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沈衝醒來的時候,他發現日軍的宿營地裡終於是亮起了火把。
自己把那堆炮彈給引爆了,那爆炸總是要帶來火光的,然後周圍便有草地和樹木被點燃了起來。
所以日軍想不亮火把也是沒用。
他看到雜亂的日軍士兵們正在火光中跑來跑去搬運物資,日軍這是——,沈衝隨即意識到日軍這是要轉移宿營地。
這火光沖天的,不管招來國軍的炮彈還是飛機的轟炸都是日軍所不能承受的。
但是,這都並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沈衝忽然發現自己的耳朵裡一會一片寂靜一會又嘈雜聲一片,那種感覺,那種感覺就象在用調頻收音機找臺滿耳朵淨是電波的滋啦聲怎麼也找不到自己要找的頻道一般!
沈衝隨即就明白過來了,自己的耳朵竟然在自己所製造的巨大的爆炸聲中失聰了,換言之,就是聾了!
哎呀我勒了個去!
沈瘋子啊沈瘋子,這回你可作(zuō)到頭了,沈衝沈衝,這回是真“聰”了,把自己的耳朵作(zuō)失聰了!
沈衝是老兵當然知道那巨大的爆炸聲完全可以把自己耳朵震聾的!
一開始的那一箱迫擊炮彈爆炸了還好說,關鍵是那一箱炸了之後引起的大爆炸,那不啻於一發重炮的爆炸。
在那樣的爆炸中人在一定距離被震死或者震得耳聾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有過這種遭遇的老兵沈衝自然是見過的。
儘管有的只是暫時性失聰,過一段時間自己就又好了,只是不知道自己的還能不能好。
沈衝並不知道,他所引爆的炮彈並不是一起爆炸的,那是一種連環爆炸,儘管相隔時間極短。
如果真是一下子全爆炸了,他也就沒有醒過來的機會了。
不過,沈衝在自怨自艾了會兒後就冷靜來了,本來就是在戰場上出生入死的人,這些年來他見過的死人多了去了,見過的國軍官兵受傷時的悽慘狀更是不可計數。
自己也是耳朵聾了也沒有什麼不可以接受的,那些爲打仗打得缺胳膊少腿的人又是怎麼受的?
沈衝正坐在那裡安慰自己呢,不過,麻煩的事接着就又來了。
他剛從那被震昏之中甦醒過來,那頭腦就跟糨糊似的卻也是懵懵懂懂,他正在那尋思着呢,便有日軍找上了他。
日軍倒是沒有發現他的身份,只是見他正在地上坐着呢,便來招呼他罷了。
可是沈衝又能說什麼,他也聽不清楚日軍士兵說什麼,還好他還記得自己得說日語,他便胡亂的說自己耳朵不好了從地上爬了起來。
還好除了耳朵自帶“伴奏”頭有點暈,胳膊腿兒倒沒什麼事。
沈衝還沒忘了找自己身份的象徵,那個皮包。
那個皮包他是一直挎在身上的,可是他再一找竟然沒有找到。
不過隨即他卻發現那個包就在不遠處,原來,他在爆炸發生時那麼一摔卻是正摔在一塊小石頭上,那小石頭的棱角竟然把那個皮包的揹帶撞斷了!
沈衝這時才意識到自己的自己肩頭很有些痛,想必是包包帶就是從那裡撞斷的。
此時這個宿營地裡自是一片大亂,不遠處就有日軍軍官在那裡監督日軍士兵趕緊轉移呢。
既然醒了,也能動了,要跑總是要等機會的,沈衝便也和日軍忙活了起來。
直忙了兩三個小時,天剛亮的時候,沈衝就聽到了遠處傳來了爆豆般的槍聲。
沈衝敢保證那槍聲絕對是在城外響起來的,那槍聲聽着就感覺很悅耳很舒服,那是湯姆遜衝鋒槍“他他他”“他他他”的聲音。
這是國軍的槍啊!
沈衝便想,難道是城裡的74軍出來找直屬團了?
沈衝剛意識到這個問題時全部身心旋即就被一種巨大的喜悅感所包圍所充斥了!
這倒不是因爲74軍來找自己了,這些年直屬團的精銳們做孤膽英雄的時候絕對不少,也沒過多指望友軍來幫忙
他的喜悅是,咦!自己的耳朵竟然好使了!
如果不是他在長期的戰鬥中形成的剋制自己的戰鬥本能,沈衝都會忘了自己現在還是在敵營之中,絕對會手舞足蹈起來!
這耳朵好使是真幸福啊!這種幸福真是最幸福的,不,不對,並不是最幸福的,這是僅次於細妹子當年親自己第一口時的幸福啊!
遠處槍聲依舊,一隊日軍在一名日軍軍官的吆喝下奔着那槍聲的方向就去了。
沈衝環顧四周見周圍並沒有日軍注意到自己,於是他也拿着那個包跟着就跑去了。
只是沈衝並沒有注意到,他拿包跟着跑的這一幕卻是被一名日軍軍官遠遠的注意到了。
日軍軍官便覺得不對勁了。
爲什麼不對勁?
不符合常理!
人家別的士兵都是帶槍去戰鬥的,你一個傳令兵連槍都沒有跟着跑過去算怎麼回事?
只是那名日軍軍官看到這一幕時,沈衝卻已經跑遠了。
於是那名日軍軍官就命令四名士兵追上去看看怎麼回事,把那個拿皮包的給我抓回來。
沈衝跑過去的時候自然在半路就“掉隊”了,他也沒有注意到後面還有日軍士兵在追他呢。
於是他就一個人繞着圈奔那槍聲響起的地方去了。
此時天色已經亮了,沈衝爬到一個山頭上遠遠的瞄了一眼時便看到了有一夥國軍官兵已是衝了出去沿着山路跑掉了。
而那夥國軍官兵正是高峰他們。
沈衝自然要跟着,只是他對地形也不熟,三跟兩跟就跟丟了。
其實沈衝也明白,並不是自己跟丟了,肯定是那夥國軍官兵躲到什麼地方去了,一定就在附近。
可是自己這身打扮該不該接着去找呢?別再74軍的人再把自己當成小鬼子那湯姆遜一舉再直接把自己“他他他”了!
沈衝正在路邊琢磨着呢,那四名來追他的日軍士兵便找到他了。
沈衝卻是依舊裝着自己耳朵聾了腦袋被震暈了的樣子只說着語無倫次的日語和那四名日軍插科打諢。
一時之間,那四名日軍真的就以爲自己這名同伴的腦袋肯定是被爆炸炸出毛病來了,便押着他往回走。
只是當時的那裡的山路卻是一條盤山路,沈衝不知道那地形,就連高峰他們也不知道。
日軍士兵卻是知道的,就押着沈衝沿盤山路往回走,反而看上去是正要押着沈衝離開日軍似的。
結果就在高峰他們發現了來了五名日軍的的時候,沈衝也動起了手來。
沈衝喊那一嗓子其實就是冒蒙(mēng)兒喊的,他也只是覺得那夥74軍的人就在附近,卻並沒有想到他們就在自頭頂上的山坡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