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李茂到走廊上的時候,又有一個男僕從房頂滾落到院子裡,刀蘭香和肖玉花兩人被對方的衝鋒槍子彈壓制得無法露出身體射擊,董李茂躍下走廊。走廊和地面只相隔一米的距離,加上五六十公分高的欄杆,加起來高度也不到兩米,一般青壯男人,從這個高度躍下,根本不算什麼,但董李茂受了重傷,而且纔剛剛甦醒過來,雖說他的身體異於常人,恢復得很快,但傷筋動骨一百天,何況他是個有根肋骨斷裂的傷員。
從他雙腳落地後即刻往前翻滾的矯健身姿上,別人根本看不出他是個重傷者。
此刻的董李茂,一心只想把桂樹林中落下來的兩個英軍傘兵幹掉,即使再高的地方,他也會往下跳。
在他落地的那一瞬間,董李茂感覺自己右側肋部錐心的痛,要是前面沒有敵人,也許他會疼得站不起身,但董李茂卻忍住了,而且動作快得讓人膛目結舌,落地、前滾翻、藉着一股慣性,人也跑到了桂樹林邊,其中一個英軍士兵萬萬沒想到會有人忽然從自己的正前方衝過來,急忙把槍口調向董李茂。
就在董李茂躍下走廊往前翻滾的時候,刀蘭香和肖玉花都看到了,兩個女人急得分別大喊:
“董大哥……小心……”
“嘉城……回來……”
兩個女人的話音還沒落呢,董李茂已經衝到了其中一個英軍士兵身前,見他把槍口朝自己調轉過來,董李茂不躲閃,反而跨前一步,左手一把抓住英軍士兵那支發燙的衝鋒槍的槍管,往上一舉,接着右手的衝鋒槍抵在英軍士兵的胸口上,扣動扳機,幾乎和英軍士兵手中的衝鋒槍一起突突的響起。
董李茂的這幾個連貫動作太快了,不到一秒鐘時間,完成了一次近身射殺敵人的動作,那名英軍士兵,在臨死前,雙目驚恐的望着董李茂,他死都不相信世上會有如此快捷身手的人。
另一名英軍士兵在董李茂和英軍士兵貼身肉搏中,也把槍口調轉過來,可因爲董李茂和那名英軍士兵幾乎貼在一起,又是在夜晚,根本難以分清誰是誰,一時不知道該不該開槍。
在這個還活着的英軍一愣神功夫,給董李茂贏得了時間,寶貴的一兩秒鐘的時間,就是生和死的距離,董李茂當然不會錯失這麼好的良機,他左手放開被射殺英軍手中的槍管,一把摟住他的脖子,讓這名英軍的屍體整個的靠在自己胸前,當作掩體,然後移動腳步,讓死去的英軍屍體背部朝向那名還活着的英軍士兵,接着,董李茂右手的衝鋒槍口,從擋在身前的英軍士兵屍體的左腋下伸出,朝幾米遠的那名活着的英軍士兵噠噠的掃射一梭子,只見那名還在發愣的英軍士兵,身體顫抖着往後退了幾步,他手中的衝鋒槍也突突的響了起來,倒下前爲自己挽回顏面的射了幾槍,算是和敵人交過手了,在他的上帝面前,也好有個交代。
刀蘭香和肖玉花,喊出聲後,都衝下竹樓,朝桂樹林跑來,她們似乎忘記了自己的生死,兩人一心只想幫董李茂的忙。
要不是董李茂在不到三四秒時間就把兩個英軍幹掉,那麼,死的人中,也會有刀蘭香和肖玉花。
“董大哥……”
“嘉城……”
董李茂推開擋在身前的英軍士兵屍體,轉過身來,兩個女人也撲到他身邊,一左一右的站在那裡驚訝的望着他。
“呵呵……我沒事。”董李茂臉上勉強露出笑容,話說完,人也像散了架似的,癱軟的倒下。
“董大哥……”刀蘭香撲上前一把抱住快要倒在地上的董李茂。
“嘉城……”肖玉花也衝上前幫刀蘭香的忙。
“我沒事,就是傷口疼得我站不住腳……哎喲……”董李茂想試着站立住,可感覺雙腳沒任何的力氣,於是很安逸的把頭舒服靠進刀蘭香的胸口上。
“你別動……”刀蘭香抱住董李茂的頭問:“有沒有中彈?”
董李茂輕輕的搖晃兩下腦袋,給肖玉花說:“玉兒,去看看另一個死了沒有。”
肖玉花提着槍站起身,走到最後被董李茂射倒的那個英軍士兵身邊,見他的手腳還在抽搐,於是用手中的獵槍,在他的腦門上補了一槍。
張大力的機槍排,這一次的地對空掃射,是最出彩的一個排,尤其是張大力,他負責站在寨子廣場上的那個土堆上,天空中方圓兩三百米內的範圍,都在他的有效火力射擊的射程內,而這個空地,也是英軍傘兵最爲集中降落的地點,因爲這是山寨的中心位置,也比較空曠,易於傘兵降落。
爲張大力當機槍支架的人,不是別人,而是傷愈歸隊的癩痢。
癩痢雙手托住機槍前面的兩條支架,在潘光祖的信號彈升空後,張大力的機槍吼叫了起來,癩痢很默契的慢慢轉動身體,順時針方向轉動,他仰頭雙目瞪圓了盯着夜空,爲張大力指引射擊的方向,即使張大力閉着眼,只管扣動機槍的扳機,也能把天空降落的傘兵射殺光,何況張大力也雙目盯緊了準心,一串串帶着燒紅亮光的子彈,咻咻的飛向緩緩落下的白色降落傘,中彈的傘兵,就像馬戲團高空走鋼絲的演員不小心踩空了腳一樣,雙腳胡亂踢騰着,然後再也不動了,直到降落地面後橫躺下,被降落傘蓋住。
張大力是出了名的機槍手,不然外號也不配叫重機槍,他手中的機槍,狂掃時如風捲殘葉,點射時卻能像步槍一樣的精準,在癩痢穩穩當當的支撐下,張大力跟隨癩痢一起,轉動了五六圈,基本把夜空中飄落下來的傘兵掃射干淨,剩下的兩個,張大力用點射,很精確的一槍一個,把快要落地的兩名英軍傘兵給射殺掉。
圍在張大力身邊的幾個山寨土匪,幾乎沒有開槍的機會,不過,這幾個人也發揮了點作用,那就是清除落地後沒完全斷氣的英軍,在他們身上補射一槍,確保張大力和癩痢的安全。
而王家貴,就像是在玩一樣,他出槍又快又準,槍槍不離對方的胸口,射一槍口中還數一個數:“一、二、三……十一、十二……十六!”最後一槍,他射在了最後一個傘兵的腦袋上,一共射殺了十六人,而前後所花的時間,不到兩分鐘,第十六個被射殺後,被他射殺的第一個,還沒完全降落呢,也就是說,他殺的十六個傘兵屍體,全都還飄在空中,他點上一根香菸,坐在房頂上,像是在欣賞自己的傑作一樣,等着十六具屍體的飄落。
槍聲逐漸稀稀落落的停了下來,剩下的冷不丁響起的槍聲,是土匪們把還沒完全死去的英軍傘兵再送一程。
村寨裡的男女老少,開始提着木桶,端着木盆救火,部分土匪在清掃戰場,把英軍身上的槍支彈藥收攏,還把衣服剝下,降落傘收起來當以後蚊帳或牀單用。
董李茂被刀蘭香和肖玉花一左一右的架着胳膊回到堂屋裡躺下,刀蘭香解開董李茂身上被血水染紅的紗布,看到傷口流出血,她雙目含淚,但沒哭出聲,而是很仔細的給董李茂清洗傷口,在肖玉花的協助下,給他裹上繃帶。
“玉兒,能不能再給我碗鹿血喝?我好渴呀。”董李茂微笑給肖玉花說。
肖玉花露出深情的一笑,說:“你是不是喝上癮了?要不你和蘭香都留在我這裡,我天天給你鹿血喝。”
“蘭香,你願意嗎?”董李茂沒回答,把目光投向刀蘭香問。
刀蘭香看了肖玉花一眼,把眼角的淚珠擦掉:“你問我幹嘛?董大哥到哪裡,我跟你到哪裡。”
“唉……”肖玉花嘆了口氣,站起身說:“我知道留不住你們,那我只好送你們一頭鹿帶走咯,以後,蘭香,你要記得給你的董大哥每天喝一碗鹿血哦。”
“玉兒,你真要送我一頭鹿嗎?”董李茂笑哈哈的問。
“你要母的還是公的?”肖玉花有意挑逗的問。
“啊……”董李茂一愣,,朝刀蘭香看一眼,見她垂下頭偷偷的笑。
“公和母有區別嗎?不都是血嘛。”董李茂又把目光盯在肖玉花身上問
“當然有區別,男人喝公鹿血,纔會更加讓女人舒服呀,公鹿血裡,含有雄激素,可以使男人變得更強壯,要是喝母鹿血,就沒那個效果了。”肖玉花開玩笑又當真的說。
“蘭香,你想讓玉兒送我公鹿還是母鹿呀?”董李茂像是在和肖玉花唱雙環,有意逗弄刀蘭香。
“討厭……你們倆合夥欺負我……”刀蘭香羞得背過身去。
董李茂和肖玉花都哈哈樂了。
這是淡忘剛纔殺戮的最好辦法,男人在這個時候,能儘快放鬆下來,對身心都有好處,所以在這種高度緊張的殺戮生活中,解除殺人恐懼和陰影的最佳良藥,就是女人。
“蘭香,今晚我想睡在這裡,可以嗎?”董李茂話是給刀蘭香說的,可雙目卻盯着肖玉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