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想,王風也知道,逮捕段明宇這件事,一定是劉金彪做的,他不知道劉金彪找到什麼證據,竟然能夠跑到陸大里去抓人。
一大早,王風便來到了自己的辦公室裡,他知道每天在沒有其他特殊事情的時候,劉金彪都會在上午來到他這裡,向他彙報工作情況,同時也由他對這位被人號稱爲劉大金剛的得力助手安排工作。
王風坐在辦公室裡,還沒有看完手中的一份文件,劉金彪便如期而至,一見到王風便喜不自禁地坐到了他的當面。
“風哥,聽說你昨天又遇刺了?”不等王風說話,劉金彪當先的問着。
王風看了他一眼,見他臉上喜悅的表情並沒有消退,點了一下頭,故作不快地問道:“怎麼?我遇刺了,你這麼高興嗎?”
劉金彪怔了一下,馬上扳起了面孔來,作出十分委屈的樣子來,對着王風道:“風哥呀,你看你說到哪裡去了?我怎麼會高興呢?”
王風也笑了一下,開着玩笑道:“我要是真得死了,那麼我這個位置就非你莫屬了,你不高興纔怪呢!”
劉金彪愣了愣,隨即也笑了起來,接口道:“是呀,我也這麼想過!”他說着,又哭喪起臉來,道:“只是我又想了,我要真得坐到你的這個位置上,卻沒有你這般好的腦子怎麼辦?還有,到那個時候,我也會成爲那些敵特份子刺殺的目標,我有你那麼好的身手嗎?你可是我們軍統的第一快槍手,我卻什麼都不是!”他說着,又做了一個鬼臉,接着道:“所以我想來想去,覺得爲了我自己的生命安全着想,我還是躲在你的身後好,風哥,你說是不?”
看着劉金彪一邊說,一邊是模是樣的表演,把王風真得逗笑了起來,他點了下頭,道:“還算是好,你有自知之明,不然,要是真得在我的身後使絆,我可就是防不勝防了!”
“看你說到哪裡去了?”這一回,劉金彪卻是一臉得正色,對着王風道:“風哥,我們兩個這麼多年地交情,我是什麼人,你還不清楚嗎?再說,玩笑是玩笑,咱們兄弟是兄弟,可不會有這種想法,便是有也就對不起你、對不起天地良心了!”
見到劉金彪對這種玩笑有些在意了,王風也便就此停住了話頭,沒有再和他打趣。
見到王風沒有再繼續說下去,劉金彪這才道:“昨天聽說你遇險了,我當時的第一個反應就是那兩個殺手會不會活着!呵呵,有些人就是自不量力,自取滅亡!”
“那到底是什麼事情,讓你這麼高興呢?”王風這一次卻是鄭重其事地問着。
劉金彪這才得意地道:“我今天過來就是要告訴你的,那個方文清的案子,我給破了!”
“這麼快,你就破了案?”王風幾乎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當然!”劉金彪十分肯定地點着頭,同時又故帶神秘地問着他:“風哥,你知道那個兇手是誰嗎?”
雖然王風早就知道他說的是誰,但還是故作不解地問道:“是誰?”
“就是我們這些日子一直暗中調查的段明宇!”
“怎麼會是他?”王風問道。
“怎麼不會是他呢?”劉金彪卻在反問着。
劉金彪的問話,把王風也給問愣住了,他笑了一下,對着劉金彪道:“金彪,辦案子不跟抓間諜一樣,要講證據的!”
“當然有證據!”劉金彪信誓旦旦地道:“而且這個證據可是鐵證如山!”
“哦?”聽到劉金彪如此一說,王風馬上來了興趣,忙問道:“什麼證據?”
“槍!”劉金彪接着王風的問話,很快地說出來。
“槍?”王風又是一怔,不解地問道:“怎麼?你找到了那把殺害方文清的槍了?”
“是!”劉金彪點着頭,同時告訴着他:“那把槍就是在段明宇的身上搜出來的,真得就和你說的一樣,那是一把很小的左輪手槍,很精緻,但是卻也是把女人用的槍!”
“那把槍呢?”王風又問着。
“當然是在李新那裡,他是辦案的探長,已經收繳到了警察局裡了!”劉金彪告訴着他,同時又道:“在搜到這把槍之後,李探長馬上將那把槍和子彈送到了技術部,由他們進行彈道檢驗,結果你猜怎麼着?完全就是那把槍打出來的子彈!”
聽着劉金彪近乎興奮的講話,王風卻有些狐疑,不由得問道:“如果真得是段明宇殺了方文清,那麼他的動機是什麼?”
劉金彪道:“我和李新都已經提審了段明宇,但是他根本就不承認自己殺了人,而且還大叫着說自己是被栽贓,但是問他跟誰有仇,他又說不出來。”劉金彪說着,又想到了什麼,接着道:“我們問他在案發的那段時間在做什麼,他又說不清楚,也沒有人能夠證明他不是兇手!”他說着,又道:“我早就看這個傢伙不順眼,其實不用問我都可以猜出他殺人的動機來。”
“哦?”王風笑着問着他道:“那你說說看?”
劉金彪道:“這個傢伙或許就是一個敵特分子,也許那個方文清就是他的同夥,我們這段時間一直在暗是調查他和方文清,一定是讓他查覺到了什麼,而方文清也一定是有他的把柄,所以他纔會殺人滅口!”他說着,又信心百倍地道:“如今,我只要想辦法撬開他的嘴,我想不僅是這個殺人案可以破獲,幸許我們要查的那個電話局的內奸也能夠浮出水面來。”
王風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來,這個劉金彪做事太簡單了,而且把問題也想得太簡單了,如果這個案子真得象他所說的那樣,那倒是好的。他想了一下,還是問道:“金彪,你是不是對段明宇施了重刑?”
劉金彪點了點頭,理所當然地道:“他這個傢伙一看就知道是一個難纏的主兒,不用重刑怎麼可能讓他招供呢?”
“那麼,他都招了些什麼?”王風問道。
劉金彪道:“這個傢伙真得是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我都把他搞得半死了,他還是不肯承認,到最後乾脆一句話不說,任由我打他,弄得我一點兒辦法也沒有!”
聽着劉金彪的話,王風的眉頭越發得緊蹙了起來,他沉默了一下,這才問道:“金
彪,既然那把槍是在你抓到段明宇之後才從他身上搜出來的,那麼之前,你又是用什麼藉口去陸大抓的人呢?”王風知道,陸大的陳校長並不好惹,這位校長也是國民黨軍隊中的元老級人物,便是蔣委員長也要讓他三分的。而陸大學員與他們軍統特務之間向來就有矛盾,打架的事情時有發生,他自己就曾處理過幾次這樣的事情。如果段明宇真得是在陸大校園裡被抓,沒有說得過去的原因,別說是陳校長,便是那幫將校級的學員都會把他們趕將出來。
劉金彪得意地笑着,告訴着他:“我是穿着警服帶着人去的,而且有警察局出具的搜捕令,雖然那個萬教育長不樂意,但是爲了避嫌,他最終也只好答應。”
王風點了點頭,陸大的教育長萬耀先是他父親的朋友,也是他的長輩,便是衝着他的面子,也會配合劉金彪調查的。實際上,陸軍大學對於學員的管理也並不是太嚴的,此時的陸大剛剛從貴州搬遷過來不久,因爲條件有限,便是學員的食宿在開始的時候也要自己想辦法解決,學校只對部分確實比較困難的學員提供免費的住宿;直到如今,學校才以比外面便宜的價格提供伙食,而住宿條件也得到了改善,終於有了統一的宿舍,但是學校並不強行要求學員在校住宿,對於很多年歲比較大、而且經濟又有基礎、拖家帶口的學員允許他們回家去住。而對於住校的學員來講,就必須要尊從學校的統一管理,幾點鐘起牀、幾點鐘吃飯、幾點鐘熄燈以及幾點鐘睡覺,都有嚴格的規定,與部隊的制度無二。王風知道,段明宇在考入陸大之前,不過是一名校級軍官,又結婚不久,而上了學之後,就沒有在部隊裡的那些職務津貼,只有基本的生活費,所以他的經濟能力是有限的,這也就註定他與妻子梅蘋不可能在校外租房過生活;而在陸大學員中,象段明宇這種情況的人還是很多的,畢竟自己在陸大的食住會爲家裡省下不少的錢。
見到王風的確是在認真地聽着自己的敘述,劉金彪又道:“頭一天我和李探長去調查過方文清跑到朝天門那邊的原因,他是爲了請人吃飯,而被請的人就是段明宇。就在方文清被殺的那個時候,段明宇也並不在陸大校園,他實際上是在前一天下完課之後就請假出去赴方文清之約,一直就沒有回來過。”
“那麼,他在和方文清吃完飯之後,又去了哪裡呢?”王風問道。
劉金彪道:“他就是這個說不清楚,他說他那天酒喝多了,醉得不省人事,然後就什麼也不知道了,醒來的時候才發現他已經在小旅館裡,然後就回了學校!”
王風點了點頭,又問着他:“那麼,你去他說的那個飯店和旅館作過調查嗎?”
劉金彪搖了搖頭,又馬上告訴着他:“抓到段明宇就夠我忙了半天,還沒有來得及去調查他說得是不是真的。這不,今天我準備跟你報告一下之後,就去作調查!”
王風想了一下,站起身來,對着他道:“那麼正好,我們現在也沒有其他的事要做,就一起去走一走吧!”
“那我真得求之不得了!”劉金彪有些欣喜地應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