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吸了兩口煙,咳嗽一聲開口說:“我是受英緬軍總司令部的委派,向董連長要回一件屬於大英帝國的東西。”
董李茂早已猜到威廉爲何而來,他一點不感到驚訝,臉上帶着微笑回答:“這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我身上沒有你說的屬於大英帝國的東西。”
泰麗一臉茫然,從兩人的談話中,與她想知道的不是一回事,但她很認真的爲兩人翻譯着。
威廉少校兩隻藍色的眼睛盯着董李茂,冷笑一聲:“可我知道那件東西,被你當作禮物送給了一個女人。”
董李茂哈哈笑了幾聲說:“我送給女人的禮物多了去了,不知道你說的是哪件東西?”
“一顆紅寶石,美人心。”威廉一字一句的說了出來。
“噢,原來你是爲美人心而來呀。”董李茂把手中的菸蒂往地上一扔,用腳踩踏兩下,這才接着說:“那是我的戰利品,我願意送給誰是我的事,與你們大英帝國屁事沒有。”
威廉聽了泰麗翻譯後,騰的站起身,吼叫道:“你這是土匪強盜所爲!”
董李茂也猛的站起身,朝威廉邁進兩步,他比這個洋鬼子矮了半個頭,所以是昂着頭惡狠狠的盯着威廉那對像狼一樣的眼睛,咬牙切齒的說:“沒錯,老子***就是土匪!就是強盜!專搶你們這幫竊國大盜的東西!”
泰麗驚得不知道該如何翻譯,愣愣的也站起身。
董李茂依然盯着威廉的雙眼,給泰麗說:“按我說的原話,翻譯給他聽。”
泰麗於是斟酌着把董李茂說的意思,翻譯成英語。
威廉似乎被董李茂殺氣騰騰的兇樣給嚇住了,朝後退了兩步,但嘴裡卻不服輸:“董嘉城,你這是在抗上!作爲一名軍人,就憑這,我就可以到遠征軍司令部告你目無軍紀之罪!更何況,你的特務連,還殺害了我們大英帝國的皇家傘兵一個連!如果我們通過外交途徑,向重慶政府施壓,你們特務連全特官兵,都會被槍斃!”
董李茂早料到威廉會把射殺傘兵的是抖出來,董李茂絲毫不懼,哈哈大笑:“深更半夜,從天上忽然降落下那麼多的軍人,誰他媽知道是你們皇家傘兵!老子還以爲是日本鬼子呢!你說的一點沒錯,我是命令手下弟兄開槍射殺天空降落的傘兵了,但我是在自衛,如果我不下令開槍,我的人和當地老百姓,就會被你說的皇家傘兵宰殺!這件事,老子一人做事一人當!有種的你去告我呀!”
泰麗聽說董李茂下令殺了英國化國家傘兵,驚得不敢相信的看着董李茂:“這是真的嗎?你怎麼能……”
“是真的,我的翻譯官劉星雨,被英國士兵射殺了,他是爲阻止**和英軍相互殘殺才被英軍射殺的,所以我爲了報仇!”董李茂想到劉星雨的死,胸中就怒火萬丈,要不是自己指派他去給英國佬喊話,也不至於死於非命。
“你爲了一個手下的死,就殺了那麼多的英軍士兵?”泰麗搖晃着腦袋,像是眼前看到的人是殺人惡魔般,雙眼淚光閃閃。
“在我心裡,殺再多的英軍士兵,也抵不過劉星雨的一條命!”董李茂忽然明白了啥叫‘大丈夫敢作敢爲’的道理,他不僅一點不怕,反而還覺得自己幹得非常對。
“你……”泰麗指着董李茂,心裡失望至極,哭喊着說:“你是個魔鬼!殺人魔鬼!劊子手……”
這是董李茂穿越後,第一次被盟國的記者,而且還是他睡過的女人指着大罵‘殺人魔鬼’,當初這個女人,一個戰地女記者,在董李茂帶着特務連冒死營救她及幾百人外國記者和傳教士的時候,殺爲困住他們的日本鬼子時,她爲何不罵自己是殺人魔鬼呢。
董李茂被日本鬼子說成不是人,是野獸,他都沒在乎過,還把日本人的這種辱罵,當作是對自己的褒獎。但這句‘殺人魔鬼’出自伊麗莎白泰麗的口,讓董李茂的心像被針扎一樣的痛,他覺得這句‘殺人魔鬼’是對自己的一種侮辱,作爲一個活生生的人,不願被別人當成砧板上的肉一樣砍殺而不得不殺人,難道就變成魔鬼了嗎?日本鬼子也是人,爲何自己帶着特務連弟兄砍殺他們,卻被當成英雄而不是魔鬼呢?
這種不被理解的傷痛,讓董李茂領悟了人內心那種敵對的、自我爲中心的卑劣意識,殺仇恨的人是英雄,殺那些威脅自己生命,但表面卻屬於所謂同盟的人,就變成了魔鬼。
這***什麼歪理邪說呀!
談話到了這個地步,是無法再繼續下去了。
威廉像個紳士,雙手扶住伊麗莎白泰麗的雙肩,狠狠瞪了董李茂一眼,走出了山洞。
董李茂像個泄了氣的皮球,一屁股坐在一個彈藥箱上,雙手顫抖着掏出香菸點上,似乎想用香菸來使自己波浪起伏的內心平靜下來,吐出一口煙霧,他自言自語的說:“我是殺人魔鬼!”然後嘶吼出聲:“我***是個殺人魔鬼!”
山洞外的戰士和劉玉棟他們,隱隱約約聽到了洞裡的交談,尤其是伊麗莎白泰麗憤怒的罵董李茂是殺人魔鬼的話,所有在洞外的人都聽到了,包括那個護送威廉和泰麗來的中尉在內,所有人都感到憤怒,一個洋妞,憑啥罵咱們董連長是‘殺人魔鬼’呀!董連長是咱們的戰神!是讓日本鬼子聞其名而膽顫的殺鬼子的英雄!代表着咱中國人的脊樑!豈能遭受一個英國佬的騷娘們如此侮辱呢!
當威廉攙扶着泰麗走出山洞,想走開的時候,劉玉棟大吼一聲:“給我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