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三七年十二月三十日,路遠等人在排幫的幫助下在寒風裡沿江而上,直奔防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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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天。
報刊上發表了國民政府對南京保衛戰的大規模彙報,號召全國的百姓,祭奠在這國破家亡之際,爲了國家和民族,拋頭顱灑熱血,和日軍拼死血戰的英靈!
唐式遵,宋希濂,羅策羣,饒國華,朱赤,高致嵩……等等,數十位英烈的名字,還有無數的普通士兵們,願他們在天堂裡安息。
“南京無數的人被屠殺,但我們的將軍和士兵們,以他們不屈和頑強的鬥志,將他們的血灑在了南京,給與了日軍迎頭痛擊,擊斃了朝香宮九彥王,中將中島今野吾,以及上將宮本剛,重傷了中將谷壽夫,殲滅日軍五萬餘人!”
“雖然我們敗了,但雖敗猶榮,我們的士兵們在兵力,裝備都全面處於下風的情況下,依舊在不屈不撓的戰鬥,是他們用自己的血和年輕的生命讓日本人知道,中國,絕不是他們能夠撒野的地方!”
“總有一天,我們一定能將小鬼子趕出中國,恢復家園!”
也在同一天,****中央也發表了長篇社論,表達了對日軍在南京暴行的極度憤慨,同時表彰了無數游擊隊在江蘇平原,以及南京城內和日軍血戰到底,寧死不退的英勇氣概,蕭隨,李學進等烈士的名單,也出現在了社論之中。
國共雙方都在利用輿論擴大自己的影響,也讓這段歷史以最快的速度被所有的百姓所知曉。
英雄們可歌可泣的事蹟,還有南京的慘案,再次刺痛了國人們的神經,徹底的喚醒了人們新一輪的報國熱情,無數的青年踊躍報名參軍,無數的老百姓捐錢捐物,誓死要和日寇鬥爭到底!
日寇一日不滅,這場戰爭,就永無結束之日!
而路遠的名字,因爲種種原因,並未出現在顯眼的位置,只有在國民政府刊發的報刊當中一個極其不顯眼的位置,留下了這麼一則消息——川軍中之勇者路遠,在南京之戰中殺敵有功,蔣委員長破格提拔,任命其爲川軍獨立團團長,駐防華北要地木馬縣。
“……太過分了,實在是太不公平了!”
王麻桿拿着報紙,激動的口水如同下雨一般的噴濺在報紙上,眼睛瞪的幾乎都要掉下來,但路遠知道,就算他的眼睛瞪的再大一倍,報紙上的字,他依舊一個也不認識。
“算了,麻桿!”
楊宗滿道:“上頭是怕路遠功高震主,更怕他跟八路方面有接觸,一旦翅膀硬了就投靠八路,所以不提,避免到時候影響不好!”
“可是,國民政府這邊不提也就算了,****方面爲啥也不提?”牛疙瘩想不通。
“笨蛋,這都想不明白?”
大狗熊牛哄哄的道:“蔣委員長怕逃兵投靠八路,而八路方面,也害怕他跟着蔣委員長跟他們過不去撒……”
“……搞了半天,原來遠哥現在是豬八戒照鏡子,裡外不是人說?”
牛疙瘩鬱悶道,然後拍拍憤怒的王麻桿道:“算了,不公平的事情太多了,我們****一個,也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的份了……”
“我不是說這個!”
王麻桿激動的咆哮道:“好歹逃兵的名字是上了報紙的,爲啥沒我們的名字?就算沒我們的名字,也應該有猴精的名字啊,他把命都撂在南京了啊……怎麼可以沒有他的名字!”
猴精,路遠幾乎都已經忘記了他的存在,死了那麼多無名無姓的人,一個小兵的名字,誰能記住?
“我們記的不就好了?”
楊宗滿黯然,他想起自己的兒子,他的兒子滿腔熱血的奔赴前線,最終也無聲無息的死在了戰場上,嘆氣道:“猴精,到底叫啥名字?”
“……”
所有人都不說話了,因爲大家從來都叫猴精,卻不知道他真正的名字是什麼,大家記住的,只是一個滿臉痘痘的代號。
前邊,船隻拐了個彎,繞進了一條支流之中,隨着前行,兩旁的山巒,開始逐漸的陡峭險峻了起來。
“這是桑乾河,再走幾天到陽原縣境內下船,再走四五天陸路,就可以到木馬縣境內了!”
洛青虎跟船家交流了一陣過來彙報道,這傢伙倒是個人精,在武漢被路遠一槍廢掉了一條腿,現在卻依舊挺着傷腿帶着十幾人一路跟了過來,美其名曰保護路遠上任,心裡頭打的什麼算盤,沒人知道。
“恩,知道了!”
路遠道,他根本不關心洛青虎到底打什麼注意,是看中自己的潛力也罷,是爲了瞅機會報那打碎膝蓋的一槍之仇也好,他都不在乎。
只有弱者纔會擔心被人謀害,而他卻擁有足夠的自保之力,要是洛青虎敢動什麼歪心眼,殺了就是!
報紙上的消息,並未讓路遠成爲人盡皆知的英雄,他的名字,依舊在難民羣中口口相傳,甚至他到木馬鎮上任的消息,也隨之而流傳開來。
“好不容易快到武漢了,誰知道,這傢伙又去了河北……”在距離武漢不遠的地方,一名漢子疲憊的道。
“那我們也去河北!”
包着頭巾的龍芸站起身道,雖然寬大的頭巾以及過於寬鬆的衣物,讓她看起來很臃腫,但那雙大眼之上英挺的劍眉,依舊讓她的整個人都充滿了勃勃英氣,異常吸引人的目光。
“好,那就河北吧——我們已經走了這麼遠,何懼繼續走下去,我們總會找到他們的!”
蔡凱樂哈哈一笑,狠狠的一揮手,其實知道了路遠有了自己的防區,他比能直接在武漢見到路遠更興奮,作爲一個喝過洋墨水的讀書人,他太清楚有一塊屬於自己的地盤,是多麼重要的事情。
那簡直就是邁出了逐鹿天下的第一步啊!
除了他們之外,很多的地方,路遠的名字都在口口相傳,從江蘇南京逃難出來的難民們都在打聽着,這木馬縣,到底在什麼地方,他們失去了家園,他們想重建一個家園,卻不知道這天下,哪裡纔是安全的地方。
但現在,他們有了一個模糊的答案。(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