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戰士氣喘噓噓的跑過來,朝身後指着說:“快……癩痢……他……”
曾子凡沒等這個戰士說完,提着他的那個小藥箱,飛快的朝戰士跑來的方向奔去。
“在哪裡?”刀蘭香跑了幾步,回頭站住腳問。
“山谷出口……”戰士回答,跟在刀蘭香身後往回跑。
胡三他們也跟着往山谷出口方向跑,大家心裡都清楚,特務連的弟兄受傷了。
趙勇和苟豪分頭率領的戰士,把跑進兩邊樹林的小鬼子,從樹林中趕出來一部分,有的逃向山谷入口位置,被劉玉棟的偵察排射殺,有的向董李茂和張大力率領的機槍排這邊跑,被當作活靶一樣,在十幾挺機槍的掃射下,哪還能活命。
倒是還掩藏在樹林中的二十幾個,直到把手中彈藥打光,也不願出來,赤手空拳的與特務連戰士搏鬥,可這些亡命徒,再怎麼身手了得,那也敵不過人數佔絕對優勢的特務連,有十來個當場被砍死,剩餘的十幾個被活捉,要不是他們手中沒有武器,有的已經負傷,特務連的戰士絕對不會活捉他們,可人畢竟是有感情的,當面對手無寸鐵的敵人時,有時候那種憐憫之心,總是會油然而生,更何況趙勇和苟豪他們率領的戰士,還不知道勐嘎村的一百多老老少少被這羣失去人性的畜生給殺害了,要是偵察排的戰士,是絕不會活捉他們的。
這次伏擊戰,就這樣以董李茂率領的特務連以少勝多的一場大勝而告終,從胡三吹響衝鋒號到戰鬥結束,所花的時間不到半小時。
這是一場漂亮的伏擊戰,儘管中間有些細微的變故,但好在董李茂事前計劃周密,加上他臨陣果斷指揮,才以受傷兩人的代價,幾乎全殲了松下長貴三百多人的野狼敢死隊,徹底粉碎了這次日軍代號叫穿山甲的遠程偷襲行動。
王家貴心裡還惦記着被他射傷胸口和膝蓋的兩個指揮官,他和狙擊班的戰士撤下伏擊的大樹後,他一個人跑向山谷入口處,見劉玉棟他們活捉的是那個被她射斷膝蓋的傢伙,沒看到那個右胸中彈的,於是他問劉玉棟:“劉排長,還有一個呢?”
劉玉棟不明白王家貴問的是誰:“還有誰?”
“一個被我射中右胸的傢伙,是個指揮官!”王家貴說着,想起那個傢伙當時中彈後倒在了巨石上,他往巨石上跑去,上面只有一個撲倒在一挺機槍後死了的鬼子,並沒看到那個射中右胸的傢伙,王家貴心想,肯定跑不遠,於是他循着血跡,從巨石後的灌木叢中,跟了進去。
井上被射倒後,暫時昏迷過去,可等他醒來,山谷入口處的自己人全被殺光了,他悄悄地從巨石後滑落,鑽進灌木叢中,可他的傷實在太重,右胸的肺已經不能正常呼吸,加上失血過多,爬了一段距離後,再也爬不動了,只好躲藏在荊棘叢裡。
王家貴不僅眼睛好使,耳朵和鼻子也很靈光,十幾米內,稍有風吹草動,他都能聽到,還能聞到幾十米外的血腥味,井上遇上這樣的煞星,即使現在給他兩隻翅膀,也難逃王家貴的追捕。
王家貴看着地上綠草沾染的血跡,和爬行過的痕跡,很快把井上找到,他冷笑一聲:“是你自己爬出來,還是我送你一顆子彈。”說完,他纔想起這個日本鬼子聽不懂自己說的話,於是把槍栓嘩啦一聲拉響。
槍栓的聲響讓井上聽明白了,立即把手擡起,在王家貴槍口的逼迫下,只好慢慢爬出荊棘叢。
王家貴一把揪起井上的後脖頸,把他拖出灌木叢,拉到劉玉棟身邊松下長貴那裡。
井上看到松下長貴閉着眼仰躺在路邊,以爲死了,他忍住右胸的疼痛,像狗一樣跪爬到松下長貴身邊哭喊:“少佐……”
松下長貴忽然睜開雙眼,怒視井上,嚇得井上趕緊往後退縮。井上在這個時候喊出軍銜,讓松下長貴十分惱怒,這豈不是告訴了對方自己是個軍官。
劉玉棟他們沒一個人懂日語,並沒聽懂井上喊的是什麼,自然也就不知道松下長貴是個少佐。
董李茂見趙勇和苟豪他們陸續押着俘獲的小鬼子從兩邊山林走出來,他眉頭皺起,有些不高興,他不想抓俘虜,那樣很麻煩,可當他看到王家貴和劉玉棟他們從山谷入口處拖着兩個還活着的人走來時,他忽然覺得趙勇和苟豪俘虜的小鬼子有用了,臉上露出笑容,眉頭舒展開,把手中的機槍遞給張大力說:“咱們要來個砍頭會審!”
張大力沒聽明白董李茂說的‘砍頭會審’是啥意思,問了一句:“連長,是不是像包公一樣,擺上鍘刀審問小鬼子呀?”
“哈哈……差不多吧!”董李茂沒想到張大力竟然還知道包公審案用的嚇人工具是什麼。
十幾個被俘的小鬼子,看到劉玉棟他們拖着負傷的井上和松下長貴,尤其是看到松下長貴右腳的小腿已經沒了的時候,齊刷刷的撲通一聲跪下。
這些俘虜的舉動,讓董李茂頓時明白,在這倆個人中,有一個肯定是松下長貴,於是他讓張大力喊劉星雨,因爲張大力的嗓門大。
劉星雨跟隨刀蘭香和曾子凡他們跑到山谷出口位置,看到兩個戰士負傷,一個戰士的腹部有兩個圓圓的血洞,隨着他的呼吸,還在不斷的往外冒出血水和腸子裡的污物,味道十分刺鼻。
曾子凡單膝跪下,查看癩痢的傷勢,他心裡清楚,這兩槍,把癩痢的腹背給打穿了,而且傷了肚子裡的腸子,但他從血的顏色上看出,並沒傷到大動脈,要是動脈血,應該是殷紅,可流出的血顏色是褐紅,這也是癩痢爲何還活着的原因。
曾子凡是個非常有經驗的外科醫生,儘管年紀不大,但畢竟是留美醫學博士。
“他的腸子被打穿了,必須儘快送最近的醫院手術。”曾子凡打開他隨身攜帶的那個小藥箱,從裡面拿出一支嗎啡和針筒,也顧不得消不消毒,給癩痢注射了一針,做暫時止痛用,這樣便於給他包紮傷口,不至於移動他身體時疼得昏死過去,然後給身邊的刀蘭香說:“拿繃帶來!”
刀蘭香早已準備好了繃帶。
“你們兩個,一個上一個下,輕輕把他擡起一點。”曾子凡掃了潘光祖和劉星雨一眼後說。
就在劉星雨準備雙手去擡起癩痢臀部的時候,傳來了張大力喊他的聲音。“
“劉翻譯……快到連長這裡來……”
胡三走上前,替下劉星雨。
曾子凡又吩咐機槍班的戰士:“你們快去準備擔架,必須儘快送他去最近的醫院。”
於是圍在癩痢身邊的人都散開,用手中的砍刀砍樹枝,找藤條,綁擔架。
劉星雨順着山谷的路朝董李茂他們那邊飛跑過去。
在等劉星雨的時候,董李茂從王家貴和劉玉棟的口中知道了抓住這兩人的經過。
“連長,就是這個畜生下的命令,把村裡鄉親,老老少少一個不留的殺害了!”劉玉棟指着躺在地上,緊閉雙目的松下長貴,滿含淚花的說。
董李茂和其他戰士一聽村子裡的人全被小鬼子殺了,除了董李茂外,幾乎所有人都手提砍刀,準備把俘虜的這十幾個鬼子全砍了。
“連長,砍了這些雜種吧!”
“爲鄉親們報仇,殺了他們!”
“這羣畜生,他們竟然連還在吃奶的嬰兒都不放過……”
……
一個個戰士,請求董李茂下令砍殺被俘虜的鬼子,有幾個小鬼子像是看出圍住他們身邊的特務連戰士那種殺氣,嚇得雙目呆呆望着董李茂,像是在哀求他饒命。
“弟兄們!這個仇,肯定要報,一刀砍了他們,豈能解恨!一會看我怎麼修理他們!”董李茂心中早已想好如何殺這羣比畜生不如的傢伙。
在劉星雨粗喘着跑上前來後,董李茂讓圍在一起的弟兄站開一點,他要準備砍頭會審了。
“把這兩個狗東西給我架起來站着!”董李茂指着躺在地上的井上和松下長貴大吼一聲,有四個戰士,兩人架起一個,站在那裡,松下長貴始終緊閉雙眼,但井上卻嚇得驚慌失措。
董李茂掃了兩人一眼,然後轉身怒視那十幾個跪在地上的鬼子,大聲喝問:“說!他們兩人,誰是松下長貴?”
劉星雨把董李茂的喝問翻譯成日語。
十幾個鬼子全都垂着腦袋,不敢擡頭朝井上和松下長貴看。
“把他們的頭拉起來!”董李茂命令站在十幾個鬼子身後的戰士。
於是,站在身後的特務連戰士,用雙手揪住鬼子的雙耳朝上提,因爲全都是短髮或光頭,所以要想讓他們擡起頭來,只有揪耳朵這個辦法。
董李茂拔出鋒利的軍刀,走到井上和松下長貴身前,用刀子分別割開兩人的褲子,把他們的正面露出來,然後用刀尖比在井上那節下垂的黑乎乎狗腸子上,回頭大聲問:“要是你們不說出誰是松下長貴!那我只好把他倆個都閹了!”
井上的那個地方,在董李茂刀尖碰到時,往裡縮回了大半截,掩藏進毛髮裡,幾乎都看不到了,他雙腿打顫,肚腹不停的起伏,突然,一股臊臭的黃尿標了出來,差點尿在董李茂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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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一邊看的特務連戰士,認不出哈哈笑出聲來。
十幾個小鬼子聽完劉星雨的翻譯後,都驚得目瞪口呆,其中一個結結巴巴的問了一句,劉星雨翻譯出來:
“他問連長你是不是叫董嘉城?”
“哈哈……”董李茂仰頭哈哈大笑:“原來你們從我的手段中認出了我是誰!沒錯,老子就是董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