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認董李茂胸口的傷沒什麼大礙,刀蘭香開口說:“董大哥,我要和你們一起去。”
“不行!”董李茂嘴裡拒絕,但心中舒服,好似聽到的是白如霜要和自己好,願意跟隨自己去死一樣的海誓山盟。
刀蘭香被拒絕,委屈的噘起小嘴,眼眶含淚,問:“爲什麼不行,我現在也算是一個軍人了,打戰總會有受傷的,你們需要我在身邊……”
“絕對不行!”董李茂加重語氣,一付不容爭辯的口氣,說完,似乎覺得自己太過嚴厲,於是勸導刀蘭香:“蘭香,你的工作在後方,有很多傷員需要你照顧,再說,這次遠征,馬上會以失敗告終,軍隊在不久將大撤退……”
沒等董李茂說完,刀蘭香搶過話:“既然董大哥知道部隊會撤退,那你爲何還要去?”
這一問,還真把董李茂給難住了,他朝李媛媛和其他弟兄望一眼,心想:‘他們會不會死在緬甸呢?’他知道自己不會死,要死,那也是兩年後的事,最起碼在這兩年內,自己是安全的。
董李茂拉起刀蘭香的手,走到一邊,小聲說:“蘭香,你相信我,我很快會回來找你的,你哪也別去,就在瑞麗等着我。”
“真的?董大哥你真的會回來找我嗎?”刀蘭香高興得幾乎是大聲的問。
“我向你保證,一定回來找你。”董李茂很想說:‘我不能沒有你!’
命運已經把他和這個傣族姑娘緊密的聯繫在了一起,董李茂清楚,刀蘭香是他能否回到現實生活中最爲關鍵的一個人,在那張照片沒有拿到手之前,兩人誰也離不開誰,以後究竟會發生些什麼事,董李茂也不知道,但他能肯定的是,刀蘭香不會死,要不然,太姥爺那張照片,就沒人交到太姥姥的手中。
所以董李茂不擔心刀蘭香會有什麼意外。
“我聽董大哥的,哪也不去,就在這裡等你。”刀蘭香雙眼淚汪汪的望着董李茂說。
“蘭香……”董李茂很想把她攬進懷中,但卻強忍住這股衝動,現在自己變成了太姥爺,而太姥爺在參加緬甸遠征軍前已經結婚,有了太姥姥,怎麼還能去和別的女人發生感情呢,這太不可思議了,從董李茂自身的角度,也不希望太姥爺和長得與白如霜一摸一樣的女人發生感情。
太姥爺和刀蘭香,在未來的兩年時間裡,到底會不會發生點什麼呢?
要是兩人沒有發生任何事,刀蘭香爲何會在戰爭結束後找到太姥姥?
難道就爲了那張照片?還是真的有別的什麼?
“董連長,該出發了!”李媛媛似乎有意想打斷兩人的告別,大聲的朝他喊。
“蘭香,你一定要等着我回來!”董李茂雙手捧起刀蘭香的小手,感覺她的手涼涼的。
“嗯,我等董大哥回來。”刀蘭香深情的望着董李茂,點頭說。
董李茂開車,李媛媛坐在他身邊的副駕駛位置,在車子駛出官寨後,他從倒車鏡還能看到刀蘭香跟着車追出官寨。
“蘭香喜歡上你啦!”李媛媛也看到了,撇了撇嘴角說。
董李茂咬緊牙,猛踩油門,卡車轟鳴着在土路上狂奔起來,他雙眼溼漉漉的。
“你哭了?”李媛媛側身,面對董李茂右半邊身體,從他的側臉上,看到了他的眼淚:“沒想到五軍的抗日英雄,殺敵無數的人,竟然還是個情種,還真印證了那句古話,兒女情長,英雄氣短啊,呵呵……”
“長官……”董李茂不喊姐姐了,而是叫李媛媛長官。
“你還是叫我姐姐吧。”李媛媛打斷董李茂的話。
董李茂側頭看一眼身邊的李媛媛,笑了笑:“那我以後都喊你姐姐了。”
“說吧,什麼事?姐姐我聽着呢。”李媛媛也笑了。
“呵呵……姐姐也會笑啊?”董李茂第一次看到她的笑,而且是那種非常迷人的笑,他還從沒見過哪個女人笑得如此好看過,這是一種帶有妖媚的笑,任何男人,都難以抵擋的誘惑的笑,所謂一笑傾城,說的大概就是此時李媛媛的笑。
“廢話,是個人都會笑!”李媛媛橫眉豎眼的說。
董李茂沒看到她的表情,雙眼只顧着盯緊前方路面,口中卻問:“你們有沒有截獲日軍正在往臘戌方向調集軍隊的情報?”
“往臘戌方向調集軍隊?”李媛媛有些吃驚,然後回答:“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知道臘戌那邊是英軍駐守嗎?日軍再怎麼囂張,也不可能往臘戌方向突圍!”
“不是突圍,是偷襲!日軍將從臘戌方向偷襲,從而切斷遠征軍的退路!”董李茂大聲爭辯道。
“是你自己遐想出來的吧?我剛纔聽你的那些弟兄說了,說你醒來後,連他們每個人的名字都不記得,難怪在竹樓上看到死人,你害怕得發抖,原來是因爲你重傷昏迷五天後失去了記憶,我還以爲你是個孬種呢,不過,從你後來的表現看,是我小瞧了你這個英雄,當時聽你說你叫董李茂時,我還以爲你是個冒牌的九連連長……”
“這不是我遐想,是書上寫的……”
“書上寫的?什麼書?”李媛媛奇怪的問。
“《緬甸遠征軍》。”董李茂隨口回答。
“呵呵……你真會開玩笑,遠征這纔開始,怎麼就有人寫出書來,看來,你昏迷的那五天,腦子生鏽了。”李媛媛哪會相信董李茂說的話。
董李茂側頭看一眼李媛媛,知道自己不管說什麼,她也不可能信,反而只會讓她認爲自己瘋了,於是不再談臘戌將會被偷襲的事,而是問:“如果我真的是個冒牌貨,姐姐會親手殺了我嗎?”
李媛媛一愣,然後哈哈大笑起來:“我說你這個人還真有趣,像個娘們似的,怎麼着?還記仇啊?”
“當時姐姐用槍指着我腦袋,知道那時我怎麼想的嗎?”
“你以爲我真的會開槍斃了你嗎?哈哈……”李媛媛笑得更加肆無忌憚。
“難道姐姐不是那樣想的嗎?可我怎麼覺得你當時真的要開槍呀。”
“要是我真的開槍斃了你,你的那些弟兄恐怕會把我碎屍萬段,再說,我哪會向一個抗日英雄開槍呢。”
“原來姐姐是嚇唬我的,呵呵……說實話,我還真以爲自己會死在你槍口下。”
“你這個弟弟越來越有趣了,一點不像別人說的那樣死板。”
“哦,有人說我死板嗎?”
“是啊,我聽人說起過你,說你是個不苟言笑,治軍嚴謹的連長,對了,在報紙上也看到過關於對你的報道……”
“等等,你說在報紙上看到過對我的報道,什麼報?”
“遠征軍的戰地日報呀!現在,恐怕重慶那邊各大報紙也刊登了你這個抗日英雄的事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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