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那夥日軍往前衝去,霍小山回了下頭見後面到那山丘處再無日軍低聲招呼了一聲,他們這十一個人扭頭就跑。
這回他們又拿出了百米衝刺的勁頭來,按照沈衝的偵察,只要他們繞過了前面的那個山丘後的日軍宿營地他們也就算是闖出去了。
此時衝進帳篷的日軍自然已經看到了那架在帳篷之中的四門迫擊炮,又看到被霍小山他們在西面割出來的大洞自然就追了出來。
只是日軍也不笨,雖然剛纔沈衝向那頭打了一槍,但是日軍的手電筒可都沒有滅!
在日軍看來,雖然射擊的子彈是從西面來的已經把他們嚇得全都臥倒在地了,但眼見迎面跑的幾百人可是拿着手電筒往自己帳篷方向衝的。
這夥搶迫擊炮炮轟指揮部的支那軍人不可能拿着手電筒往帳篷處跑啊!
於是便有有經驗的日軍喝止了己不方不讓開槍,再拿手電筒互相一晃,這明明都是自己人嘛!
可是又有子彈從西面射來那說明什麼,說明支那軍人已經往西面跑了啊!
於是兩夥日軍合兵一處就又往西追,緊接着便有心細的日軍看到被霍小山用旋子射殺的日軍。
再一看那喉嚨處的傷口被射殺日軍身體撲倒的方向,明明支那軍隊就是往西面跑的,竟然被那夥支那軍人混了過去!
於是日軍呼喝着足足有上千人便如同衝鋒之時的人海戰術一般向西追去。
而這時,已是衝到山丘後的霍小山他們便與山丘那頭留守的日軍接上火了!
有日軍士兵聽到霍小山他們跑過來時的腳步聲便大聲喝問。
此時,所有日軍都應當是往事發區域趕的,卻有人試圖從事發區域衝出來,這說明了什麼還用問嗎?
跑在最前面的霍小山用日語拿了一句“追支那軍”,人便又衝到了日軍中間,然後手中的匕首就已經捅上去了!
日軍慘叫聲起,只是這裡日軍唯一的一個手電筒卻是在剛纔已經被拿走了,由於那山丘的阻擋此處是一片黑暗。
霍小山十一個人用槍托刺刀一頓亂砸亂捅人便已經衝了過去。
但是,混戰之中終於有日軍扣響了扳機,至於那顆子彈打到哪裡去了,真的就沒有人知道了。
射擊的人也是胡亂射的而如果真的射中了某個士兵那士兵中彈若死自然是什麼也會是人事不知。
黑夜之中霍小山他們終於衝了出去,可是後面追兵如何肯罷休?
炸營炸到此時,日軍也終於搞清了半夜襲營的支那軍隊從西面跑了出去。
於是,便有“嗵”的一聲炮起,日軍終於打出了今晚第一顆照明彈。
“去追!去追!殺不掉這些重慶軍就不要回來!”一名日軍聯隊長歇斯底里的高喊着。
他是剛剛從那被炸燬的指揮部趕過來的,霍小山他們射出的迫擊炮彈給了日軍造成了難以想象的損失。
那名組織會議的少將師團長直接玉隕,而下面爲天皇盡忠的還有四名聯隊長,十三名大隊長。
至於傷者,醫護兵正在全力搶救,有二十多個重傷的軍官要是說一個不死那就是撒謊那就是對天皇不忠!
照明彈的光亮之下,有雜亂的日軍都發瘋似向西追去,更有成隊的有組織的日軍步兵或者騎兵在軍官的帶領之下已是採取了百米衝刺一般的速度向前急追而去!
他們現在不求傷敵,他們要爭取跑在那支支那軍隊的前面然後利用人多的優勢在丘陵地帶拉一張大網,把這支那軍小部隊圈在裡面!
……
天漸漸亮了。
日軍的照明彈終於不再升起,而在那山野之中依然不時可見日軍搜山的身影。
昨天的這一夜只怕是這片山野自打盤古開天闢地以來最喧囂的一夜。
上萬名日軍在照明彈的光亮之下端着那上了刺刀的長長的三八步槍在山野間搜尋。
反正這裡是丘陵地勢也不高,於是那人數衆多的日軍便爬坡下坡上山下河,將手中步槍的刺刀將那灌木叢中都捅了一個遍!
可是這一夜日軍卻再也沒有得到那支人數不明的支那軍隊的一點消息,倒是把那山雞野鳥驚得四散而起。
但是,他們守在丘陵與大山之間的日軍騎兵依舊未曾發現有支那軍隊衝進大山的情況。
他們之所以是如此的肯定,那是因爲調來了上千名的騎兵就那裡不斷的往返巡邏。
那巡邏的密度就別說是人了,就是一隻兔子也休息溜進大山裡!
此時,一名日軍軍官率領着一隊日軍向西前行着,而這名日軍軍官卻正是昨夜嘶吼着要把那隊支那人抓住的那名聯隊長。
他親自帶兵從後面追了上來。
他必須要好好表現一下,只因爲他的師團長已經玉隕了,那麼自己是否會有希望成爲下一任師團長呢?
而這時他注意到前面山丘後走出來一分隊士兵。
那隊士兵拖着如此疲憊的腳步,甚至有一名士兵還被其他兩名士兵攙扶着。
“櫻花雨落!”這名日軍聯隊長手下一名軍官開始詢問口令了。
口令是必須問的,因爲種種跡象表明那支支那軍隊肯定是已經扮成了他們大日本皇軍。
“忍者神龜!”對面口令回答正確。
可是就在這隊士兵走到了這名聯隊長前面的時候,那名聯隊長卻是叫住了他們。
日軍聯隊長開始用目光掃視着面前的這十一名日軍。
一名軍曹,十名士兵。
他叫住了他們,自然是有疑問。
一,這十一個人個子偏高了。二,那夥半夜放炮襲殺了指揮部的支那人應當人數不會太多。
當然,昨夜由於那夥支那人的襲殺,而日軍追殺又急,很多部隊的建制卻已經完全亂了。
有組織的自然是成中隊或者小隊追出來的,但十來個人的以分隊爲單位追出來的情況也有,並不能因爲他們人少就完全確定他們就是支那人假扮的。
見有大官叫住了自己這隻分隊,那十一名日軍忙向他行了個軍禮。
只是那名傷員在失去了去敬禮的同伴的支撐後只好單腿站着了。
“你的腿怎麼了?”日軍聯隊長問道。
“報告閣下,他撞磕石頭上了。”那名軍曹大聲報告道。
日軍聯隊長掃一了眼前這名身材單細的軍曹後又問道:“哪支部隊的?”
“報告閣下,第58毛利師團第31聯隊的!”軍曹大聲回答道。
日軍聯隊長點頭,這個回答沒毛病,儘管不是他這個聯隊的,於是他揮了一下手示意放行。
只是這支分隊剛要起步時,那名日軍聯隊長突然又說道:“唱國歌!”
那分隊的人楞了一下隨即便一齊“嗨伊”了一聲。
於是,在這山野間就響起了在中國人聽起來跟哀樂一般的《君之代》的低沉的歌聲。
這個不是貶低日本國歌,在後世奧林匹亞運動會的領獎臺上,中國國歌《義勇軍進行曲》的慷慨激昂自不必說,就是俄羅斯的國歌法國的《馬賽曲》哪個不是讓人聽上去雄壯有力的,唯有日本的這首《君之代》在國人聽來真的就如同哀樂一般低宛。
眼見對方國歌唱的很是嫺熟,日軍聯隊長疑心盡去,這才又揮了一下手,於是任由那支分隊向東歸隊而去。
日軍聯隊長又帶隊向前,繞過了那個山丘便看到前方他們的騎兵依舊在那裡呢。
原來,不知不覺他已經帶隊追到大山邊緣來了。
只不過由於天色已亮,騎兵已經不再巡邏了,馬跑了一夜也同樣會累的。
此時,那名日軍聯隊長已是帶隊巡視半宿了,眼見再無情況,那名日軍聯隊長嘆了一口氣下命令給傳令兵道:“讓騎兵撤一半回來吧!”
雖然說那支支那部隊極可恨,但是他們不可能爲了抓那支人數不詳的支那軍隊將上萬人都散在山野之中。
而此時,就在另外一個山丘的樹林裡,剛纔的那支日軍分隊的人正伏在樹後看着山下那名日軍聯隊長帶隊回返。
這分隊的人正是霍小山他們。
昨天夜裡他們跑得不能說是不快,只是再快卻也沒有日軍的馬快,到底他們還是被日軍圈裡頭了。
於是霍小山他們就抓住了一名落單的日軍問出了口供,這便是霍小山所報的“第58毛利師團第31聯隊”的由來。
至於那名日軍士兵則是被他們直接就沉河了,這時可不是心懷憐憫的時候。
雖然被日軍圈了進去,可是霍小山他們也有招,卻是就在日軍騎兵附近呆着,一碰到有日軍搜索而來,他們便又裝着搜索部隊往回走,總是與日軍搜部隊走個對頭碰。
待他們把日軍糊弄過去之後卻是又換個地方接着呆着,觀察哨見有日軍搜來他們就接着往回走然後再換地方。
口令都對建制混亂,日軍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支往回搜的分隊就是他們所要找的“罪魁禍首”!而在這一夜之間霍小山他們也不知道撞到多少撥日軍了,有的沒有報口令,但報口令互相證明身份就足足有十三回!
“苟日的,這老鬼子挺賊啊!還知道讓咱們唱小鬼子的國歌,還特麼的‘直到卵石長青苔’,老子當時都想喝‘直到卵石長出狗尿苔’了!”此時躲在樹後觀察着的姚文利心懷不滿的罵道。
姚文利的話讓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輕笑了起來。
原來,姚文利所說的“直到卵石長青苔”是日本國歌《君之代》中的一句。
人家日軍殺人挺進隊都會唱咱中國的抗戰歌曲,那麼他們這支經常打入敵後的特戰隊那也是需要會唱一些常見的日本歌曲的啊!
於是,川口寬一便教了他們一些常見的日語歌曲。
《君之代》則是日本的國歌,這首歌是歌頌日本天皇的,翻譯成中文則是四句話叫作“我皇御統傳千代,一直傳到八千代,直到岩石變卵石,直到卵石長青苔。”
因此,姚文利纔有“直到卵石長出狗尿苔”一說。
注:狗尿苔,有毒菌類,傘柄細長,由於經常長在牆角背陰處,而牆角那裡自然是狗撒尿的地方,於是中國民間便有了狗尿苔之稱。