那一天起,田坤就銷聲匿跡了,但他的種種故事,卻源遠流長。
雖然這就是一個俗套的江湖故事,但大家聽得津津有味,就連翻譯孫碧仁也湊了過來。雷戰的話音一落,他就肯定地告訴大家,這田坤就是小刀的爺爺,小刀是當年田坤從雲南邊境路邊撿的一個小孩子,當時還生出來不久,估計是父母沒辦法養活他,就把他拋棄在路邊了。
這麼多年了,田坤就帶着小刀在這裡生活,小刀年齡小的時候,田坤走不開,等小刀長大了,田坤卻也老得走不動了,所以再也沒有回去了,直到前些年,小刀出門捕獵,不知道什麼猛獸闖到小刀的家裡來了,把臥病在牀的田坤吃得只剩下幾根骨頭。
孫碧仁所說的這些,都是剛剛巴當告訴他的,小刀布置的陷阱難免不讓人好奇,蘇燦文是沒有時間,也沒有心情,但孫碧仁多的是,所以一路上就和巴當聊小刀了,所以他的話也基本可信。
一代宗師居然落到葬身猛獸之口的結局,讓雷戰是唏噓不已,但蘇燦文卻興趣不高,他此時只關心小刀身上的那把中正式步槍到底是怎麼得來的。
很顯然,這附近不可能有別的中國部隊,只有可能是DúLì團,小刀竟然能揹着他們的槍,就肯定知道他們現在哪裡,換而言之,DúLì團是死是活甚至是rì軍的情況,小刀都有可能知道。
經過一番嘰裡呱啦,巴當好像和小刀達成了協議,帶着小刀走到了蘇燦文到達面前。
蘇燦文立即將孫碧仁扯到面前,急道:“趕緊讓巴當問問他,他背上的那把步槍是從哪裡來的,什麼時候拿來的?”
孫碧仁跨前一步,剛準備開口,誰知小刀居然直接用漢語回答道:“三個小時前,我在東邊的大路上發現了一羣人,這把槍就是從他們手裡搶來的。”
蘇燦文雖然也驚訝小刀居然會說漢語,但根本沒有心情理會這些,急問道:“那你知道他們現在在哪裡,還有人活着沒有?”
小刀點了點頭,道:“知道呀,他們跟一夥坐車來的人打了一仗,打得很慘,死了很多人,剩下的一些進入了叢林,坐車來的人還在追他們?”
“啊,在哪裡,你能不能帶我們去?”蘇燦文聽說DúLì團還有活着的人,而且還處於危險之中,頓時緊張起來,急問道。
小刀往西北方向指了指,卻不再回答蘇燦文的問題。
看小刀猶豫,蘇燦文也不願意在他身上浪費時間,只要知道了方向,他們肯定就能找到DúLì團,更何況DúLì團身後還有鬼子,免不了會有槍聲。
趁着聊天的時候,蘇燦文早已把裝備都背在了身上,此時他飛快地掏出步話機,打開通話鍵,嚎叫道:“狼牙狼牙,我是狼頭,正北十一點方向有情況,立即過去!”
通知完朱福生,蘇燦文命令部隊立即向西北方向急速前進,一羣沒槍沒彈的人,就算進入了叢林,也會被rì軍當做獵物shè殺掉的,他們早到一分鐘,就有可能挽救一個士兵的xìng命。
特戰隊隊員不服任何人,但他們也會佩服有血xìng的軍人,DúLì團這兩場戰役的結果在他們看來是稀鬆平常,但就衝他們能憑着幾百潰兵,向數倍於自己的敵人發起衝鋒,就值得他們叫一聲好。所以隊員們聽說有他們的消息,而且身後還有敵人,一個個如同聞到血腥的鯊魚,急速往前衝去。
蘇燦文也不忘交代嚮導巴當和翻譯孫碧仁,他們可以原路返回了,趁着敵人還沒有過來,趕緊走,雪狼特戰隊人數不多,一旦開戰就無暇他顧。
安排好兩人,蘇燦文發現雷戰居然還站在他身後,一副yù言又止的樣子,頓時明白他打的什麼主意,頗有深意地望了小刀一眼,也不要雷戰開口,點點頭道:“行,快點追上隊伍!”說完轉身就走,瞬間消失在叢林中。
雷戰一回頭,發現小刀正準備和巴當孫碧仁一起走,趕緊追了上去。
“喂,等等!”
小刀猛然轉身,緊緊地把步槍抓在懷裡,急道:“我不會把槍還給你們的。”
雷戰哭笑不得,原來小刀急着離開是怕自己向他要回步槍, 小刀的這個主動,頓時讓他眉頭一皺,計上心來,笑道:“這槍可和你使用的鳥銃不同,你會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