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寶強吃了一驚:“你問這個幹嘛?”
董李茂從王寶強詫異的神色看出,他肯定知道些什麼,於是問:“你知道這個地方是幹什麼的,對嗎?”
王寶強點點頭:“表面上,是日本人設在芒市的一家進出口貿易公司,可我聽餘求雨提起過,這家日本人的商號,是日本軍方秘密特務機關。”
“王掌櫃,把你瞭解的,都說來聽聽。”董李茂自個倒了杯茶水喝。
“具體的,我也不是很清楚,都是聽別人說起。”王寶強拿出旱菸袋,邊往菸嘴裡塞菸絲邊說:“這家商號,不像一般商號那樣設在鬧市區,而是在芒市西南邊飛機場附近的竹林中,全是新蓋的磚瓦房,與周邊傣族村寨的竹樓極其不協調,從外面看,被竹林遮蔽,一般人根本不知道那個地方……聽餘秋雨說,被抓的重大嫌疑之人,都會被送到那裡過堂,基本上進得去出不來……”
董李茂認真聽完王寶強的描述後,決定當晚動手。
“王掌櫃,你這裡有武器嗎?”董李茂問,在入城時,爲了防止被巡邏隊撞上,董李茂和楊榮把隨身攜帶的手槍藏在了城外樹林中。
王寶強搖搖頭回答:“沒有,日本人規定,如發現居民私藏槍支,全家死罪。”
楊榮問董李茂:“董連長,你不會是想今晚下手吧?”
“夜長夢多,我擔心姓段的隨時會離開,不如今晚就摸進去,悄悄把他給幹掉。”董李茂回答。
“可是,咱們對周圍環境都不熟悉,即使進得去,也不知道他住在哪間房裡……”楊榮話沒說完,董李茂打斷了他。
“這種地方,其實並不像外人猜測的那麼神秘,往往都是外緊內鬆,只要進去了,隨便抓個人問問,就能知道姓段的住在哪裡。”董李茂非常自信的說。
“但是,咱們沒有武器呀。”王寶強把自己也當成了董李茂他們一份子。
“呵呵……槍沒有,刀總有吧。”董李茂笑呵呵的說。
“用刀……”王寶強望了楊榮一眼,有些不敢相信的說:“對方可都是日軍特務哦,手中肯定有槍,用刀對付……”
“用槍反而容易暴露,咱們又不是要去攻打日軍這個特務機關,只不過去殺一個特務罷了。”董李茂掃了王寶強和楊榮兩人一眼,接着說:“我一個人進去就可以,楊老闆在外面等我。”
“你一個人……”王寶強趕緊問:“那我呢?”
“王掌櫃,還請你給我們準備幾匹快馬,辦完事後,我和楊老闆連夜回山裡。”董李茂說。
“這個沒問題。”王寶強回答。
“一會王掌櫃帶我們到那個地方後,立即回到龍宴樓,楊老闆看好馬匹,在外面等我就可以。”董李茂不想因爲這事,連累了王寶強。
“那怎麼成!我王寶強可不是膽小怕死之輩!我要和你們一起幹!”王寶強拍着胸脯說。
“王掌櫃,你想過沒有,要是你被抓了,吳掌櫃也會被牽連,從此龍宴樓就不姓吳了,改姓日了呀!你和吳掌櫃,是我們秘密落腳點,要是龍宴樓沒了你們,以後我們從山裡下來,就沒了安身之地。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董李茂曉之以理的給王寶強說。
王寶強覺得董李茂說得很在理,點頭說:“我明白了。”
“那好,咱們兩更出發。”
“不行,十點鐘全城宵禁,現在八點半,離宵禁還有一個半小時,現在就得走。”王寶強說。
董李茂想了想,覺得也是,要是宵禁後,騎着馬往郊外走,會引起巡邏隊的注意。
“那好吧,現在走,宵禁之前,王掌櫃還可以趕回來。”董李茂點頭同意。
松原紀香說的這家日本人商號,離芒市城區有三四里路,要想往飛機場方向去,有兩條路可以走,一條就是走大路,但必須通過關卡,另一條就是悄悄地從竹林和田野繞道而行。
王寶強選擇了繞道,儘管要走些冤枉路,但比較安全。
三人帶上匕首,各自騎了一匹馬,後面還牽了兩匹備有鞍子的馬,這是給董李茂和楊榮辦完事後,逃回山裡用的。
走到大約離商號所在竹林一里多的一叢竹林中,王寶強下馬,指着對面一片黑乎乎的竹林,悄聲給董李茂說:“前面那片竹林便是。”
董李茂隨着王寶強指的方向看去,要走到那片竹林,必須經過一片開闊田地,深秋時節,田地上也沒任何莊稼。
“董連長,要是敵人在竹林內有暗哨,你走過去,肯定會被發現的。”楊榮提醒董李茂,看了看天上的半個月亮:“今晚這月亮怎麼這麼亮堂呀。”
這也是董李茂所考慮的,但他不能因爲這個原因,而放棄這次機會,他靜靜地觀察了一會,見阡陌交錯的梯田中,有一條不是很寬的溝渠,溝渠稍微高出兩邊梯田,這是爲了灌溉需要而修築的引水溝。
“我有辦法了。”董李茂說:“王掌櫃,你快回去吧,咱們後會有期。”
“可是……你怎麼過去?”王寶強還是有些不放心的問。
“從溝渠中走過去。”董李茂指着那條溝渠說。
王寶強看了看,點頭說:“那好吧,我先走了,要是你們辦完事難以脫身,就到遮臘寨子裡避一避,離這裡大約十幾裡地,一直往北面走就是,到寨子裡,找一個名叫刀郎的土司,給他說你們是我的朋友,他會想辦法把你們送上山的。”
董李茂和楊榮目送王寶強離開後,還沒到下手時間,於是董李茂坐在地上,打算休息一會。
楊榮挨着他坐下來,問:“董連長,你確定姓段的就在前面竹林中?”
“應該錯不了。”董李茂回答。
“你是怎麼知道的?”楊榮很好奇的問。
“我一下午陪三個娘們打麻將,可不是陪她們玩的。”董李茂笑着說。
“這麼說,你是從她們口中得知的?娘們在牌桌上的話,你也信?”楊榮似乎不怎麼相信女人的話,在他認爲,女人之所以喜歡男人,除了金錢還是金錢,他的妻妾,幾乎都是用錢買來的。
“我信。”董李茂點頭回答。
“婊子無情,戲子無義,那三個**可都是漢奸的姨太太,連正房都算不上,這種女人,是最靠不住的,她們口中說的話,沒幾句是真心實意。”楊榮像是在教董李茂如何去了解女人心思。
“楊老闆,聽你這口氣,好像以前經常受過女人欺騙似的,可我遇到的女人,至今還沒騙過我。”董李茂說的確實是實話,他穿越以來,所遇到的女人,都是真心實意對他的,所以他也相信松原紀香的話。
楊榮尷尬的笑笑:“也不是經常被女人騙,我年輕時,放蕩不羈,四處奔走,曾經遇到過一個讓我這輩子都忘不了的女人,可那個女人,卻騙走了我一筆不小的錢,爲此,父親被氣得吐血而亡,家業差點就葬送在我手中,從那以後,我再也不相信女人的甜言蜜語。”
“呵呵……想不到楊老闆這樣的生意人,也會被女人所騙,看來騙楊老闆的女人,肯定不是一般的女人咯。”董李茂也就隨口這麼說說。
“她確實不是一般的女人,不僅人長得貌若天仙,而且智慧過人。”楊榮似乎勾起了心中往事,深深嘆息一聲:“唉……不知玉兒她現在怎麼樣了。”
“玉兒……”董李茂聽到楊榮的話,心裡吃了一驚,問:“那個讓楊老闆癡情被騙的女人,叫玉兒嗎?”
“是啊,玉兒是她讓我這麼叫她的,她的真名叫肖玉花。”楊榮看不見董李茂表情的詫異,要是他看到董李茂張大了嘴吧,一副吃驚的模樣,肯定會想到董李茂是不是也認識這個女人。
“她……叫肖玉花的這個女人,是如何騙了楊老闆的?”董李茂十分好奇,肖玉花怎麼會和楊榮認識的呢。
“那是十幾年前的事了,我到緬甸密支那購買毛石(雄起注:沒有經過加工,剛被開採出來的毛料玉石,簡稱毛石。),落腳在密支那最大的毛石交易一個客棧中,那是父親第一次讓我單獨去買辦毛石,當時父親對我不怎麼放心,所以還專門派了一個懂行的跟隨我一起去……剛入住那天晚上,我便在客棧宴請幾家賣毛石的老主顧見面,就在我等這些老主顧們前來赴宴時,見到了玉兒,她的美,沒法用詞語形容,我被她深深吸引了……唉……也許這是命中註定吧,我主動上前與她打招呼,三言兩語,她便知道我是幹什麼的……於是,她給我說,正好她有一批剛出坑的毛石要急着處理,邀請我到她房間看樣品……我相信,任何一個男人,被那樣一個女人盛情邀請,都不會拒絕的……跟隨我的那個懂行師傅也一起去了,在他的鑑定下,玉兒給我們看的,確實是難得的極品毛石,然後我提出要看全部的貨,她便帶我們到客棧的一間倉庫,看了堆放在裡面的毛石,與她給我們看的樣品完全一樣,也屬於上乘的毛石,於是我當場拍板,用高出市價一倍的價錢,買下了她手中所有的毛石,附加的條件是讓她陪我一夜,她也同意了,所以我當場付了款。”
董李茂插了一句:“那怎麼會被騙呢?你出錢不僅買到了上等的貨,還得到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