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沒勁哪,美人兒就如東逝水,悠悠一去不回頭。”花小衝感嘆着,他正騎坐在大殿屋面的圓脊上。
此時已近黃昏,一道殘陽鋪在水中,那滔滔不息的洪水此時倒是在那夕陽的映照下變了顏色,多了幾分天空的青藍和夕陽的火紅,少了幾分原本的渾黃。
“哼!”,羅林冷笑,“想不到你竟然還是一多情種子呢?那怎麼不與那南雲織子一同投了這河一同淹死?”
“非也,非也,哥是淹不死的,想那《金陵十二釵》中說女人如水男人如泥,哥玩水太多,那是斷無把自己淹死的道理的。”花小衝嘴裡不文不白地綽着文,依舊口花花地說着,並不理會同樣騎坐在他身後的羅林的譏諷。
“女人如水,男人如泥,我倒覺得清者自清濁者自濁。”這卻是又坐在了羅林身後劉雲卓插話道。
此時他已經把上衣脫掉了,撕了一條布將槍傷之處包裹了起來,血已是止住了,至於藥那還得再想辦法。
“清也清不了濁也濁不渾,女人如水男人如泥在一起也只是和稀泥罷了。”花小衝聽劉雲卓插話了卻又弄出了另外一翻高論。
劉雲卓算是看明白了,這主兒就是一玩世不恭一個勁口花花的性子,你要是和他認真那純是自添煩惱。
不過雖說此人嘴上沒有把門兒的,但卻是慕容沛引薦來的,不管怎麼說這回抓捕南雲織子也是立了大功的。
如果自己和他再打上嘴仗,倒是白白讓羅林看了笑話,於是就不再吭聲。
而前面騎坐着的那兩人的對話卻還是在繼續,劉雲卓也就權當自己是個啞巴,只聽不出了。
“你給南雲織子下的什麼藥?”羅林問道。
“我那藥可是祖師爺傳下來的獨門秘藥,名爲一藥轉性靈花清欲丸,那是完全可以讓一個慾女變成玉女的。”花小衝這話擱誰來聽也是不會信的,明擺着就是在那裡胡侃。
“只怕你說反了吧,你給他下的是春藥吧?”羅林冷冷地說道。
“笑話!”花小沖鼻子裡哧出一聲,顯然對羅林的話很是不屑,“哥要是給她下的是春藥,她能如此乖乖聽我的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你在我面前充什麼正人君子,就一淫賊罷了。”羅林諷刺道。
現在南雲織子已經葬身洪水之中了,任務也就完成了,這些天羅林早就看不慣花小衝那恥高氣揚比誰都diǎo的模樣,再說這樣一個淫賊卻天天和慕容沛天天混在一起,他心中早已經是極不舒服了。
更何況他和劉雲卓碰到這淫賊之時,那兩個人卻是單獨從大殿裡出來的,南雲織子那個尤物臉上可是明顯還掛着某種好事剛過纔會有的潮紅的,這又如何能不讓羅林妒火中燒呢?
要不是對面軍隊的士兵多事,羅林當時是蠻希望那個日本忍者一刀把這小子劈下去的,因爲他壓根就沒想開槍救他,敢得罪我我特麼讓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花小衝聽了羅林這實在是不中聽的話卻並不立刻急眼,反而呵呵的笑了,手按身子騎着的圓瓦,兩條腿掉了個兒卻是轉過來身來了。
他用他那標誌性的桃花眼看看羅林,又抻脖兒看了看明顯也在聽他倆說話的劉雲卓才說道:“那種女子已不知道羞恥爲何物,我若是弄了她豈不是正遂了她的願?
不過可惜了,如果不是國戰,我倒是能救她,細心調教一翻必成一妙人,你沒覺得她臨死之前看我那一眼分明已是有了羞恥之心嗎?”
他不待羅林再次反駁,卻又接着說了起來,只不過那語氣卻已經變是強硬起來了:“哥只淫該淫之人,哥絕不口是心非,你有什麼資格笑話我?
你少在我面前充高尚,哥在花叢之中打轉多少年了,哥最厭惡你這種表面正人君子一肚子男盜女娼的玩應。
你當我不知道你見到女人想的是什麼?你見了女人時刻想的是讓人家脫褲露腚,你就特麼一扁毛畜牲,少在我面裝傻充楞。
怎麼了?說中你心思了?又想掏槍了?你敢嗎?這大殿之都是中國人,你還敢殺了所有人滅口不成?到時你和對面的軍隊的人你解釋得清嗎?
哥笑傲江湖這麼多年自然是不會和官府衙門作對,但搞死你個扁毛畜牲還是富富有餘的。
你這種人哥見得多了,殺了你都髒了我的手,信不信我眨眼之間把你變成那閹貨?!
有些人哪,死可能不怕,可是就是怕自己變成了閹貨,哥也怕,但哥可是敢說出來,你敢嗎?”說完這一大段話,花小衝那桃花眼竟然已經瞪圓了直直地逼視着羅林!
花小衝是真來氣了。
他本就是行走江湖之人,你看他表面嘻嘻哈哈可那骨子裡卻是桀驁不馴的。
若不是這回爲了見識一下南雲織子這樣的東洋女子之中的極品兼有慕容沛與燕子李三的關係,他是早就不慣着羅林了。
你看我不順眼,老子還不尿你這壺呢,江湖之人自有江湖之人的驕傲!
花小衝這翻話的嗓門可是不低,說得那也是慷慨激昂,不光把羅林說得惱羞成怒伸手已在摸槍,就是把羅林也聽得楞眉楞眼的,甚至已經驚動了他們下面一直坐在房檐邊上手抓飛檐望着對面的慕容沛了。
“信不信老子現在就斃了你?!”羅林已經在掏槍了。
這世界上有種人那是有一種天生的優越感的,那可從來只是允許州官放火絕不可以讓百姓點燈的,羅林無疑就是這種人。
“咋活着從大水裡出去都不知道呢,剛打完仗自己人就開始掐,可真是有本事。”慕容沛扭過頭冷冷地說道。
雖然她只是注意到了花小衝聲調拔起來的後半段的話,卻也能大致猜出兩個人因爲什麼發生矛盾了。
她知道自己必須得說點什麼了,否則萬一羅林真惱羞成怒不顧後果那吃虧的怕是花小衝。
慕容沛打心裡真是對那羅林膩歪透了。
雖說花小衝是江湖之人但終歸是中國人何況還幫着抓南雲織子了。
那羅林在日本人要殺花小衝的時候,竟然擺明了的見死不救,完了還擺出一副我是小人我怕誰的架勢。
“花小衝你到我這裡來。”慕容沛接着說道。
先把這兩個人分開再說吧,兩個人都翻臉了,慕容沛也沒有好辦法。
而大殿那頭劉雲卓也已勸羅林收起了手槍,那羅林何時曾受過這樣的氣,但竟然真的忍住了,只是臉卻已經陰得象塊黑炭似的,此時他在想什麼別人不用看也知道,那定是如何搞死花小衝了。
“你可真煩人,水退了趕緊走,樂意上哪就上哪去!”慕容沛見花小衝坐到自己身邊來了沒好氣的數落道。
“咋了,耽誤你看情郎了?”花小衝嘿嘿地笑着。
“你還好意思說?本來分開這麼久了,好不容易看到他,隔水相望多浪漫,卻被你不解風情地把氣氛破壞掉了。”慕容沛地說道。
自打戰鬥結束,慕容沛可就一直坐在屋檐這了,手把飛檐,癡癡地望着對面。
她之所以選這兒坐,自然是怕其他三人打擾了她的心境也不想讓三人看到她的表情。
兩個大殿那才隔了也就五十米的樣子,這樣的距離自然是數不清對方大殿上的人的眉毛有多少根,但看清表情那是完全可以的。
花小衝見慕容沛又不理自己了,仍是癡癡地向對面望,便也順着她的視線看去。
就見對面大殿上面有二十多名士兵卻也全騎在了那屋脊的圓瓦之上,只有一個年輕的軍官也是坐在屋檐最下口處微笑着看着他們兩個。
他見花小衝朝自己看過來卻是面帶微笑地揮了一下手以示致意。
花小衝知道,毫無疑問那便是慕容沛所望之人了。
“是他嗎?李三兒的朋友?你沒換吧?黑不出溜的,長得跟我差十萬八千里呢。”花小衝桃花眼之中釋放出雄雄八卦之火。
“嘴上積德,本來我還想今晚上讓俺家小山子把你救那頭去呢,看你這副德性我真不想管你了,你就和那個僞君子接着掐吧。”慕容沛真是後悔把花小衝叫過來了,這就是一個話嘮。
“他能把我弄過去?這麼大的水?哎喲喂,小姑奶奶,快救命吧,軍統特務要暗殺抗日誌士了!”花小衝一聽慕容沛話裡有戲啊,人家這麼說肯定是有辦法啊。
“你——咋說話呢,軍統殺的鬼子漢奸比你禍害的女人多多了,再不閉嘴沒人管你。”慕容沛早就知道只要和這個話嘮一搭話那你就別想消停。
花小衝見慕容沛這麼說還真的把嘴閉上了,不過過了一會兒呢還是忍不住了,又問道:“他真能把我救過去?這水可是不小啊!”
“我家小山子是誰?長江裡都炸過小鬼子的汽艇還怕黃河發大水?他可是李三哥的朋友!”慕容沛驕傲地回了一句。
但他的眼睛卻只是看着對面那個正微笑地看着自己的年輕軍官,又進入了癡癡的狀態,嘴裡還輕聲嘟噥了一句:“我家小山子穿軍官服真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