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談話,其他人聽到了,個個慌張警惕的注視着四周動靜,防範隨時有可能從黑暗森林中竄出野狼。
“弟兄們!我們也許將和野狼搏鬥,大家不必驚慌,記住我的話,萬不得已別開槍,現在離日本鬼子的哨卡很近了,我們不能暴露所在的位置,要是開槍的話,會引來日本鬼子的炮轟。”董李茂提高音量,把目前他們所面臨的危險通告大家。
“大哥!它們好像來了!”光頭馬在後面大聲說。
“弟兄們別慌!到我這裡來,都面朝外站成一個圓圈,姐姐在圈子裡別出來。”董李茂反應迅速,果斷的做出戰鬥防禦部署,這個圓圈陣,是防禦的最佳方法。
十個人,九個面朝四周站成一個圓圈,李媛媛雙手握住刀柄站在九個人圍成的人圈裡。
這時,四周黑暗的樹林中,閃爍着幽暗藍色的小圓點,密密麻麻的,不知道究竟有多少匹野狼把他們給團團圍住。
董李茂看到野狼在夜晚發出的那種攝人心魄的幽暗藍光,像是傳說中地獄的螢火,才知道這些野獸,並不是他過去在動物園鐵籠中看到的那樣溫順可愛,光是看着這些密密麻麻的幽暗藍光,都會讓人感到發自內心陰森森的恐懼。
每個人手中都拿着一把砍刀,準備與狼羣肉搏。
這個時候,董李茂明白了爲何光頭馬非得讓大家帶上砍刀的目的。
野狼羣並沒有馬上攻擊,而是靜靜地把董李茂他們圍住,前後路口,都有幾匹狼把守。
“它們在等什麼?”董李茂問身邊的光頭馬。
“在和我們較勁!這些畜生,別看它們是爬着四條腿走路的野狗,聰明得很,它們遲遲不下口,那是因爲在消磨我們的意志力。”光頭馬大聲喊:“弟兄們,沉住氣!別被這羣野狼嚇倒了!它們也害怕我們手中的刀!只要它們撲上來,別手軟!瞅準了它們的脖子,要一刀斃命!”
儘管光頭馬聲音很大,但董李茂仍能聽出他的聲音在打顫,說明他心裡也發虛。
其他的人情況如何,董李茂不得而知,但人圈裡的李媛媛哭泣聲他聽到了。
“姐姐,別怕!日本鬼子我們都不怕,難道還怕了這幾匹野狼嗎!”董李茂沒回頭,給李媛媛打氣,他不敢回頭,擔心一回頭野狼就會撲上來。
徐洪明顫抖着聲音說:“媛媛姐,你別……別擔心,有我……我保護你,它們不過是像狗一樣的東西,沒……沒那麼可怕……”他從父親那裡得知,李媛媛早他前出生半年,在這危急關頭,他不再喊李小姐,而是叫媛媛姐。
苟豪不一樣,他倒是顯得很鎮定,揮舞着手中砍刀,嘿嘿冷笑着對前面的狼羣說:“過來呀!小子,爺爺我手癢了,我會像宰日本鬼子一樣把你們喉嚨割開,想不想馬上試試,快過來呀!不過來你是孫子……”
幾分鐘的靜默,讓董李茂內心越加膽寒,他有些焦躁起來,想主動出擊。
“別動!”光頭馬拉住董李茂的手:“沉住氣!它們要進攻了!只要我們露出破綻,頭狼會發出攻擊的信號,它的信號是嚎叫,然後野狼會不顧生死、有組織的向我們撲來!”
光頭馬沒說錯,他手下一個領路人嚇得一哆嗦,左手舉的火把掉在地上,他趕緊蹲下身去撿。
就在這一瞬間,有一匹狼,也就是光頭馬所說的頭狼朝天嚎叫一聲,這一聲嚎叫,攝人心魄,叫得董李茂心臟慌亂的加快跳動,彷彿身上的血流也跟着加快了,似乎在爲野狼等會吸食熱血而做着熱身運動。
“大家站好隊形!”董李茂也像那匹嚎叫的野狼頭領一樣,大聲吼了一句,吼出這一聲,他好像沒那麼害怕了,一股豪氣直衝頭頂,右手緊握砍刀,左手橫握軍刀。
羣狼在聽到頭狼的嚎叫後,像是得到了拼死的命令,從樹叢中飛撲向站成一圈的人。
幾乎同時,九個人揮刀劈向朝身前撲上來的第一匹野狼。
撲向董李茂的那匹野狼,體型並不高大,甚至有些瘦削,但卻十分靈活,董李茂右手的刀瞅準它的喉嚨劈去,竟然被它在半空中閃躲開,張口咬向董李茂左脖頸,董李茂眼疾手快,左手的軍刀朝前斜刺,正好刺入野狼胸口,它的獠牙幾乎沾到了董李茂的皮膚,他感覺一股腥臭的熱血噴在自己的臉上,還顧不得拔出刺入野狼胸口的軍刀,另一匹野狼已經撲到,董李茂右手從左往右一劃,砍刀鋒利的刀刃割開了野狼的肚皮,伴隨着一股血腥味,鼻孔還聞到野狼體內熱乎乎沒有排泄出來的大便味,同時,左手也抽出軍刀,兩匹野狼從進攻到被董李茂殺死,前後不到三秒,速度之快,沒見過的人根本難以想象。
狼羣的第一輪進攻,丟下十幾條死狼而終止,但董李茂他們,也有兩人被狼咬傷,兩人都是突擊隊員,一個傷在小腿上,一個傷在胳膊上,都沒大礙。
“弟兄們!打起精神!它們的第二輪進攻會比第一次猛烈!保持好隊形,決不能讓它們撕開我們的防線!”董李茂大聲提醒着,他現在是真的不再害怕了,經過第一次的較量,他認爲野狼也不過如此,比起日本鬼子來,它們差遠了。
那匹剛纔嚎叫的野狼又叫喚了,但聲音與剛纔不同,斷斷續續的。
所有人以爲狼羣又要撲上來,都擺開架勢等着,可等了幾分鐘,還不見狼羣撲上來,而是看到它們在調整位置。
“它們在幹嘛?”董李茂很奇怪的問身邊的光頭馬。
“調兵遣將!把身體強壯的狼調到最前面,受傷或身體嬌弱的往後撤。”光頭馬左手舉着火把,右手的砍刀還在滴血。
“剛纔你砍翻了幾匹野狼?”董李茂問。
“砍死一匹,砍傷兩匹。”光頭馬咧嘴笑着回答:“這是我有生以來頭一次與狼拼殺,沒想到殺這些畜生,比殺日本那羣猴子還難。”
“我大概的估計了一下,它們應該還有二三十匹,我們只要頂住這輪攻擊,應該可以嚇退它們了。”董李茂說。
“要不,讓弟兄們開槍射擊吧,我看這些畜生在籌劃新的進攻方式。”光頭馬說。
“不行,夜晚槍聲會驚動山下關卡的日軍,他們不僅會加強防備,甚至極有可能用山炮朝我們轟來,那樣今晚我們可很難通過封鎖線了,以後想再從這裡走就會很困難。”董李茂當然也希望用槍把這些畜生給射殺了,甚至他還想到用手雷轟走它們,但一想到那樣做的後果,他只好放棄。
“沒想到董連長的身手如此了得,真讓我光頭馬佩服啊!”光頭馬剛纔看到了董李茂出手殺狼,本來他還想幫董李茂一把呢,沒想到自己還不如人家。
“嘉城,你看到沒,似乎狼羣朝右邊集中了。”李媛媛看出不對勁,馬上提醒董李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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