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臉不爽表情的朝香宮鳩彥王拽着繮繩,棕紅色的戰馬打了幾個響嚏,這讓朝香宮鳩彥王突然感到有些不安。
坐在繳獲*高官的美國汽車裡固然舒服,卻無法讓士兵們見識到他這位派遣軍司令官在入城式上的威武雄姿。
爲此,朝香宮鳩彥王只能勉爲其難的始終保持着挺直的身子坐在馬背上,腰肢已經有些痠痛,事實上,對於朝香宮鳩彥王來說,騎馬實在是他畢生的噩夢,甚至連馬匹身上的氣味,都會令他在午夜夢迴之時驚醒,就是因爲酷愛所謂的馬術,爲了在東京那些年輕的女性面前炫耀獲得歡呼和讚美,朝香宮鳩彥王殿下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自己摔成了瘸子,原本就被稱爲陸軍之最蠢的朝香宮鳩彥王開始他心理極度扭曲變態的生涯。
陸軍進行曲已經播放了三遍,可部隊卻始終沒有前進的意思?
位於朝香宮鳩彥王身旁的*石根大將似乎看起來比他更加焦急,*石根正打算派人去詢問前方的狀況,一名少佐卻步履雜亂狂奔而來,少佐胸前凌亂的參謀絛令他看起來狼狽不堪,在即將靠近*石根等人時慌亂地停下了腳步。
“報告司令官!城內的司令部遭到了支那人的襲擊!”
朝香宮鳩彥王下意識將質疑的目光投向了*石根,在這大日本帝國陸軍入城式上,居然還有人告訴他,城內仍有中國部隊在負隅頑抗,而且還襲擊了司令部?
*石根臉色青白,噴着唾沫星子道:“混蛋!派人立刻進行支援,無論如何不能被支那人攪亂了入城式!”
“報、報告,”少佐那張哭喪的臉好像剛死了娘,慌忙道:“支那人已經佔據了司令部,奪下了無線電臺!”
的確,剛剛還能從擴音喇叭裡聽到隨行攜帶的無線電臺播報入城式情況,朝香宮鳩彥王這纔想起的確有一陣子沒聽到入城式的播報情況,隨行的士兵立刻放大了擴音喇叭。
只聽到在一陣嘈雜聲後,喇叭中傳來了一句字正腔圓的漢語。
“裕仁天皇,*大爺,*祖宗十八代!”
日本人設在司令部樓上用於轉播入城式的無線電臺竟然被中國軍人佔領了?在大日本帝國皇軍宣佈佔領南京舉行入城式之際,竟然遭到了逆襲?整個大日本帝國現在恐怕已經成爲了一個國際笑話,就如同日本人自卑的身高一樣。
怒不可遏的朝香宮鳩彥王狠狠的盯着司令部方向道:“不惜一切代價,要全殲支那軍,不能讓他們破壞入城式,奪回電臺。”
凌亂的屍體踩在腳下有一種別樣的柔軟質感,楚盡忠的心卻感到前所未有的堅強,關於南京的這段歷史他曾經熟讀過十幾次甚至幾十次,可只有站在這片戰場上,這種痛苦、屈辱和憤怒,才能讓他感到感同身受。
大批日本士兵在彈雨中倒下,這些面露驚恐的日軍士兵望着端着衝鋒槍掃射的中國士兵,甚至連逃跑都忘記了,屍體鋪滿了街道,殷紅色的血液順着石板路的縫隙的緩緩流淌。
掃清了楚盡忠眼前的視線,列隊於跳着招魂舞的隊列後的,是日本陸軍第六師團所部第十一步兵旅團和第十六師團所部第十九步兵旅團,即便是瞎子也看到了大批日軍士兵正在遭受中國人的“屠殺”。
儘管這個字眼對於身爲施暴者的他們自己來說太過陌生,可的確是正在發生着的事實,在場的日本人訝異了——或許只有站在被施暴者的位置上,才能讓他們體會到自己之前的行爲是怎樣的喪心病狂。
日本陸軍第六師團步兵第十一旅團旅團長圾井德太郎人如其名,方正寬碩的臉長得就如同一個“井”字一般,儘管他極力遏制,卻仍無法阻止驚恐的表情從他臉上流露出來。
旅團參謀官鳩島嚴二,那尖酸的長相甚至不能用尖嘴猴腮來形容,貼切點說,鳩島嚴二的長相活脫脫像只屢戰屢敗脫了毛的鬥雞,過二的長相可以和哈士奇媲美,然而他本人卻一點都不二,甚至在第十一旅團中經常傳出像許多疑問,好奇他那眇乎小哉的腦袋裡究竟是怎麼裝進去了那麼多缺德又陰損的主意。
鳩島嚴二殷勤備至遞上來的望遠鏡被圾井德太郎摔在地上,鏡片瞬間碎了一地,圾井德太郎秉承着第六師團的火爆脾氣,卻不知道怒氣該發泄向何處。
即便不使用望遠鏡,也能看到前方手無寸鐵的士兵像割韭菜一樣,一茬接一茬地倒下,圾井德太郎卻慌了神,雖說前方進行招魂舞的部隊毫無武裝,這是個讓人非常舒心的藉口,可即便如此依舊無法掩蓋中國士兵暴風雨般的奇襲給圾井德太郎帶來的震撼和畏懼。
“旅團長閣下,”鳩島嚴二畢恭畢敬地低着頭,語氣急促緊張,就像在比賽中即將落敗的鬥雞,“支那人太過囂張,必須要我們大日本帝國陸軍部隊給他們點教訓了!”
囂張?教訓?圾井德太郎心中冷笑,以前方的戰況來看,究竟是誰教訓誰還說不定,想來眼前的敵人莫非就是前幾天在城裡搞得人心惶惶的那支隊伍?既沒有龐大到足以被發現的部隊人數,卻又有足以掃滅近千日本士兵的兵力,之前圾井德太郎還將大場南木與廢物劃等號,現在就連他自己也不得不承認這些支那人的難纏程度。
鳩島嚴二說話的動作更接近禽類,啄米一般不停點頭,圾井德太郎焦躁煩悶,惡狠狠道:“前方還有我大日本帝國的戰士,後方就是朝香宮鳩彥王閣下,難道參謀官還有什麼更好的主意?”
鳩島嚴二沒有別的本事,說起拍馬屁來倒是一把好手,只見他不假思索便說出了自己早已準備好的計劃,侃侃而談道:“旅團長閣下,這可是您展示您勇武謀略的最好時機啊!以旅團長閣下您的英勇果敢,一定是會以親王閣下爲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