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六十六軍駐地,是上午十點多。
突圍前,六十六軍已經接到緬甸遠征軍總司令部的命令,要求他們接待好被解圍出來的英軍,被特務連解救出重圍的幾百名新聞記者和傳教士,受到六十六軍的特殊優待。
不管當官的還是軍隊記者,他們都圍着這羣從死亡邊緣被救出來的人轉,特務連卻被冷落在一邊,不過,他們改裝的軍用卡車,倒是吸引來不少好奇的軍人觀看,一個個像是在欣賞新式武器般嘖嘖驚歎不已,誰都無法相信一個連隊一百多人的官兵,竟然把五六百人手無寸鐵的新聞記者和傳教士,從日軍團團包圍圈中救出來而不傷亡一人,他們圍着十幾輛被子彈射得滿目蒼夷的卡車,七嘴八舌:
……
“真是有創意啊!竟然用木板挽救了那麼多人的命!”
“擋子彈還行,要是遇到炮彈或燃燒彈,那可就慘了!”
“我覺得火力的配備上很獨特,你們看,前面和兩側的射擊孔,各有一挺機槍,卡車在行進中,沿途掃射,而且是十幾輛,恐怕所過之處,要是沒有掩體,百米內螞蟻都難逃一劫!”
“你們看到那幾輛吉普車了沒?用那樣毫無遮攔的吉普車衝鋒,可不是一般人幹得了的活!何況是從小鬼子的包圍圈中突圍!”
“聽說是五軍特務連長董嘉城率領弟兄們乾的!真牛!我要是能跟上這麼個不怕死的好連長,死在小鬼子刀下都值得!到了閻王爺那裡,我也是個堂堂正正殺鬼子的英雄漢!”
……
特務連的弟兄,除了幾個在忙着加油和檢查車輛外,都躺倒在卡車廂裡睡覺。
董李茂斜靠在吉普車架勢室邊抽菸,冷眼看着圍觀的人羣和被人羣圍住的那些新聞記者,吉普車後座,潘光祖打着呼嚕斜躺在座椅上,胡三站在副駕駛邊哈欠連天,董李茂不睡,他也不敢睡。
一個軍官朝董李茂這邊快步走來,走近身邊,立正敬禮。
“董連長,這是軍部剛剛收到的電文,是給你的。”軍官說着,把電文雙手遞給斜靠在吉普車邊的董李茂,然後又敬了一個軍禮,轉身走開了。
董李茂猛的吸了一口香菸,把菸屁股往地上一扔,用腳踩幾下,這纔看電文:特務連原地休整待命!
“連長,是不是又有新任務了?”胡三繞過吉普車頭走過來問。
董李茂把手中的電文擰在掌心裡說:“小鬍子,把胖子叫醒,讓他帶人去找幾間可以遮風避雨的房子,我們要在六十六軍駐地休整。”
“休整?這麼說我們不用護送新聞記者和傳教士到軍部去了?”胡三問。
“這是好事,要不然,只會把他們送進墳墓裡去!”董李茂計算着時間,離日軍偷襲臘戌的日子越來越近,他心裡正想着如何不把弟兄們帶回五軍駐地呢,真是瞌睡有人遞枕頭,這份電文來得恰是時候。
伊麗莎白泰麗從人羣的包圍中擠出來,四處看了看,見董李茂在吉普車邊,小跑過來,胸前的相機一甩一甩的,跟隨她酥軟的胸一起歡快的上下蹦躂。
董李茂像在欣賞一匹慢跑的‘母-馬’,雙眼直勾勾的盯着泰麗歡蹦亂跳的胸看,那件穿在她身上的棉布灰襯衫,胸前兩個釦子敞開着,董李茂真希望她那對洋奶從襯衫的開口處蹦躂出來。
胡三已經把潘光祖喊醒。
“要出發了嗎?”潘光祖揉着眼問胡三。
“不走了,剛接到軍部的電文,要我們特務連原地休整待命,連長讓你帶幾個弟兄,去找幾間房子住。”胡三的回答,恰好被跑近的泰麗聽到。
“我們不走了嗎?”泰麗歪着腦袋問董李茂。
“難道泰麗小姐希望再一次被日軍包圍嗎?”董李茂臉上帶着神秘的微笑,雙眼又朝泰麗的胸看了一眼:“這裡比五軍駐地安全。”
“東瓜不是已經被遠征軍佔領了嗎?爲何那裡就不安全了?”泰麗是戰地記者,多少了解一些遠征軍的戰況:“而且,我剛纔聽這裡的軍官說,仁安羌日軍包圍圈已經被新38師的113團突破了,被圍的英軍正在陸續的渡河衝出包圍圈呢。”
“這些都只是暫時的局部勝利,並不會改變遠征軍整個戰局的慘敗命運,早在幾天前,我從仰光回五軍的路上,就知道東瓜前線的日軍,已經在悄悄地調動,小鬼子一整個師團,將會穿過泰緬邊境原始森林,到遠征軍後方,切斷運輸補給線,十幾萬人的遠征軍,將會潰不成軍!”董李茂深深嘆了口氣說。
“董連長,這是你一廂情願的猜測吧,這怎麼可能呢,目前盟軍已經在泰緬戰場佔據了主動權,已經把日軍打得節節敗退,讓他們連喘氣的機會都沒有,怎麼可能會有一整個師團的日軍穿越泰緬邊境的原始森林出現在遠征軍後方呢?這絕對不可能!”泰麗連連搖頭,哪會相信董李茂說的話。
“呵呵……我知道你不會相信的,沒人會相信日軍在這個時候把遠征軍打垮,就連我們的蔣總司令,恐怕做夢也不會相信在幾天後的戰局會徹底的轉變。”董李茂苦笑着說:“不說這些我們管不了的事,要是泰麗小姐願意的話,我陪你在城裡轉轉吧。”
六十六軍的駐地,在緬甸北部一個靠近中國邊境的小城鎮裡,這裡還沒受到戰火的洗禮,人們似乎還歡慶在中國大軍到來的繁榮氣氛中。
“好啊,那咱們走吧。”泰麗很大方的走上前,挽住董李茂的胳膊。
小城只有幾條街道,每條街道兩邊,是一些店鋪,來來往往的人羣中,絕大部分是穿軍裝的中國軍人,偶爾會看到幾個穿美軍或英軍軍服的官兵,還有的軍人一手提着酒瓶,一手摟着當地青樓女子穿梭在街道的人羣中
今天是個好天氣,每個人的臉上,都帶着像陽光明媚的天氣一樣的笑容。
泰麗左手始終挽住董李茂的右胳膊,右手拿了一個糯米烤牛乾巴飯糰啃,這是董李茂在街道邊一個緬甸父女那裡買的,董李茂已經幾口把飯糰吞進肚子裡,正在用舌頭舔手指間粘的米粒。似乎兩人都被身邊來往的人那種歡快的氣氛所感染,也顯得特別開心。
董李茂右胳膊肘,總是會有意或無意的碰觸到泰麗左胸那個軟綿綿的地方,心猿意馬的隨着泰麗漫步在街道上,穿梭在人羣中,顯得悠閒自得,也不顧忌周圍人的目光。
當兩人來到一家店面比較大的煙館門前,一個臉色蠟黃的精瘦男人笑嘻嘻的迎上來,說的緬語董李茂一句也聽不懂,似乎在拉客,泰麗懂一些緬語,她看看董李茂疲倦的面容,然後給那個人說了幾句,只見那個男人馬上點頭微笑着帶路朝大門口走。
“泰麗小姐,他這是要帶我們去哪?”董李茂鼻孔聞到一股從沒聞過的味道,那股味道帶有誘惑的香氣,有些像燒焦的味道,他還不知道這是一家大煙館,因爲門口上掛的招牌,也是緬語。
“跟着他走吧,進去就知道了。”泰麗露出神秘的微笑說。
“你剛纔和他說了什麼?”董李茂四處張望,被泰麗強拉着往裡走。
“我問他有沒有比較好的睡覺地方。”泰麗回答。
“睡覺?你是說我倆……”走了這麼一路,董李茂的手肘總是不經意的碰到泰麗軟綿綿的左胸,那種男人的歪歪想法,早已讓他蠢蠢欲動了,一聽伊麗莎白泰麗說睡覺這個詞,哪還能抗拒得了,要是沒和李媛媛發生過那種男女歡愛的關係,董李茂也許還能把持得住,可現在的他,已經不再是童子身了,而是一個真爺們的身體,早在衝出日軍包圍圈的時候,他的身體就有了反應。這可不是他死皮賴臉的主動要求,而是受這位國際友人的友好邀請,要是拒絕的話,那可是單方面破壞了兩國之間的深厚友誼,再說了,作爲一箇中國爺們,總不能在外國洋妞面前疲軟吧,那多丟中國男人的臉呀。如此一想,董李茂覺得自己就像是代表祖國男人們去完成一件使命似的,跟隨泰麗走進了這家大煙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