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驚天炸雷,把白如霜給驚醒。
這是她開學前,陪董李茂的最後一天。
窗外噼噼啪啪的響起豆大的雨點聲,白如霜揉了揉眼睛,從躺在病牀上一動不動的董李茂身邊站起身,走到窗戶邊關窗戶。
此刻,已經天亮,窗外的雨,在風中瓢潑般嘩嘩響。
白如霜伸手去拉窗戶,又是一聲震天響的炸雷,轟隆隆從西邊傳到東邊,嚇得她趕緊縮回手,在炸雷聲中,聽到身後傳來一聲嘶聲的大喊:
“太姥爺……”
白如霜渾身發毛,慢慢扭回頭。
董李茂在一聲嘶嚎中,忽然坐起來,睜開雙眼。
“禮貌……你……”白如霜看到董李茂光着上半身坐在牀上,雙眼圓睜看向自己。
董李茂看到白如霜,驚喜的叫道:“蘭香……你在這裡……”從牀上躍下,跑向嚇暈過去就要癱倒的白如霜身邊,一把抱住她:“蘭香,是我呀,我是你的董大哥,你怎麼啦……受傷了嗎?”董李茂抱住白如霜,喊着‘蘭香’。
白如霜在董李茂的一聲聲呼喊中,慢慢睜開眼,疑惑的望着抱住自己的董李茂。
“蘭香,我回來了!”董李茂見被如霜睜開眼了,笑哈哈的說:“我沒死,我回來了!”
“你怎麼……”白如霜不敢相信,躺了一個月的董李茂,被醫生鑑定爲植物人的病人,竟然會忽然從牀上跳下來,還穩穩的抱住自己。
董李茂快步把白如霜抱到牀邊,讓她躺在牀上。
“你……”白如霜看到了董李茂紙條條的樣子,羞澀的把頭扭過去,儘管一個月來,她幾乎每天都會給董李茂擦洗身體,他身上的每個地方,她都看過了,但她習慣了那個靜靜躺着的董李茂,還沒看過站在身邊一絲不掛的他。
“蘭香,你不認識我了嗎?”董李茂以爲白如霜沒認出自己來,伸手去摸她的臉。
“禮貌,你……沒穿衣服……”刀蘭香羞紅臉的說。
“啊……”董李茂這才朝下一看,然後仰頭哈哈大笑說:“這有什麼呀,我的身體,你不是都看到過很多次了嘛!還害羞呢!”
白如霜扯起被子,坐起身,把被子裹在董李茂身上:“快坐下,別站着,你躺了一個月了,雙腿肌肉沒有力量……”
“我……很好呀,渾身充滿了力量……”董李茂奇怪眼前的刀蘭香爲何會這麼說:“蘭香,又是你救了我吧?”
白如霜一愣:“你剛纔叫我什麼?對了,你醒來後,一直叫我蘭香,你怎麼會知道我太奶奶的小名?”
董李茂有些糊塗了,朝房間四周看了看:“咦……我怎麼會在……還有電腦……”他看到一臺白如霜用的筆記本電腦放在牀頭的桌上:“我這是在哪?”
“你快坐下。”白如霜用被子包裹了董李茂身體說:“你在昆明,這裡是你爸媽租的一套公寓,專門給你養傷用的。”
“你……是……”董李茂似乎想到了什麼,指着白如霜說:“你是如霜!”
“怎麼?睡了一個月,連我都認不出來了嗎?虧人家一個月來,天天在你牀邊伺候呢……”白如霜羞澀的垂下頭,聲音越說越小。
“你一個月來一直守在我牀邊?”董李茂莫名其妙的問:“我爸我媽呢?”
“你爸工作忙,回濟南了,你媽和我在這照顧你。”白如霜回答着,把董李茂如何掉進松山大爆炸坑,如何昏迷不醒的事,簡單的給他說了說,然後問:“禮貌,你剛纔喊我蘭香,你是怎麼知道我太奶奶小名的?”
“你太奶奶?蘭香是你太奶奶?”董李茂不敢相信的瞪圓眼睛問。
“是啊,我太奶奶名叫刀蘭香,是個傣族。”被如霜回答。
“那你太爺爺叫什麼名字?”董李茂想到自己和刀蘭香在滇西抗日期間的那些事,很想知道後來刀蘭香與誰結婚了。
“我太爺爺叫秦浩然。”白如霜回答。
董李茂一驚:“秦浩然……秦隊長……這麼說,蘭香……你太奶奶和你太爺爺結婚了……”董李茂自言自語的說。
“呵呵……禮貌,你怎麼怪怪的,醒來後總是說些讓人聽不懂的話,我太奶奶當人和太爺爺結婚了,不讓我怎麼會叫他們太奶奶和太爺爺呢。”白如霜呵呵笑着說。
“我媽呢?”董李茂腦袋一片混亂,這纔想起問母親。
“哦,阿姨的飛機,中午才能到,她前兩天會濟南了,爲了照顧你,說要把工作辭掉,回去辦手續了。對了,我明天也要開學了,今天是我最後陪你……”白如霜的臉又羞紅起來。
“這麼說,我昏迷期間,都是你在……”董李茂想到自己光溜溜的,與穿越時刀蘭香見到的一樣。
“我去給你找衣服,因爲要經常給你擦洗身體,天氣又熱,所以就……只好讓你光着身體……這樣方便……”白如霜斷斷續續羞澀的說着,要出門去拿衣服。
“蘭香……哦,如霜,你別走。”董李茂一時還難以改過口:“我想問一些你太奶奶的事。”
“你問吧。”白如霜坐在了牀上。
“你太奶奶有沒有提到過我太姥爺?或是給你講過緬甸遠征軍的故事?”董李茂問。
“我太奶奶和你太姥爺認識嗎?那本我給你的書,就是我太奶奶寫的呀,那書裡的故事,就是太奶奶給我講的故事呀。”白如霜說。
董李茂臉上現出驚喜的問:“你是說,你太奶奶她還活着,對嗎?”
“當然啦,活得還蠻有精神呢!”白如霜回答。
“她在哪?我能見見她嗎?”董李茂一把抓住白如霜的手,激動的說。
“在瑞麗,我太爺爺去世後,太奶奶就一個人回到了瑞麗,我爺爺和爸爸勸說過好多次,要太奶奶跟我們到濟南住,可太奶奶卻不願意,說瑞麗是她從小長大的地方,她離不開那裡的山山水水。”白如霜說:“你爲何想見我太奶奶?”
“我有很多話想問問她。”董李茂回答完,稍作猶豫,把他穿越後的遭遇,大概的給白如霜講了講。
聽得白如霜是萬分詫異:“禮貌,你真的變成了一個穿越者了?”
“嗯,還殺了很多的人,認識了很多生死兄弟。”董李茂當然沒給白如霜說遇見的那些女人。
“所以你在穿越後,遇見了我太奶奶,對嗎?”白如霜又問。
“嗯,遇到了,她是我們特務連的軍醫。”董李茂回答。
“天哪……禮貌,太神奇了!要是我太奶奶知道你剛纔說的這些,肯定會很高興的!”白如霜驚叫着從牀上站起說。
“對了,如霜,你太爺爺姓秦,你怎麼會姓白呢?”董李茂問。
“哦,那是因爲我爸姓白。”白如霜回答:“我爸是上門女婿,我哥姓秦,我姓白,我們秦家,向來重男輕女。”
“哦,原來是這樣啊。”董李茂點點頭,這就解釋得通了,在刀蘭香流產了太姥爺的孩子後,與秦浩然結婚,生了白如霜的爺爺,然後白如霜的爸爸入贅秦家,生了一男一女,男的姓秦,女的,也就是白如霜,姓白。
“哎呀,我應該把你醒來的事,打電話告訴你爸媽的,他們肯定高興壞了!”白如霜說着,拿出手機,開始撥打電話。
董李茂走下牀,依然過着被子,走到窗戶邊,望着窗外的雨,心潮起伏,自己過了兩年多的穿越生活,回到了現實社會中,心中還有很多的謎團解不開,只有見到刀蘭香後,才能一一問清楚。
“禮貌,快給你媽說話吧。”白如霜把手機遞給董李茂。
“媽,我是禮貌。”董李茂接過電話,很平靜的說,倒是電話那頭的母親,卻驚動得哽咽說:“兒子,你終於醒來了,這段時間,可把你爸和我急壞了,你太姥姥,都很久沒好好吃飯睡覺……你等着,我這就讓你太姥姥接電話……”電話那頭的母親,把電話給了董李茂的太姥姥。
這通電話,一打就是一個多小時,等董李茂終於和父母及太姥姥說完話,白如霜也熬好了粥,端進屋裡。
“禮貌,快吃點粥吧,一個多月來,你都是喝粥喝牛奶之類的。”白如霜笑嘻嘻的。
董李茂看着白如霜圍着圍裙,像個家庭主婦般,頭髮挽在腦後,那樣子,別提多像刀蘭香了,董李茂一時忍不住,走上前,從別後抱住白如霜,把口貼在她後脖頸上,深深的吸了口氣說::“嗯,蘭花淡淡的香氣,我就是喜歡聞你身上的這股味道……”
白如霜子在董李茂從背後抱住自己時,身體顫抖了一下,當董李茂的脣吻在她後脖頸上,那種酥麻的感覺,讓她輕輕哼了一聲,閉上了雙眼。
董李茂慢慢把白如霜轉過身來,自己身上裹着的被子無聲的滑落,他面對白如霜,捧住她的臉,仔細的端詳她,很慢很慢的把脣湊上去,觸碰了一下被如霜的脣,然後離開,接着,猛的吻住她,同時,雙手緊緊懷抱住她的腰,一把抱起她,走向牀,把她壓在了身下。
窗外的雨停了,雨後的彩虹,掛在窗戶外,太陽暖暖的照射在兩個年輕快樂的肌膚上,他們身上冒出的細汗,在陽光下閃着光亮。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