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選這個位置不錯。”一個叫文勇的直屬營士兵誇獎道。
“那是,咋我樑瑛那也是老兵了。”另外一個士兵很自豪地回答道。
現在他所處的位置是在一處高坡的樹林裡,樹林外二百餘米處便是一條公路。
當然了那公路現在說是泥潭也差不多,可偏偏公路兩側一二百米外都是山坡高地。
日軍只要想往前方運兵運物資就必須走那公路,兩旁的山地雖然乾爽無泥,但去走那幾十米或陡或緩的山坡嗎?
開什麼玩笑!
“好,就選在這裡給鬼子來一下,你去把咱們的人叫上來。”文勇說道,他是霍小山最早帶出來的老兵之一,也是這支三十多人小分隊的負責人。
文勇所說的好可不是單指這裡的伏擊地形選的好,還包括了他們現在準備用打日軍伏擊的高地後方少見的較爲乾爽,從而便於他們在偷襲鬼子後逃進山區。
在前兩天日軍的戰鬥中,直屬營大部採用了化整爲零的辦法來擺脫日軍的追擊。
四支小分隊的隊長分別是鄭由儉、石彪、糞球子、憨子,但他們在“逃跑”過程中,又不約而同地再次化整爲零了。
文勇作爲一名老兵就是被糞球子指定爲這支三十多人小隊的負責人的。
他帶着三十多名弟兄擺脫了日軍的追擊後心思就活泛起來了。
要知道直屬營的士兵現在多數是兩淮子弟,骨子裡本就是爭強好勝的性格。
在平時的戰鬥中他們都被霍小山和沈衝小石頭這樣的骨幹分子所發出的光芒給遮蔽住了,而這回戰鬥需要竟然分兵了,頭兒們竟然一個都沒在,那麼變數就來了。
他們自打跟着霍小山打鬼子,見慣了霍小山用各種方法打鬼子,他們就是學也學會了。
在一個強勢的領導者之下,原來的領導者不在了沒有歸隊,那麼那些被領導者們無疑面對着兩種選擇。
一種是頭兒沒有回來,他們已經習慣了聽從頭我的指揮便無所適從了。
另一種是頭兒一時半會兒回不來,而其餘的頭兒也不在,那麼他們原本“頑劣”好鬥的性格便展現了出來。
只要是直屬營的人誰不渴望當英雄?
這還有什麼好說的,老貓不在家,耗子上房巴兒,這回打鬼子好不容易輪到咱們自己做主了,那麼去那個什麼桃林鋪子會合爲時尚早,爲什麼不乘機給鬼子添舔亂呢?
於是,在直屬營裡原本名不見經傳的文勇和那些普通士兵們打鬼子的心思自然就活泛了起來。
他們便在下午選擇了這個伏擊地點,要接着給日軍添點堵。
小分隊所有隊員已經上來了,他們可以清晰看到路面上的情況。
那個最早來到這裡當觀察哨的叫樑瑛的戰士已經在這裡持續觀察了兩個小時了。
在這一個多小時的時間裡,他就沒有看到一輛日軍的卡車坦克大炮。
他看到的只是渾身上下沾滿了泥巴的日軍士兵在奮力拖拽驅使着一隊在拉着身後車板上軍火的戰馬。
而在一個小時的時間裡,日軍連人帶馬卻恰恰走進了離他最近的直線距離之內。
“嘖嘖,這小鬼子人矮可他們馬的個頭兒可真不小!”一個士兵低聲讚歎道。
“可惜那些馬肉了,要是能夠搶過來一匹馬燉上吃就好了!”另外一名士兵感嘆道。
“是啊,是啊,我都餓了,咱們可是有一個多月沒有吃過肉了。”第三名士兵接上話茬說道。
“你說,咱們這回是先開槍打鬼子呢還是先開槍打那些戰馬?我咋覺得現在鬼子的戰馬比他們鬼子的命還有用呢!”第四名士兵則是就着這個話題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這名士兵的看法在此時特定的情況下無疑是有道理的,日軍現在全靠馬匹這樣的大牲畜拉貨呢,如果把馬都打死了,日軍人雖活着可面對這寸步難行的道路也只有哭的份兒了。
“這樣啊,李栓柱,馮必武,江智先,黃濤你們四個負責打馬,劉成你用機槍也打馬,其餘的人負責打人,現在開始排定目標,只打一分鐘,鬼子要打死,你們幾個負責打馬的也一定要把馬打死!”文勇下令了。
真是那樣的,他們和霍小山打鬼子都打出經驗來了,他們可不想和日軍糾纏,他們現在就象是活動在敵後的游擊隊但卻有着時下中國作戰系列裡的游擊隊所沒有的武器與槍法。
“準備好了嗎?”文勇看見所有士兵都已經按他們一字排開的順序都已經持槍瞄準了便問道。
“準備好了!”衆士兵齊聲回答道。
“好!打!”文勇下令道。
於是,步槍的排子槍與機關槍在一瞬間都響了起來,二百米外便有毫無防備的正豁盡力氣在拽馬推車的日軍士兵便連同那馬一起在槍聲中栽倒在了稀泥之中。
日軍士兵的慘叫聲那受傷的戰馬希律律的哀鳴聲響成了一片。
那個叫劉成的機槍手心知說打一分鐘那就只能打一分鐘,所以他沒有吝惜子彈,在這一分鐘內用了三個長點射,打倒了日軍的三匹負重的戰馬。
“撤!”文勇可是邊射擊邊觀察着戰況呢,在這一分鐘的射擊時間裡,他看到的被擊倒在泥濘之中的人馬便有二十多個。
日軍醒過腔開始反擊的時候,這支直屬營的小分隊卻是已經撤離了。
當日軍在槍槍和擲彈筒的掩護下,沾着滿腳的泥巴衝上山坡時,只看到了那地上一片還冒着熱氣的彈殼。
日軍指揮官眼見追擊無望除了在山坡上留下幾名日軍士兵作爲警戒哨又能有什麼好辦法呢?
於是,他也只能又深一腳淺一腳地趕回到隊伍中,一邊組織接着往前線搶運彈藥給養,一邊命令士兵將那幾匹被打死的戰馬用刀肢解開來準備作爲以後的食物。
道路泥濘,他們在出發時也只是攜帶了一個星期戰鬥所需的子彈和給養,現在他們已經對這次進攻中國軍隊的會戰失去信心了。
天知道什麼時候纔可以撤回去,什麼時候才能再有給養,雖說戰馬被打死了他們很心痛,但那馬肉也是必須要留作不時之需的。
然而,出乎日軍指揮官意料的是,戰鬥並沒有就此結束。
戰鬥發生時已是黃昏了,他們這支運輸隊並沒有走出多遠,所以也只好就地安營了。
可就在後半夜的時候,他們再次遭到了中國軍隊的襲擊。
他們留在這路邊制高點上的警戒哨被中國軍隊神不知鬼不覺地殺掉了,然後那些膽大妄爲的中國士兵竟然下山了,竟然摸入到了他們停留在原地等待大牲口來拖拽彈藥給養的隊伍中。
在隊伍中他們並沒有再殺死任何一名大日本皇軍的士兵,而是竟然偷走了很多已經被砍成塊的馬肉甚至是那些已經被烤熟了的馬肉。
天殺的,那些馬肉本是那位日軍指揮員準備給自己打牙祭的,地主家並沒有餘糧,皇軍也餓啊,他也想吃肉啊!
然後在黑夜之是,那些偷走馬肉的“賊”們除了在那山坡上給他們留下一堆在黑夜中亂射的彈殼後就什麼也沒有了,烤肉,一塊都沒有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