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五)
“打、、、、、、”就在伍發雲剛剛在第一個橋‘洞’填好炸‘藥’,正在將導火索沿橋面展開的時候,橋頭的戰鬥打響了,日軍此時已經知道了漆園失守,但是見橋依然還在,便不顧一切的向橋頭髮起了衝鋒,雖然他們人數有一個小隊五六十人,但是因爲有橋頭幾個暗堡,所以還是很難一下子攻擊進來。
“哈呀古、、、、、哈呀古”領頭的日軍小隊長雖然看見衝上出的士兵一個接着一個倒在了地上,還是咬牙切齒的催促着手下的士兵向前攻擊。
“嘭、、、、、、”可是沒等他跑上幾步,便馬上被趙志邦一槍給結果了,小鬼子的頭頭被幹掉後,立馬又有一個日軍的軍曹開始了狂叫。
日軍不要命的衝鋒,才幾個回合下來,一個五六十人的小隊已經被打躺下了三十多個,剩下的三十多人雖然沒有停下來,但是速度卻放慢了不少。
“快、、、、、、快、、、、、、”聽着橋頭的槍聲,李連勝不停的催促着正在砸橋墩的士兵,可是因爲這個橋墩相對於前面那個更加難砸開,基本上都是用一個個整塊的大‘花’崗石壘砌而成,一捶子下去便火‘花’四濺,但是石頭卻沒有一點動靜。急的李連勝額頭上不停的冒着大汗。另外一邊的伍發雲此時已經將導火索鋪到了橋的另一頭只等點火了,此時他也着急的站在旁邊看着那依然難以啃動的橋墩。
“死次沒、、、、、、哈呀古、、、、、、”就在這時橋頭日軍的喊叫聲越來越大,李連勝知道這是日軍的後續部隊已經到了,聽那喊叫聲他知道憑趙志邦那幾個人是撐不了多久了。
“大順,快回來、、、、、、大順、、、、、、大”越來越多的鬼子加入戰鬥,趙志邦的壓力越來越大了,雖然打死的鬼子屍體已經鋪在了面前一層,可是還是有鬼子不斷的向前衝,從橋頭東邊過來的鬼子甚至已經到了東邊的暗堡二十多米遠的地方,趙志邦剛準備叫人支援的時候,只見一個人懷裡抱着兩個已經點燃的炸‘藥’包大喊了一聲衝了出去,趙志邦知道那是剛剛纔加入隊伍沒多久的牛大順,隨着一聲巨響牛大順和他面前的二三十個鬼子一同沒有了影子。
“別打了,快起來,狗日的,來不及了,猴子趕緊將炸‘藥’放在橋面,將橋面炸了,快、、、、、、快、、、、、、、”
“快點火、、、、、、狗日的,你發什麼愣?快給老子點火、、、、、、”看到眼前這種狀況,李連勝知道已經沒有時間讓他再出炸那個橋墩了,現在也只能寄希望於那個已經裝好炸‘藥’的橋墩能阻止日軍的腳步了。可是拿着導火索的伍發雲卻看着對面一直沒有動手。
“連長,‘獸醫’和弟兄們還在那邊,不能炸啊?”見伍發雲哆嗦着手就是不點火,一般的李連勝急了,一腳將他踹在了地上,自己拿着火柴就要點導火索,卻被張‘迷’龍把手給抓住了。
“我出你大爺的,都什麼時候了,給老子滾開、、、、、、”李連勝回頭一拳打在了張‘迷’龍的臉上,同時自己臉上的兩行清淚順着臉頰滑落在了地上。
“連長,那可是咱們一起同生共死的兄弟啊?連長、、、、、、狗日的李連勝,你不能就這樣丟下他們,李連勝、、、、、、你個狗日的、、、、、、”
“把他給老子拉走、、、、、、給老子拉走、、、、、、”李連勝再次擺脫張‘迷’龍抓着他的手後,叫喊着身邊的另外幾個士兵將他拉開,他身後的幾人看了他一眼猶豫了片刻後上前將張‘迷’龍從李連勝的身邊拖開。
“志邦,小葛子,弟兄們一路走好、、、、、、在下面等着老子、、、、、、、老、、、、、、”被幾個人死死按住的張‘迷’龍掙扎了幾下後,對着對面的趙志邦邊哭邊大聲的喊着,可是話還沒喊完便一下子暈到在了地上沒有了動靜,聽見張‘迷’龍的喊聲,剩下的人也都忍不住哭了起來。
“小鬼子、、、、、、我‘操’你姥姥,弟兄們對不住了、、、、、、”李連勝此時也是老淚,大喊一聲後點燃了手裡的導火索。
“葛小子,那邊、、、、、、快那邊、、、、、”隨着導火索越燃越遠,北邊橋頭陣地上的情況也已經是越來越糟了,橋頭兩側的幾個碉堡已經被日軍拿下了,現在唯一還剩下的就是趙志邦所在的橋頭正面的主堡了,加上自己和葛效嶽,整個橋頭已經只剩下了八個人,不過因爲它在橋頭正面,雖然其他的碉堡都已經失守,可是他們還是死死的卡住了瘋狂進攻的鬼子。一撥一撥的日軍在幾‘挺’機槍的掃‘射’下倒在了離他們不遠的地上,不過馬上又要更多的日軍衝了上來。
“猴子,怎麼搞的、、、、、、”點燃導火索的李連勝看着越燃越遠的導火索心跳到了嗓子眼,可是過了一會卻沒有聽到爆炸,導火索燃燒起來的煙霧也消失了。
“龜兒子,肯定是熄火了、、、、、、”
“你他孃的怎麼搞的、、、、、、你、、、、、、”聽着伍發雲的話,着急上火的李連勝剛伸腳準備踹他的時候,卻看見伍發雲拿起地上的火柴快速的跑了出去。
“呵呵,格老子地,老子今天看來要當一回英雄了、、、、、、”伍發雲跑到導火索熄滅的地方的時候,蹲了下來將導火索抓在手裡,一邊唸叨着一邊顫顫巍巍的划起了火柴,滅掉的導火索離着炸‘藥’包已經只有一米不到的距離,他當然知道自己點燃了導火索後是根本來不及跑開的,自己一定會隨着橋墩一起消失在這渦河上面。
“連長、、、、、、記住我的名字,我不叫伍發雲,我叫伍雲發,原川軍22集團軍122師地,告訴我以前那些弟兄我不是逃兵、、、、、、轟、、、、、、”就在伍發雲點燃炸‘藥’前說那句話的時候,對面還在‘激’烈的戰鬥,槍炮聲震耳‘欲’聾,可是伍發雲的那句話,李連勝卻聽得清清楚楚,一聲爆炸過後,剛剛還屹立在湍急的河面上的橋便已經不復存在,不知道是因爲炸‘藥’的威力大還是伍發雲的技術高,原本四米多高的橋墩被炸得只剩下了‘露’出水面的那一點點,不論日軍的工兵多麼厲害要在短時間內修復已經是不可能了。
“猴子,你不是逃兵,你是好樣的、、、、、、好樣的、、、、、、”看着被炸的稀‘亂’的橋,李連勝一邊自言自語的唸叨,一邊再次劃燃了手上的火柴,很快其他地方的橋面除了橋墩還在外都已經被炸得四處飛散。
聽見幾聲轟隆的爆炸聲,剛剛還狂喊着的日軍頓時靜了下來,他們知道隨着這幾聲爆炸響起,他們一路從永城奔襲而來算是白來一趟了。一直站在攻擊隊伍後面的日軍聯隊長大島正雄手裡揮舞着軍刀近乎發瘋似的吼叫着“八嘎、、、、、、八嘎、、、、、、”
可是不論他怎麼叫喊,事實已經就是這樣了,他看着河面上被炸得稀‘亂’的橋一眼後,將目光轉向了此時因爲已經沒有子彈而靜了下來的橋頭暗堡,隨後瞪大着眼睛朝他面前的士兵大聲的喊到:“哈呀古、、、、、、哈呀古、、、、、、”
隨着他的吼聲,剛剛已經停下來的鬼子士兵開始端着槍慢慢的向碉堡圍了過來,不過等他們小心翼翼的靠近碉堡後卻發現裡面已經空無一人。
“弟兄們,你們怕嗎?”碉堡後面的橋上,趙志邦拍了拍身邊的一個年輕士兵的肩膀後笑着說到。
“不怕、、、、、、”
“不怕、、、、、、”
“對,老子已經乾死了幾十個鬼子,早他姥姥的夠本了、、、、、、”
“葛小子,你剛剛不應該跟着我的、、、、、、”趙志邦聽完大家的話後,轉身看着身旁的葛效嶽說到。
“志邦哥,我不後悔,我師傅說了,他給我取葛效嶽這個名字,就是希望我能夠效仿宋朝的岳飛一樣做個‘精’忠報國的男子漢,到今天我也殺死了不少鬼子,也不枉我師傅給我取的這個名字了、、、、、、”葛效嶽看着趙志邦一臉嚴肅的說到,從他堅毅的眼神裡能夠看到的只有自豪沒有一絲害怕和膽怯。
“好、、、、、、大家都是好樣的,我們就是死也不能死在鬼子的手上,‘青山處處埋忠骨,何必馬革裹屍還’,小鬼子、、、、、、我‘操’你姥姥、、、、、、”隨着最後一個字出口,趙志邦的身影便消失在了湍急的河水裡。
“小鬼子,我‘操’你姥姥、、、、、、”
“小鬼子,我‘操’你姥姥、、、、、、”
“小鬼子,我‘操’你姥姥、、、、、、”
“小鬼子,我‘操’你姥姥、、、、、、”
“小鬼子,我‘操’你姥姥、、、、、、”
“小鬼子,我‘操’你姥姥、、、、、、”
“小鬼子,我‘操’你姥姥、、、、、、”八條漢子、八句同樣的話、八個不同的身影就這樣消失在了滾滾洪流中。
“小鬼子,我‘操’你姥姥、、、、、、”八條漢子臨行前喊的那句話久久回‘蕩’在空中,緊接着喊出這句話的是除了還處於昏‘迷’狀態的張‘迷’龍外的河對面的十個人。
在他們的喊聲停了下來後,北橋頭傳來了一陣小日本的槍聲,不過這次他們的槍卻是朝天打響的。
“作爲軍人,他們是勇士,他們應該得到尊重”看着腳下嘩嘩的流水,日軍大佐大島正雄對着河水深深的鞠了一躬,同樣是軍人他不得不佩服這羣寧死不降的中國士兵的勇氣,然而他不知道自從他踏上這片土地後開始,這樣的姿勢絕對不會是最後一次,作爲侵略者他和他的同伴最後一定會在勇敢的中國人民面前徹底的低下他們曾經不可一世的頭顱。
“全體都有,敬禮、、、、、、”趙志邦走了,這個曾經被張大莽當作寶貝的神槍手走了,同樣一直被自己瞧不上眼的伍發雲也走了,他們來的時候一起來,走的時候也一起消失在了這源遠流長的渦河裡,李連勝放下了舉起的右手後,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張‘迷’龍一眼,他不知道等他醒來的時候他會怎樣對待自己、、、、、、
“放老子下來、、、、、、李連勝,你個狗日的、、、、、、你害死了那麼多的弟兄,他們死了,你個王八蛋卻還活着,我們這羣王八蛋卻都還活着,你讓那幫老爺們燒紙錢都找不到你、、、、、、你個王八蛋、、、、、、王八蛋、、、、、、”最終醒了過來的張‘迷’龍從李連勝的肩膀上掙脫了下來。
李連勝沒有迴應張‘迷’龍歇斯里底的叫罵聲,就那樣在前面一直走着,他想哭、想喊可是又哭不出來、喊不出來,只能任憑眼淚隨着臉頰不斷的滑落在嘴裡最後又咽了下去。
張‘迷’龍沒有想到幾年後,他也會這樣揹着李連勝,可是那時的李連勝卻不能像他這樣叫罵,甚至連一點反應都沒有,甚至他最後不得不將這個同是東北老鄉、他曾經的長官埋在了遙遠的異國他鄉。
隨着李宗仁的五戰區長官部順利到達潢川后,中日之間原本準備在徐州展開的大戰落下了帷幕,槍炮聲停止了,廝殺時的怒喊聲也移動到了中華大地的每一寸土地上,只有嘩嘩的渦河水照樣還奔流不息。
趙志邦原本在喊着那句‘‘操’小鬼子的姥姥’跳下渦河出的時候,他沒有想到自己還會生還,他不知道被渦河河水推到岸邊的除了他還有沒有別人,但是他知道一直視他爲偶像的葛效嶽卻是其中的一個,因爲不久的一天,他們忽然奇蹟般的相遇了。
他活着,可是小鬼子卻還沒有死,所以他知道自己必須得繼續拿起刀槍出戰鬥、、、、、、
除了葛效嶽,他沒有想到的是他日夜思念的妻子也會在有一天奇蹟般的出現在他的面前,雖然石井杏子不但不認這個曾經深愛着她、日夜思念着的她的男人,反而要一次次的置他於死地,但是他至始至終不相信這個曾經他深愛着的‘女’人會這樣的對待自己。
直到這一天、、、、、、
“石井少佐,戰爭已經結束了、、、、、、”
“趙大司令,中日兩國的戰爭確實已經結束了,你們贏了,可是我們倆的戰爭卻還沒有結束、、、、、、”
“我們倆?”
“是的,我們倆、、、、、、我曾經發過誓,一定要替正男報仇、、、、、、”
“井上正男雖然沒有直接殺害我中國同胞,可是因爲他而慘死的中國人卻數之不清,報仇?他是罪有應得、、、、、、”
“我不管這些,我只知道正男是我丈夫,而他正是死在你的手上、、、、、、”
“石井少佐的丈夫死了,你要爲他報仇,可是千千萬萬個死在你們日本人手裡的中國丈夫,她們的‘女’人又該找誰報仇呢?”
說到這裡,面對面的兩個人再沒有繼續說下去,一身中國農‘婦’打扮的石井杏子似乎已經有些不耐煩了,他盯着眼前的趙志邦緩緩的拔出了別在腰上的匕首。不過兩人都沒有發現,就在隔着他們不遠處的一個草叢裡,還有一箇中國百姓打扮的人眼睛正死死的盯着眼前發生的一幕,他看着眼前的一幕,嘴角發出詭異的微笑,眼睛散發出來的卻是惡毒仇恨的眼神。
“呀、、、、、、”就在那個躲藏在暗處的眼神一閃的時候,石井杏子的匕首已經刺到了趙志邦的面前,他微微愣了一下後立馬一個急轉身躲了過去。石井杏子一計殺着落空,立馬咬牙飛身起來,右腳結結實實的踢在了趙志邦‘胸’口上。
“杏子,我不、、、、、、”
“住嘴,杏子是你叫的嗎?”趙志邦‘揉’了一下被石井杏子踢到的‘胸’口,剛想說些什麼,沒想到聽到他的聲音,對面的石井杏子更加憤怒,她話沒落音,手裡的匕首又揮向了剛剛纔站穩身體的趙志邦。
雖然石井杏子受過專業的特工訓練,可是身手相對於從小便習武的趙志邦來說還是差了不少,幾個回合下來,她手裡的匕首已經被趙志邦奪了過來。
“正男,杏子沒用不能給你報仇,你等着我,我來陪你了”見自己根本不是趙志邦的對手,而且就連手上的武器也被他奪了過去,石井杏子眼睛一熱,兩行清淚滑落了下來,眼神裡閃過一絲幽怨,不過那一絲幽怨頃刻間便變成了仇恨。
在仇恨的眼神閃過之後,她忽然發瘋似的張揚着雙手向面前的趙志邦撲了過去,趙志邦手裡握着那把匕首,看着石井杏子近乎瘋狂的舉動,下意思的後退了幾部,可是石井杏子的速度太快,眨眼間便已欺身到了他面前,雙手向他的脖子抓來,趙志邦心裡一驚,知道她這是要我和自己拼命,手裡的匕首立馬揚了起來對着衝了過來的石井杏子直刺了過去。
“你、、、、、、瘋了、、、、、、”他沒想到當他把匕首刺向石井杏子的時候,這個瘋狂的‘女’人居然沒有躲閃,而是繼續張着雙手向自己的脖子伸了過來,心裡一驚,握着匕首的手趕緊下垂,石井杏子躲過了原本致命的一擊,可是卻沒有一點感恩的意思,趁着趙志邦分神的時候,雙手死死的掐住了他的脖子。
“嗯、、、、、、嗯、、、、、、”被石井杏子掐着脖子踹不過氣的趙志邦使勁的掙扎,想從她手裡掙脫,可是石井杏子卻瞪大着眼睛雙手死死的掐住,任憑他怎麼也擺脫不了。
“啊、、、、、、”就在這時,已經感到快要窒息的趙志邦悶哼一聲,右腳勾住石井杏子的左腳使勁一掰,兩人一下子倒在了地上,石井杏子被壓在了他的身下。
“啊、、、、、、”隨着石井杏子的一聲呼叫,趙志邦看見她的脖子下面的草一下子變成了紅‘色’,同時石井杏子剛剛緊緊掐住他脖子的手也終於無力的分開了。
趙志邦順了一口氣後,看着躺在地上的石井杏子不知道如何是好,他原本放過她,至少可以一走了之,可是讓他看着自己曾經的妻子就這樣慢慢的在荒郊野嶺死出,他做不到。
他最後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後,手伸向了躺在草地上的石井杏子,原本他以爲剛剛一心想着一死的石井杏子肯定會拒絕,甚至會再次和他以命相搏,可是出乎他意料的是他居然看見了石井杏子眼睛裡滑落的淚水,更加讓他想不明白的是除了淚水還有石井杏子那已經變得溫柔的眼神。他看着此時已經開始鶯鶯哭泣的石井杏子,手伸在她肩膀旁邊就那樣靜止在了那裡。
“志邦、、、、、、、志邦、、、、、、”
‘志邦’石井杏子的輕聲一呼,讓趙志邦更是呆在了那裡,他以爲自己聽錯了,可是當石井杏子第二次再次喊出‘志邦’的時候,趙志邦一直沉着的心終於爆發了,他一直以爲這一輩子他再也沒有機會聽到這聲‘志邦’了。
“杏子、、、、、、、杏子、、、、、、”
“志邦,對不起、、、、、、我、、、、、啊、、、、、、不要、、、、、、”就在趙志邦喜極而泣剛想將石井杏子扶起來的時候,石井杏子剛剛溫柔的眼神忽然閃過一絲驚恐,隨着‘不要’兩字出口她猛的抓着趙志邦的手臂一下子站了起來,然後使勁一轉身趴在了趙志邦的背後。
當趙志邦轉過身來的時候,原本趴在他背上的石井杏子已經倒在了旁邊的草地上,她的後背‘插’着一把明晃晃的日軍三大大蓋的刺刀,刺刀齊身而沒,只‘露’出手柄在陽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在石井杏子的身後站着一個男人。
“柳川次雄、、、、、、”這個站在身後的男人正是剛剛一直躲藏在暗處的柳川次雄,此時他好像也還沒有從石井杏子背上的那把刺刀身上回過神來。不過在趙志邦低聲叫出他的名字後,他馬上驚醒了過來。
他看見趙志邦的眼神,原本已經從剛剛的恐慌中平靜下來的他,一下子感覺到了死神的召喚,雖然他和趙志邦有過多次的‘交’手,可是這種眼神是他從來沒有見到過的。他的第一反應就是跑,而且是趕緊跑,這是他之前從來沒有過的想法,畢竟他從來都不害怕死亡,或許這一次是因爲石井杏子,畢竟他沒有想過要殺死這個自己心裡深愛的‘女’人,儘管她從來都沒有給他好臉‘色’看。
這一次,他跑了、、、、、、很恐慌的落荒而逃。
“啊、、、、、、、”可是他沒有跑出幾步就倒在了地上,背上‘插’着的正是剛剛石井杏子手裡的匕首。
“杏子、、、、、、杏子、、、、、、”趙志邦此時沒有心思出想柳川次雄的死活,含着淚輕聲的叫着石井杏子的名字。
“志邦、、、、、、對不起、、、、、、志邦、、、、、、和平、、、、、、、和平、、、、、、和、、、、、、”石井杏子看着趙志邦,臉上的淚水順着臉頰流了下來,而後永遠的閉上了眼睛。
“啊、、、、、、啊、、、、、、啊、、、、、、”看着已經沒有了氣息的石井杏子,趙志邦流着淚邊仰天大喊邊使勁的捶打着自己的‘胸’膛,他感覺自己的心快要碎了,他感覺心痛、、、、、、很痛、、、、、、很痛、、、、、、
空曠的山野顯得格外寧靜,不時還有幾隻鳥兒在半空中歡呼,一座新墳孤獨的藏身在不算太深的野草裡,坐在墳前的趙志邦不停的摩挲着墳前的簡易墓碑,‘愛妻杏子之墓’幾個字已經被他‘摸’了數十次,良久輕嘆一口氣後,終於緩緩的離開。
他走出幾十步以後,從衣兜裡掏出了哪塊上面沾有妻子鮮血的石頭看了看後,向着山下走出。自己妻子留給他的唯一的東西便是這個石頭了,因爲沾的血漬讓他能夠感覺到妻子的氣味。
當然,直到現在他依然沒能想明白這一切,他也已經不想再出想明白了,其實他不知道石井杏子當年因爲碰撞而失去記憶的頭,正是因爲撞擊在這塊石頭上才又讓她恢復了那一段已經失去了多年的記憶,沒有人想到一個個醫術高明的醫生都沒能治好的失憶症,最後卻被這麼一塊小小的石頭被打敗了,雖然儘管它出現得太晚了一點。
、、、、、、、、、、、、
公元一九八八年三月的一天,安徽省鳳陽縣政fǔ大‘門’前張燈結綵,一條‘熱烈歡迎趙志邦老先生回鄉’的橫幅掛在大樓前面顯得很是顯眼,一會一輛黑‘色’的小轎車駛進了大‘門’。
“趙老先生、、、、、、歡迎回家、、、、、、”車‘門’打開一個滿頭銀髮的老人走了下來,當他看見那副巨大的橫幅後,頓時老淚,嘴裡不停的自言自語到:“回家了、、、、、、回來了、、、、、、”
可是第二天一大早,趙老先生下榻的酒店卻發生了慌‘亂’,因爲這個昨天才回到家鄉的老人一下子失蹤了,畢竟已經是近八十的高齡,所以對於他的突然失蹤,所以人都擔心不已。
“老人家,您老到紅心鎮是看兒‘女’的吧,怎麼也不叫他們來接你啊”從鳳陽縣城通往紅心鎮的公路上,一輛出租車正平穩的行駛在路上,開車的司機一邊開着車一邊對坐在後排的老人問到。
“呵呵、、、、、、我是出看看老朋友的”
“哦、、、、、、大爺,您老這麼大年紀了還跑這麼遠出看朋友,那一定是您非常要好的朋友吧”
“嗯、、、、、、、老朋友,都是過命的兄弟哦”
“呵呵、、、、、、”對於老人的那句話,出租車司機感覺有些好笑,畢竟老人已經是快八十的高齡了。只是他沒看到老人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睛裡泛出的淚‘花’。
“小夥子,你是這裡的人啊”車上沉默了一會後,老人首先打破沉默。
“哎呀,被您老這麼一叫我還真覺得自己變年輕了,呵呵,我家住在總鋪,不過我祖籍不是這裡、、、、、、我祖籍是東北”
“哦、、、、、、”聽到司機說到東北二字,後座的老人好像有些‘激’動。
“我爹當年是東北軍的,徐州會戰的時候受傷掉隊了,後來就落在了這裡、、、、、、”
“徐州會戰?你爹當年打過小鬼子?”
“啊,聽說他們當年在這裡打過很多大仗,死了很多人,就在紅心鎮的百莫集打死了好多的鬼子,不過我爹很少跟我們談起這些,他一直覺得自己是個逃兵,其實我聽說他是在漆園渦河渡口打光了子彈後跳河的,後來沒有死被我爺爺他們給救了,後來就和我媽結婚了,哎、、、、、、他到死都埋怨我媽,說是我媽當年不讓他走,讓他當了逃兵,真是拿他沒辦法、、、、、、”開車的中年人說到這裡搖了搖頭,言語已經有些哽咽了起來。
“你父親叫什麼名字?什麼時候死的?”
“我叫劉復國,我爹叫劉平秋,死了五年了、、、、、、”
“劉平秋、、、、、、劉平秋、、、、、、”聽着中年男子的話,老人在嘴裡輕聲的一遍一遍的唸叨,腦海裡使勁的搜索着過往的記憶,他知道這個劉平秋一定是當年和自己一同跳進渦河的人,只是他想了老大一會,除了想起葛效嶽這麼一個名字外,其他的六人的名字卻沒有一點記憶,他一片又一片的在腦海裡搜尋着當年的記憶,想着開車的中年人的面孔,他終於想起了那個曾經在他身邊說過‘老子已經乾死了幾十個鬼子,早他姥姥的夠本了、、、、、、’的那個人的面孔,他雙手使勁的拽着,強忍着的眼淚終於落了下來,心裡默唸到:“老兄弟,你咋就不能再等我幾年呢”
“老人家,紅心鎮到了、、、、、、你是要到哪裡?”
“我就在這裡下車好了,謝謝你了,小夥子、、、、、、”說完給了車錢後打開車‘門’下了車。
“那您小心慢着點啊!”劉復國剛剛收錢的時候,看見老人鮮紅的眼眶感到有些奇怪,等老人一步步向着鎮子西邊的山上走出的時候好像明白了什麼。
“五十年了、、、、、、整整五十年過去了、、、、、、我的老兄弟們,志邦來看你們來了、、、、、、”雖然五十年的變化很大,但是山上的地形地貌卻還依舊如故,而且上山的路也比當年好走了許多,老人憑着記憶幾乎是直接就找到了當年他們戰鬥過的地方。
“‘國民革命軍51軍113師抗日陣亡將士紀念碑,51軍軍長於學忠、113師師長周光烈、參謀長林佳棟、民國三十四年十二月’”老人來到當年埋葬戰死士兵的山坡,看見當年的土堆已經修成了一座陵園,碑上的字經過多年的風雨依舊可以看得清清楚楚,不過碑身中間有一道用水泥接起來的痕跡,看來曾經這塊碑被打破過。
“二十七年,倭寇入侵,中華兒‘女’、奮起抗擊,數萬兒男、拋頭顱、曬滿腔熱血,是爲保華夏不倒、神州不滅,終驅寇於國‘門’之外,餘今將戰死兒男遺骨收集合葬於此,深表哀悼,普天同哀!”紀念碑的下方刻着幾行小字,老人蹲下身子仔仔細細的一個個辨認,手‘摸’着墓碑已經哭不成聲。
“哦、、、、、、原來林參座已經將各地戰死的兄弟全部集中葬在了這裡”看完墓碑以後,老人來到了墓碑後面的墓園,哪裡整齊有序的壘砌了多座墳墓,每座墓的前面又有一塊碑文,最上面寫的都是士兵陣亡的地方,有百莫集、二鋪、漆園以及南坪、雙堆集等許多地方。
“連長、、、、、衛國、、、、、、是趙志邦來看你們來了、、、、、你們還記得我嗎?”老人首先在寫有百莫集的墳墓前面蹲了下來,一個個看着墓碑上面的名字,張大莽、張權起、李衛國、王於生、、、、、、
老人一個挨一個的看着,深怕‘露’掉一個,每看到一個熟悉的名字便會停下來回憶一下他的面貌,當他在漆園鎮陣亡將士墓前看到葛效嶽、劉平秋、伍發雲等人以及自己的名字的時候,再也忍不住大哭了起來。
“老夥計們,你們安息吧、、、、、、”良久他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心裡默唸着和他這些昔日同生共死的弟兄一一告別。
離開陵園後,他再次回到了當年的戰場,幾十年過出了,雖然樣貌已經有些改變,可是當年的戰壕依然還是清晰可見,只是已經淺了許多,而他當年專用的單兵坑此時已經真的只剩下了一個半人深的大坑了。
看着眼前的這一切,老人在當年的戰壕邊上坐了下來,閉上眼睛他彷彿看到了曾經那一張張熟悉的面孔,好像聽到了當年張‘迷’龍唱的那首東北二人轉,他一直認爲那是他所聽過的最美最動聽的音樂,雖然他只能哼上幾句。
“龍爸爸,我找到了、、、、、、我找到了,龍爸爸你聽到了嗎?”就在老人還在閉目深思的時候,離着他不遠的陵園裡傳來了幾聲喊聲。
“各位叔叔伯伯,我是你們老戰友老兄弟張‘迷’龍的兒子雷寶兒,我爸爸一直都很想你們,他跟我們兄妹們說了很多你們的故事,他也一直想回來陪着你們,可是他說那邊也有他的兄弟還有他的家,他讓我代他給各位叔叔伯伯賠罪了,龍爸爸現在在雲南,他讓我告訴你們,離開你們後,他沒有給你們丟臉,他參加了遠征軍,打死了很多日本鬼子,他說他在那邊也有很多弟兄陪着他,讓你們不要惦記、、、、、、猴子叔叔、志邦叔叔、小葛子叔叔你們也應該都在吧,龍爸爸一直都很愧疚在你們走的時候他卻睡着了,我代我爸爸給你們請罪了,希望你們不要怪他,還有爸爸特別囑咐的‘大嘴巴’叔叔最喜歡的東北菜‘白菜豬‘肉’墩粉條子’和‘小‘雞’墩蘑菇’,這是他親自教我做的,我現在給你帶來了,你老慢慢吃、、、、、、我爸爸老說我笨,學什麼東西都學不好,做得不好請您老原諒,還有你們大家最喜歡聽的東北二人轉,我代替他給你們唱一段,唱得不好請各位叔叔伯伯不要見笑、、、、、、你要讓我來啊,誰他媽不願意來啊,哪個犢子纔不願意來啊,你們家的圍牆高啊,還四處搭炮臺啊,就怕你爹拿洋炮嗨呀啊、、、、、、、”
“‘迷’龍,你個死大餅臉子,我看見你了、、、、、、我看見你了、、、、、、老弟兄們,你們看到了嗎?”
全書完!
看了太多的抗日電視劇和小說,最喜歡看的還是《我的團長我的團》,說實話看第一遍的時候,覺得太難看了,一個個都像小丑一樣,但是當我看第二遍、第三遍、、、、、我一共完整的看完了4遍,加上第一次的走馬觀‘花’一共看了5遍,劇中張‘迷’龍和李連勝之間的疑團讓我一直假設着多種結果,最終我決定把它寫下來,現在的電視劇、小說都是把一個個主角寫的多麼多麼厲害,讓我看得覺得乏味,所以才立志要寫一遍接近事實的軍事小說,原本在鋪墊完‘迷’龍和李連勝的疑團後,打算再接着寫主人公趙志邦逃生後到南方和鬼子柳川次雄、井上正男以及他因傷失憶的妻子石井杏子之間的故事的,但是在寫完前面‘迷’龍、李連勝後看到讀者好像沒有什麼興趣,水平有限,沒有了堅持下去的動力,所以也就此擱筆了,還是很感謝那些支持過我的朋友,也正是基於此,我才決定讓故事有個結尾!寫的不好,請朋友們諒解!
再次感謝那些支持過我的那些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