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到底是在什麼時候換的棺材呢?”王風再一次追問着。
唐士彬道:“我的人告訴我說,他們在三元橋碼頭看到了兩口棺材,只是因爲一直盯着這口薄皮棺材,所以對另一個棺材並沒有在意,那口棺材就是你所說的那種兩頭高的大棺材,好像是一個大戶人家的!”
“你是說那大棺材是在三元橋碼頭上的岸?”彷彿是看到了一線曙光一樣,王風有些興奮地問着。
“是!”唐士彬點着頭,告訴着他:“當時,我的人只以爲船裡有一口棺材,並不知道那條船上有兩口棺材。先上岸的棺材就是那個薄皮的棺材,我們的人都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這口棺材上,一直到那些孝子們接到了這口棺材,我們還以爲可以人贓俱獲了,所以就把這些人圍捕了起來,誰知道打開棺材後,一支槍也沒有看到!”他說着,不由得嘆了一口氣,又接着道:“然後我又回到三元橋的碼頭,去找那個裝載棺材的船,但是那條船已經跑了,通過詢問碼頭上的其他船工,我們才知道,那條船上原來還有一口棺材,在前面的棺材上岸之後,過了半天,第二口棺材才上岸,而且一上岸就有幾個披麻帶孝的人接着這口棺材往西去了,因爲當時天開始黑了下來,所以也沒有人說得清楚那口棺材到底去了哪裡!”
王風與李新對視了一眼,心下里有些瞭然,這說明在兩口棺材上岸之前,就已經在船上進行了交換。
“你就沒有懷疑這些人是在移花接木嗎?”王風問道。
“當然懷疑過!”唐士彬道:“但是,我想要查那個棺材的去向,查來查去,卻沒有結果,那個棺材就好像是突然從半空中消失了一樣,讓人覺得有些匪夷所思,因爲就算是黑夜裡的時候,也會有燈,也會有行人,可是我問過了三元橋碼頭附近所有的住戶,甚至於路邊要飯的花子,他們都說沒有看到有人擡着棺材過去!呵呵,這個時候,我的人又懷疑那些槍沒有被裝進棺材裡,有可能是那些傢伙們故弄玄虛,用一個棺材引開我們的視線,他們的槍卻從另一個渠道流入了重慶城!”
王風點了點頭,在事情沒有查出真相之前,什麼都有可能。不過,如今唐士彬和李新已經去看過了那口薄棺材,可以斷定那口棺材就是裝運過槍械的,似乎可以把唐士彬後面的推斷的那種可能丟卻掉了。
“既然那口棺材是從三元橋上岸的,而且許多人都沒有看到,我想那口棺材應該還在三元橋的附近!”王風推斷着道:“對於任何一個人來說,都會對棺材十分敏感,只要是見過的人,就一定不會忘記!”
唐士彬與李新同時點着頭。李新道:“我也跟老唐這麼說的,從三元橋上岸後,最近的地方就是大溪溝和臨江門,臨江門在三元橋碼頭的東面,既然有人看到那些擡棺材的人去了西面,那就應該是在大溪溝地區。”
王風也點着頭,道:
“大溪溝再往西去的話,就是曾家巖,那裡有一個檢查站,只要是他們過去,就應該知道!”
“是的!”唐士彬道:“那個檢查站我也去問過了,但是沒有人看到有棺材進出。”
“如今就比較好辦了!”王風道:“既然可以肯定那夥人是通過棺材轉運槍械的,你們可以集中精力就在大溪溝一帶進行偵察,只要是那些人從那裡走過,就一定會留下痕跡的!”
“嗯!”唐士彬與李新一起點着頭。
王風又有另一個問題,不由得問道:“老唐,那些偷運槍械的人都是些什麼人?他們有什麼目的嗎?不會只是僅僅爲了走私吧?”
唐士彬發出了一聲苦笑來,道:“我要是知道這些情況,那麼這個案子就好辦多了!呵呵,我哪裡知道他們是什麼目的?也許是走私,也許他們是一些特務份子,準備在重慶進行破壞!”
“那個向你透露消息的線人,是什麼人?”王風問道。
唐士彬看了他一眼,道:“那個人是船老大,跑的是萬縣到重慶的水路,我爲了從他那裡打探消息,每個月都固定給他三百到五百不等的報酬,主要還是看他提供的情報對我有沒有用。這一次,他也是偶然跟我提起來的,因爲那些人僱傭了他兄弟的船,雖然當時那些槍是裝着箱子裡的,人家只說裡面裝的是機器零件,但是他兄弟還是偷偷地看了,也不敢聲張,只悄悄告訴了他。因爲他那個兄弟的船還在萬縣等後面貨,他先到的重慶,所以就跟我談到了這件事,我當時第一個反映,就想一定是有人在走私!”
王風點着頭,實際上,從清朝末年一直到民國時期,政府都是象嚴禁鴉片一樣地嚴禁槍械買賣的,但是在軍閥時代的時候,這些明文規定形如廢紙,因爲有槍就有人,有人就有隊伍,有隊伍就可以爲所欲爲。這些有槍的隊伍,可以成爲土匪、山大王,野心大的,也可以成爲地方軍閥,與官商勾結起來,稱霸一方。北伐戰爭結束之後,中國大陸的軍閥混戰的局面得到了一定的好轉,但是地方割據還是不同程度的存在着。由於國民政府正在逐漸控制局面,所以明目張膽的走私槍械的行爲也得到了遏制,但是,因爲舊習難改,偷偷倒賣槍支的事情就和倒賣鴉片一樣,一直屢禁不絕,在有些地方上由於那些監管人員得到了好處之後,大部分的時候對這種行爲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作爲重慶卻不一樣,此時是陪都,畢竟是天子腳下,所以對於走私槍械、鴉片之類的行爲,相關部門的打擊也就重了許多。
“如果這批槍械不是用來走私的,那麼,對於重慶的安全上就真得會造成一定的影響!”李新接口道,他是希望王風也能夠插手其中,對着王風道:“老王,如今你是重慶稽查處的副處長,老唐的這個案子,應該跟你們稽查處也有一定的關係,你說是不是呀?”
聽到李新的話,王風便明白
了他想要說什麼,當下笑了笑,道:“你放心好了,只要是我能查出什麼來,一定也會通告你們!呵呵,大家都是重慶衛戍司令部的單位,彼此就應該多多合作纔是!”
李新和唐士彬同時點起了頭來。
但是,王風卻還有另一個問題,他問着李新:“老李,你說那個大棺材既然是夾層的,那個夾層裡放的也會是槍嗎?”
李新愣了愣,不明白王風怎麼突然問起了這個問題來,他想了想,卻又搖着頭,道:“我想,那些傢伙們不會把槍放到那個棺材的夾層裡去,因爲那個裡面畢竟空間有限,就算是能放也放不了幾把。他們還是會把槍直接放到棺材裡。”
王風點了點頭,
李新又道:“這些天,我都在想那個棺材的事情,也不知道那個中空的地方放了什麼,如果真得是什麼珠寶玉器之類值錢的東西,也必要藏到那個裡面嗎?如果那口棺材是空的,那些人既然知道我們已經暗中在監視義莊了,又有必要非要把那口棺材擡出來嗎?他們重新打製一個新棺材不是更好嗎?”
“是!”王風肯定着道:“那口棺材裡一定存放着一個什麼東西,只是這到底是什麼東西,也許只有等到我們找到那口棺材之後,纔會知道了!”
“嗯!”李新和唐士彬一起應着聲。
王風又想起了韓水生所說的那個齊副官來,也不知道齊副官到底是什麼背景的人物,他對那口棺材顯然也是非常觀注的,或許他可以從齊副官那裡得到了些關於這口棺材的情報。只是要想再把齊副官抓起來,卻還需要有足夠的證據。當初關押李副官的時候,還可以用逃避檢查這個說起來還算是說得過去的理由抓捕,但是這一次要抓捕齊副官,又用什麼理由呢?
回到警察局之後,唐士彬與李新便着手安排去大溪溝地區進行搜查的相關事情,乘着這個機會,他決定再去一趟防空司令部,去見一見那個黃副司令,以及令他懷疑的齊副官。
從警察局到防空司令部並不是太遠,當王風抵達這裡的時候,依然是那個齊副官接待的他,他卻告訴着王風,黃副司令去開會了,估計今天是回不來了。
“呵呵,既然他不在,那我們兩個找個地方,坐坐好嗎?”王風單刀直入,邀請着這位文質彬彬,看上去書呆子氣十足的副官。
齊景怔了一下,有些猶豫,帶着一種幾分的反感表情對着王風道:“對不起,王處長,我現在在上班,而且也沒有空!”
王風笑了一下,對着他道:“齊副官,我現在想跟你談一談,只是想跟你瞭解一些事情;呵呵,如果你不願意,我也不勉強。”他說着,又把語氣加重了起來,道:“不過,如今我手上有一些證據,是對你很不利的,我不希望等我調查結束的時候,在審訊室裡和你談話!”
齊景愣了愣,想了想,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